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娘的少岔开话题,黑熊问你孙文善为什么出卖大将军,为什么出卖我们!”蒋小山失控的问,丝毫不顾及留学的伤口。

黑熊听到这动静也皱了皱眉,勒住了缰绳,让马停了下来。

此时他无比希望萧言这个大哥能够在身边,或许只有萧言在,蒋小山和霍七才不会闹别扭吧。

“你的伤口裂开了,大哥说了要我护你们周全,你们别闹情绪了。”黑熊搜肠刮肚,拿出他的杀手锏:“我把所有的糖饴都给你们吃,好不好?”

他将糖饴都拿出来,递了过去。

“我们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为什么非要吵架呢。”

“我脑子笨,不会说话,大哥也不在,白将陆海也不在,我不知道怎么劝你们。”

“但大哥说了要我保护你们平安返回赤东城,我就要完成任务。”

蒋小山和霍七看着掉面前的糖饴,都不在说话了。

两日后,白将安排接应的人总算和黑熊他们汇合了,原本驻守赤东城的白将也第一时间去探望了蒋小山和霍七,并且让带伤的陆海将代善敬直接送到了赤东城里,显然是要单独处理代善敬。

“我大哥和柳黎有消息吗?”黑熊关切的询问白将。

白将把揣在兜里的桃花酥糖递给了黑熊:“大将军他们明日应该就能回来了。”

他只字不提柳黎受伤的事情,怕黑熊孩子心性会胡思乱想。

等黑熊跟着曹岩离开,去找林岚和军匠后,白将才转身回到了安置蒋小山和霍七的房间。

“萧言萧大将军没回来,你们两个是不是打算一直这样剑拔弩张下去?”白将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锐利的目光扫过面前的两个重伤的人:“徐进陆海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了,但你们两个之间肯定还有事瞒着,今天到底说不说?”

霍七固执道:“我等萧大将军回来再说。”

“哼,我也是。”

两个人宛如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白将似乎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冷笑道:“那你们可未必能如愿了,当着黑熊的面我不好说出口,为了救你们,也为了活捉代善敬,柳黎受了伤,大将军不得不放弃押运货物,先带着柳黎绕路返回赤东交战地。”

“什么,柳黎受伤了?”

“怎么会这样!”

蒋小山和霍七面带震惊之色,纷纷看向白将。

“我知道你们在别扭什么,孙文善和霍七都是龙虎军反水的江湖势力,而代善敬又是黑市重金聘请的押运队头目,外戚和藩王都联手想要对付大将军,不惜要做叛国者。”

白将拿出了萧言写的密信,示意蒋小山他们自己看。

“这是鹰隼送回来的密信,大将军亲笔写的,双峰山围剿的整件事情分工明确,配合默契,这绝对不是临时起意。”

“无论是陆海还是你们几个,都是能独挡一面的强兵悍将,所以才会成为外戚和藩王两股势力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离间不了我和大将军,就只能将重心放在你们身上。”

白将语气凝重了几分:“曹骏已经死了,徐进重伤休养,而你们两个也是一样的伤痕累累,彬州投诚大将军的四个人,一下子折损了三个,而壶舟山收编的江湖势力如今因为孙文善的叛变,也自责愧疚,导致练兵都不在状态,这是敌人处心积虑要让我们离心离德,你们还不懂吗?”

事实上,萧言在写这封密信时,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所以才会手艺白将给蒋小山和霍七谈心。

当初萧言用这样的心理战术对付敌人,筠州关山、彬州太守、登州壶舟山等等,小果格外喜人,而如今天樱人联合扶桑的细作,操控外戚和藩王党派,也用了相同的方式对付萧言的手下。

目的就是要让萧言后续吸纳收编的这些兵马心生罅隙,如今的赤东城和跑马场的驻地,兵马数十万,除去最初三成的凤仪军之外,两成是平复赤东后特训的守备军、四成是彬州漕运帮派和蒋小山的山匪税则,而剩下的一成是壶舟山的江湖势力。

这四部分组成的兵马凝聚成了如今的赤东军,敌人想要兵不血刃,正面交战赢不过,就效仿萧言玩弄人心,试图借孙文善叛变一事,彻底挑拨萧言这四部分兵马的代表人物,既能重创士气,还能力压萧言一头。

“你们看完大将军的密信,好好考虑一下吧,他带着黑熊柳黎舍弃暗卫搜救你们,就是为了看你们闹矛盾搞对立吗?”

“你们想清楚了再找我吧。”白将丢下这番话,扭头就走。

房间里顿时落针可闻,蒋小山和霍七的呼吸声都清晰可辨。

白将离开之后,直接策马回到赤东城,他怀里还揣着萧言些的另一封密信,是让他审讯代善敬的。

赤东城内,被关在军营地牢的代善敬药效也差不多结束了,在他即将苏醒时,兜头被人泼了盆凉水。

除了柳黎给代善敬下的药之外,他全身的十几处关节都被萧言卸掉了,整个人就像是提线木偶似得再加上体内被萧言注入的真气内力搅乱了筋脉,不用五花大绑也无力反抗,甚至都动弹不得。

代善敬意识回笼后,脸上闪过震惊之色,但很快就恢复了冷静,一双眼睛扫视周围,最后才落在了白将的身上。

“你就是萧言身边最要好的兄弟白将吧?”代善敬第一时间猜到了白将的身份,他虽然没表露出惊慌失措,但身上分筋错骨的伤确实很疼,脸上苍白一片,连声音都有些发虚。

他原本以为白将不会回答的,可白将却笑着点了点头:“是啊,你应该见过萧言萧大将军了吧。”

“为什么不是萧言来审讯我?”代善敬问。

白将婉尔笑道:“你可不配提问题,现在是我问你答。”

“好,想问什么?”

“很简单,你从有记忆后就靠接黑市的生意为生,没想过自己的家人在哪儿吗?”

代善敬愣了一下,旋即嗤笑道:“怎么,萧言让你和我打感情牌吗?别告诉我,萧言帮我找到失散多年的家人了。”

“恭喜你,答对了。”白将把几张画满图案的羊皮铺在了他的面前,又把当年国子监领养代善敬龙凤胎姐弟的家书以及拿了出来。

“萧言是吃饱了撑的吧,你们觉得我这样刀尖舔血的人会在乎什么家人吗?”代善敬看也不看,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