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这些,告诉萧言,我在乎的只有黄金,只有银子!”代善敬将嘴里的血沫子吐在那些羊皮纸上,冲着白将轻蔑一笑。

白将并不在乎他的态度,反而注视着他的眼睛:“好,给你双倍的黄金,为我们赤东军办事如何?”

代善敬哂笑:“那要看为你们赤东军办什么事了,黑市的人有黑市的规矩,一旦接了金主的活儿,在完成任务前就不能背叛金主。”

他冷笑着打量白将,挺直了腰背:“你和萧言费尽心思的掳我来这儿,无外乎是想要借我所谓的身世大做文章,从而扳倒我的金主,扳倒外戚党派,对吗?”

“所以呢,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还是以为我没有别的办法让你妥协呢。”白将反问。

双方都在放狠话,但都清楚彼此都没有说服对方。

“哈哈哈,什么叫做妥协?”

“萧言这分筋错骨手拆了我的关节,都没伤及我的性命,说明他留着我有用。”

“白将,萧言没露面,你更不会逼迫我,否则我死了,你们的计划也就全玩完了。”

代善敬的一番话精准无误的踩在了白将的死穴上。

萧言在密信上就提到了代善敬或许宁可死也不会配合他们的计划,若是出现这种情况,就按照他的建议先拖延时间。

“既然你那么期待见到我们的大将军,我就成全你。”白将点了代善敬的穴道,然后打了个短哨。

很快有人推开了地牢的门,是穿着软甲的战士,将一个托盘送了进来,托盘上摆放着几条墨玉雕刻的手串。

代善敬看到上面的手串时,眸光骤然一缩。

“这是你们金主的信物吧?墨玉黑翡翠,而且每一个上面都有独一无二的标记。”

“代善敬,你以为我们是如何拿到这些信物的秘密?是你的金主主动透露的。”

白将将托盘上的手串摆在代善敬的面前,示意他看的仔细点。

“代善敬,你们黑市的人接单做生意,不在乎金主的名号,交接货物,拦截情报都是只认信物,不认人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就凭你几句话,让我怀疑我的金主出卖我吗?”代善敬嗤笑道:“你未免太小瞧我了,人心隔肚皮的道理是刻在骨子里的。”

白将按照萧言部署好的行事,发现代善敬看到这些信物后,态度有了明显的变化,便继续说道:“谁有信物谁就是金主,谁出卖的你和我没关系。”

他将外戚和藩王党派往来的密函拿出来,递给代善敬看。

“白纸黑字写的清楚,还有私印和暗语,上面写了外戚和藩王如何利用你们黑市达到目的。”

“然后呢,再顺理成章的将黑市认准的信物透露给我们萧言萧大将军的暗桩,借我们之手解决黑市的人。”

白将唯恐代善敬看不清楚,还捡着重点的内容又读了一遍。

“代善敬,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些独一无二的信物了吧?”

“每当朔月满月之时,你都会去泡温泉热汤,缓解身上的顽疾之症,想知道原因吗?”

“那是因为你龙凤胎的姐姐身患寒毒,当年你们姐弟被接入玉京时,被扶桑的细作李代桃僵,你姐姐被毒杀,而你本该死在刀下,可偏偏你那中毒的姐姐弥留之际还替你挨致命了一刀,将浑身是血的你压身下。”

“你体内的寒毒就是那是染上的,或许是老天可怜你们,那日负责处理残局的就是黑市的人,他看你命不该绝,就捡走了你把你当狗养大,教你功夫和本领,让你帮他赚银子。”

代善敬越听脸色越阴沉,甚至不受控制的发抖。

“别说了,你闭嘴!!”代善敬歇斯底里的吼着,却牵动了身上的伤,疼得冷汗直冒。

白将达到了目的,也懂得适可而止:“代善敬,你好好考虑清楚,杀你姐姐的凶手是扶桑细作,也是外戚党的同盟,而你和你的兄弟从接这单生意时就被外戚当做弃子了,你真的要任人宰割?”

不等代善敬回答,白将就笑着起身离开,连一丝余光也没给对方。

因为白将知道萧言的锦囊妙计已经起作用了,代善敬那颗石头心此时已经有了罅隙和裂缝。

剩下的就轻而易举了,坐等萧言回来就能迎刃而解了。

正如白将预料的那样。一夜之后,萧言带着柳黎顺利返回了交战地。

白将第一时间就将代善敬审讯的进展告诉了萧言,全程也饿没避开柳黎。

目的就是让柳黎提前适应他要面对的这一切,除了战场交锋之外,更多的是阴谋和算计。

随时会受伤,随时会面对最黑暗和残忍的真相。

代善敬体内的寒毒也是柳黎最先发现的,否则他不会喂给代善敬红色的药丸,压制毒素。

“柳黎,如果你有负担的话,可以随时说出来。”萧言提醒他:“你和我不同,你没必要背负这一切压力。”

“不,我要继续配合姐夫。”柳黎态度很坚决:“我这么做不止是为了姐夫,也是为了死去的曹军大哥和那些曾用善意对待呵护我的赤东军战士。”

白将对这个回答倍感欣慰,他就知道柳黎不会拒绝的。

于是三个人开始商量后续的事宜。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萧言才是玩弄人心的高手。

外戚和藩王两股势力摒弃前嫌合作,是为了解决萧言这个共同的敌人,在他们这些贪污权势的人眼中,没有绝对的敌人也没有绝对的朋友,因此无论是什么时候都会防备对方。

萧言就是拿捏到了这一点,才会抽丝剥茧,反其道而行之,让各怀心思的两方势力在猜忌中合作,这其中也包括代善敬这样的黑市成员。

“既然他们要让我们赤东军离心离德,挑拨我们的关系,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萧言笑道意味深长。

“代善敬从天亮之后就让地牢的人传话,要见我。”白将看向萧言:“看来你的锦囊妙计确实很管用。”

没等话音落地,门外的士兵通报陆海和黑熊从跑马场驻地赶回赤东城。

“这两个臭小子肯定是为了见你和柳黎。”

白将笑着起身,拍了拍萧言的肩膀,说道:“柳黎受伤的消息我告诉了蒋小山和霍七,他们愧疚至于只能找陆海倾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