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陆家。

田雅苑。

萧言礼盒还到陆向晚的手中,沉声道:“你误会了,我没有其他的想法。”

陆向晚皱了皱眉,“真的吗?”

论相貌,她自信不会比魏婴差,可是论身材,魏婴身材前凸后翘不说,一身紧凑的肌肉所增添的美感是她不能比拟的。

再加上魏婴现如今身份摆在这里,即使是萧言真的要带魏婴回来,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严格意义上来说,魏婴已经从户部剔除了户籍,跟一件物品没有区别。

她现在无法接受与萧言同房,所以萧言买回来一个替代品,她并不反感。

更何况……她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替相公着想。

现在两人尚无子嗣,也应该为萧言寻摸一个可以生孩子的女人。

“我对她,只是愧疚。”

萧言长叹一声,“我去教司坊一趟。”

“等等,圣上的赏赐到了,你带上吧,以防万一。”

陆向晚拉住他的衣袖,示意书香去拿东西。

不多时,书香拿着一叠银票回来,嘴里念叨着:“圣上赏金万两,换算下来是八万两白银。”

她将银票递到萧言的手上,补充道:“这里是十万两,剩下的是小姐给你的。”

陆向晚横了眼书香,后者吐了吐小舌头不做声。

她见萧言要数出多余的钱,鬼使神差的伸手按住萧言的手,脱口而出一句:“拿着吧,穷家富路,家里不差这点儿。”

家里?

萧言眉头紧蹙,他可从未见到陆向晚拉着她说‘家里’这个词。

她一向都是说‘你’‘我家’。

陆向晚抿了下红唇,没有多说话,转身离去。

见状,萧言微微一笑,将银票尽数收入怀中,带着陆安离去。

这十万两白银去教司坊嫖娼是足够的,但要见到魏婴这种级别的,可能会差很多。

前往教司坊的路上,陆安心疼的数着手中的银票:“一共也就是八万两,加起来也就是十八万两,这么多钱啊!我花两辈子都花不完。”

“城西的一套宅子才七千多两。”

“米价才多少钱!”

听着陆安絮絮叨叨的声音,萧言心中闪过一个疑惑。

既然教司坊这么赚钱,那钱都去哪儿了?

教司坊最底层的娼妓也要个几百上千两,来往的达官显宦这么多,怎么会没钱。

“难道都用在黑甲士上了?”

萧言甩了甩头,没再细想这个问题。

黑甲士的存在,他只要知道就好,还没有到操心的份儿上,日后好好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是最关键的。

“哇,这里就是北里啊,我还从来没来过呢。”

进入平康里,陆安的瞪大了双眼四下张望。

来往的不是贵人公子便是衣不蔽体的老鸨子在拉客人。

既然是拉客人,自然是需要说好话,给点儿好东西看看的。

“天呐,这些人都不害臊吗?”

陆安从小就在陆家长大,什么时候见过这些,看着看着便红了脸。

来到教司坊外,将马车交由下人打点后,萧言便拿出路引进入教司坊。

虔婆此时正盯着楼上的一众人发愣。

这些人钱都拿的出手,可是先后顺序却乱了套,虔婆在其中和了半天稀泥发现不能解决问题,便交给他们自己解决,自己则是躲在楼下招呼客人。

“啊!”

她看着上面一个个衣冠禽兽便觉得头大,回头看向门口,正好看到面前的萧言,顿时吓了一跳。

虔婆终是虔婆,反应迅速,立马捂嘴改口道:“小郎君生的好生俊俏啊!”

“我要找魏婴。”

萧言面无表情,声音冷漠。

不是他像这样,而是在教司坊,你不摆出自己的架子,最大的可能就是被人看不起,最后被拿去找一个普通娼妓滥竽充数。

反正都是冲着名头来的,谁也没真的见过。

虔婆愣了下,眼中透着一股不屑。

本以为是个好郎君,结果与上面的那群人一样。

嫖客终究只是个嫖客。

“楼上是吗?”

萧言见她不应声,抬头看了眼三楼,自顾自的往上走。

“想见魏婴啊!这些人可都是想见魏婴的,你们自己掂量着办吧。”

虔婆跟着上楼,指着守在门外十几人,轻蔑的哼哧一声。

教司坊背后可是朝廷,虔婆如此无礼,却无一人敢多说一句不是。

萧言扫了眼十几人,淡然道:“你们都是要来找魏婴?”

“你不也是?阁下官居何位?”

其中一人轻声回应,心中却暗道:此人气焰嚣张,要小心为上。

“我家公子位居七品,两江道监察御史……”

“哈哈哈哈哈哈!”

陆安在一旁挺着胸口张嘴介绍,一句话还没说完,十几人哄然大笑。

“正七品官员?”

率先说话的那人捂着肚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你,你可知道本官乃是新任吏部侍郎!”

“小小七品官员也敢在此造次,还不滚下去。”

“快滚,丢人现眼的东西!”

叫骂声一片。

虔婆一脸错愕,她也忘了问出身便让他上楼,闹出这么大的笑话。

她赶忙拉住萧言的衣袖,连声说道:“走,给我滚下去,七品而已,赶来三楼……”

“你们,欺人太甚!”

陆安见萧言被骂也不作声,气的面红耳赤,指着叫骂的官员们连声呵斥。

正在这时,一人忽然从二楼探头看上来。

他瞧见萧言的侧脸,顿时欣喜若狂,连滚带爬的登上三楼、

“恩公,真的是您,您也来这里了!?”

萧言闻声转过头,眼前的男子极为陌生。

男子见到萧言正脸更为惊喜,语无伦次道:“城楼上那个,那个士兵!我杀敌过百,现在是承恩门千总!我叫蒙悌!”

萧言皱起眉头,回想半晌也没想起来,疑惑道:“蒙悌……没印象,你认错人了吧。”

“萧大人我怎么能认错,您忘了?那天您抓住魏婴离开的时候,我身受重伤,是您把我从木堆下拉出来的,还是您让李将军救我,我才得到救治的。”

萧大人?

魏婴?

承恩门?

十几名官员你看我我看你,傻子也听出来眼前这人就是救驾头功的萧言。

“真的是您,您钱够吗?我有钱,我给您钱!”

蒙悌本就是个小兵,没多少见识。

此番到此也是得了赏赐,升了官儿才有机会来教司坊,他能想到的报恩就是解决萧言的一切麻烦。

见蒙悌如此动作,十几名官员傻眼了。

眼前的男子,真的是萧言!

“我,我等有眼无珠,大人您请,您先来!”

众人异口同声,得罪了谁也不敢得罪萧言啊。

这可是圣上的救命恩人,得罪他不就是跟圣上作对?

“凭什么你先!我就不让,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

正在这时,最角落走出一人,昂头冷冰冰的看着萧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