“难道小丫鬟衣衫不整,也会有人要参本官一本!?”

秦殇面露错愕。

一个不经官场的人,自然不认为这是什么天大的坏事。

萧言点点头,看向主簿:“崔备,你告诉大人会出现什么情况。”

都察院凌驾于百官之上,莫说是崔备这个主簿,就算是萧言直接称呼秦殇的名字,也顶多会被责怪一句不敬,并不会有处罚。

“有心人会参一本‘雅贿’。”

崔备无奈的点点头。

他本以为秦殇面对萧言会警醒一点,没想到刚进门就被萧言带着话头走。

“大人,那位是萧大人的随身书吏,随身携带的册子用于记录监察御史随行发生的一切,包括对话。”

眼望着秦殇又要说话,崔备忍不住出声提醒。

他可是真没想到秦殇连监察御史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萧言笑着点点头,看了眼身边正在奋笔疾书的陆安。

陆安的字并不好看,但是胜在他写得快,自己又看的懂。

“那你来礼部做什么?”

秦殇皱了皱眉,这才意识到来者不善。

萧言笑道:“那我就直接说了,前段时间你们这里有一个叫魏婴的,分配到玉京北里教司坊,我想将她带出来。”

“不可能!”

余音未散,秦殇悍然拒绝。

他可不至于傻到连这种掉脑袋的罪过都分不清楚。

“没有圣旨,教司坊的所有人不能离开,请回!”

秦殇态度坚定,指着门口冷声呵斥。

第一次试探,以失败告终。

出门的一瞬,萧言有种被雍帝摆了一道的感觉。

难道是雍帝又憋着让我替他做事的臭屁?

想到这里,他皱紧眉头,若是没有圣旨就无法调动教司坊的人,那不是说即使是圣上默许自己,那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还是不合法的,还是会被追责。

“走,去检察院,我要见魏承乾。”

来礼部无果,只能转战都察院。

好在都察院左都御史魏承乾正在为前段时间的事情发愁,瞧见萧言回来,他登时眯起双眸,满眼的嫌弃。

倒不是萧言的罪过他,而是跟萧言沾上关系的没一个好下场,他可不想这样。

“大人,下官想要一份路引。”

“去哪儿?”

“教司坊。”

一听这个地名,魏承乾面露错愕。

“你去那里做什么?”

“嫖娼,找个人。”

萧言没有丝毫隐蔽,只不过并没有说找谁。

教司坊本身就是服侍达官贵人的地方,都察院的身份特殊,也是圣上默许可以出入的,并不会有什么稀奇。

只不过……圣上点名派来的人,怎么还有这种喜好。

“你不是有妻室了吗?”

魏承乾问出心中的疑惑,萧言却没有理会他。

两人对视片刻,王奇在一旁轻咳一声,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魏承乾也不再多问,挥手写下路引,轻蔑道:“可早点儿回来,别出什么乱子,那里的人,没有一个你能得罪的起的。”

“下官谨记。”

萧言接过路引便离去。

王奇疑惑道:“难道是前几天的事情让他跟陆家彻底决裂了不成?”

“不清楚,只要与陆家没了关系,那就好办了。”

魏承乾皱着眉头,“陆家现在正被这么多人针对,只等着瓦解陆家的势力,萧言这个人有能力,别可惜了就行。”

……

平康里,位于城北,又称北里。

这里是青楼、妓院聚集的场所,乌烟瘴气,妖风邪雾弥漫。

来往的人不是嫖客便是官兵。

相对于别处,这里虽然混乱,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是格外的安全,只因北里隔壁就是兵营,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不等衙门来,那些将官已经抢了功劳。

只可惜,防的了百姓,防不住自己人。

闹事的总是官兵,所以街头有一处石碑,每次有官兵闹事便会被上级绑在石碑上鞭挞示众。

喝多的官兵隔三差五的都会有这么一场戏,这也成了北里的一道奇怪的风景线。

教司坊便是在这里面最角落,门口侍卫皆由锦衣卫、大理寺或是刑部三司退役的人任职,无人敢来冒犯。

教司坊为五檐三叠,一楼为五品以下官员专属,并不敢上楼乱了规矩,一楼的娼妓也均为五品以下官员之女,诗词歌赋造诣并不深,不过应对这些水准不高的官员也差不了多少。

自然,水准高的官员也不会来这里。

二楼以上便是凭本事吃饭。

这一本万利的买卖对虔婆来说是不需要休息,可对娼妓来说却是需要足够的休息时间来恢复自己。

所以,每个接受命运的娼妓都会努力提高自己的本事,争取让一位大人能够永远留在这里保住自己,应对一人,总比应对百余人更好。

三楼的娼妓少得可怜,但都是大官之后,基本上无人敢来,除非是那些人满门杀绝,只留这一名女子,否则,官员万万不敢前去打扰。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个道理连小孩儿都懂。

可是今日却怪了,一众官员排着队守在三楼雅居阁外,都等着进门一窥绝世胴体。

三楼的娼妓可不是随便就能脱下衣衫的,只有本事和文采到了才有机会进门。

虔婆更是明白这个道理,堵在门外拦住那些官员,笑呵呵的说着:“这可是楚王之女啊!你们可得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今天头天接客,可别乱了规矩。”

魏婴刚送来的时候双目无神,虔婆还以为是谁家不要的人,问过之后才知道捡到宝了,经过五六天的为她擦拭身子,这才敢带出来。

只不过魏婴像是个没有灵魂的躯壳,无论是谁到来,她都躺在**没有任何反应。

若非看着她吃了五天的白饭,虔婆也不会咬牙将她带出来。

即使是会反抗的人也比一团死肉好的多。

屋内,魏婴身着一层青色薄纱,绝世胴体在薄纱下若隐若现,她躺在镶玉镀金的床榻上没有任何动作,即便是听着外面在谈论自己身子的价格也置若罔闻。

父王真的要杀了我。

为什么突然要杀了我,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她嘴里一直都念叨着这句话,常年习武的身子,即使是身上平添这么多伤痕,也丝毫不影响美感,反而更加增添了一股野性的美,让人有征服她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