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言知道白将的直觉一向很准，等陆海和黑熊进来之后，果然都询问了柳黎肩膀上的伤，明知道柳黎的医术有多高明，可依旧十分关心这个只有十二岁的小弟弟。

黑熊甚至还把自己最爱吃的桃花酥糖都给柳黎分享了，只希望他开心一点，好忘记在双峰山的遭遇。

萧言看着他们互诉衷肠，互相关心之后，才开口：“聊完了柳黎的伤，也该聊聊正事了，蒋小山和霍七怎么样了？还是针锋相对，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吗？”

陆海如实说道：“昨天白将离开跑马场驻地之后，蒋小山和霍七之间的火药味就缓解了不少，还将大将军些的密信反复看了几次，到最后还痛哭流涕起来。”

“蒋小山那个人就是大老粗，但他粗中有细，别看他动不动就骂娘，但他好歹也是做过山大王的，自然就想明白了前后这一系列的事情。”

萧言听到这儿，笑着问：“然后呢？他和霍七都愿意放下偏见好好聊聊吗？”

“霍七一开始也是不肯松口，和蒋小山两个人因为孙文善反叛的事情互相看不顺眼，都憋着一股气，回来之后得知徐进内伤还没养好，伤了肺还不能开口说话，那点气性就更大了。”

陆海连连叹气：“也幸亏是大将军提前叮嘱了白将，否则我都担心他们两个憋着那么大的火，再憋出毛病来。”

“大哥，蒋小山和霍七昨晚都没睡，我早上送饭时，听见他们聊天了，还提到了孙文善。”黑熊也主动开口。

“按照陆海大哥的说法，孙文善是替霍七挡刀死的，临死前肯定对霍七讲述了他叛变的理由。”

柳黎咬碎了嘴里的桃花酥糖，口齿不清的问：“我给他处理过伤口，也和他聊过很多话题，我不相信他那样的人会叛变，他肯定有苦衷。”

陆海点了点头，脸上闪过复杂的目光，有些惋惜的说道：“他确实有苦衷。”

接下来，陆海转述了霍七的一番话，揭开了孙文善叛逃的真相。

之前陆海带着众人前往明德镇时，就是为了活捉代善敬，众人各施所长，霍七靠着江湖兄弟打探了黑市的情报，送情报的人就是和孙文善接头的。

要知道壶舟山那帮人都是江湖势力，除了有点功夫傍身之外，都各有所长。

孙文善功夫不算出彩，但他最大的优势就是能隐藏踪迹。

老话常说‘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被壶舟山的江湖人歪解用于孙文善身上，他属于不用易容，也能将自己隐藏在周遭环境的那类人，只要他愿意，就可以完全做到让人过目即忘的本领。

因此，交接和送情报的事情都是孙文善负责的。

在明德镇和送情报的人接头时，孙文善意外得知了代善敬去了温泉汤浴逍遥快活，他琢磨着要不要趁机下手。

原本他要回去和霍七汇报，然后等陆海蒋小山他们一起商议之后再行动的，哪知道回去的路上撞见了代善敬的手下强行掳走年轻貌美的姑娘们朝着温泉汤浴的方向走去。

“小美人，你们放心，我们老大不爱玩妓院里的哪路货色，就喜欢你们这些纯良干净人家的。

“是啊，我们老大很善解人意，给的直接是金条，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吓人，就是一起吃个饭，炮哥汤浴而已。”

这帮人说的冠冕堂皇，显然吓到了那些如花似玉的妙龄少女，她们哭嚎哀求也没用，有个性子刚烈的直接撞墙死了。

孙文善原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他不能为了救几个姑娘就暴露了，何况他单枪匹马武力值也抵不过对方那么多人。

可偏偏他见不得那撞墙的姑娘，那绝望的眼神，瓷娃娃般破碎的模样勾起了不堪的回忆。

“大将军，霍七说孙文善的娘就是被人霸王硬上弓给祸害了，当初也是死在他的面前，那时他只有七岁。”陆海告诉萧言。

萧言他们听到这儿都沉默了下来，隐约能猜到后续发生了什么。

“那孙文善是为了救那几个姑娘才选择叛变的吗？”柳黎还是有些困惑：“即使如此，孙文善的性格应该宁可自杀也不会屈服吧，我还是无法理解。”

萧言没有急着追问，却示意陆海继续讲下去。

陆海在沉闷的气氛中继续讲述了下去，即使这些内容是霍七转达的，可陆海单纯是重复这些细节，就有些心痛。

孙文善当时确实被代善敬的手下刺激到了，选择为那几个姑娘出头，结果可想而知，连带着他也搭进去了。

但代善敬没对孙文善刑事逼供，也没折磨他，而是将他交给了外戚潜伏在明德镇的人处理，连同他救下来的几个姑娘都送了过去。

“他们当着孙文善的面，随便指了一个姑娘，轮流猥亵强暴了对方。”

“全程让孙文善看着，还有那几个被捉来的姑娘都在现场。”

“每个人凶手在糟蹋那可怜的姑娘时，都会问孙文善愿不愿意提供这次行动的细节和情报。”

“当时孙文善被下了药，他连咬舌自尽都做不到，他知道对方就是要折磨他的意志力。”

陆海说到这里时，眼眶也有点泛红。

“孙文善宫救了七个姑娘，他们被关在一起，只要孙文善不答应，那些姑娘就会轮流被折磨。”

陆海压着嗓子说道：“后来孙文善面对的压力不止是敌人，还有被他救的姑娘们都为了避免被那帮人凌辱襁褓，而跪着磕头求他答应。”

“他们也太过分了吧！”柳黎气得脸色铁青，他在南疆长大，从未听过这些事情，而且他会联想到有人用这样极端的方式对待他的阿姐，他会多么崩溃，有些时候死了确实是一种解脱，可关键是这些受苦的人死不了。

“更过分的还在后面。”

陆海说道：“孙文善迫于双方的压力，只能点头答应，想着先假意答应，不泄露活捉代善敬的真正目的就好，可他不知道那些姑娘和他一样都被喂下了催情药，等他真假参半的情报告诉对方之后，那帮人就离开了，还将他和那些姑娘关在一起。”

接下来的事情超出了孙文善能够承受的范围。

萧言从陆海的叙述中得知，整件事情从发生到结束，不到一个时辰而已，孙文善彻底跌入了炼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