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半个时辰的忙活,天边已经炸开了一道道红霞。

红光遍天,将整个世界映照成火红色。

“什么?他还会做饭不成?”

陆向晚面露惊奇,听着书香口中说的姑爷如何颠勺切菜之类的话,好像听到了什么天下奇闻一般。

“是真的,听说菜叔后面都服软了,现在正叫姑爷师傅呢!”

书香嘟着小嘴,声情并茂的讲述着自己偷看到的事情。

“小姐,姑爷请您去田雅苑。”

这时,门外传来老仆的声音。

陆向晚难以置信的望着书香,思来想去,还是起身赶往田雅苑。

难道说现在的萧言真的是换了个人?

等来到田雅苑。

秋高气爽,蚊虫少了很多,凉亭中点着一些熏香驱散蚊虫,石桌上摆放着几支蜡烛,桌上还有两副碗筷,三盘小菜,最关键的是,萧言不知道从哪儿找到了一些纯白色的布铺在石桌上,看起来十分有仪式感。

“这是要祭祀吗?”

陆向晚满脸新奇。

“你可真的会说话!”

萧言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一手拉着她白嫩的小手,牵着她走向凉亭:“这可是我精心准备的烛光晚餐,可惜了,我当年没学会牛排是怎么做的。”

烛光晚餐、牛排……

一些陆向晚听不懂的词语疯狂的从萧言的口中蹦出。

她只觉得眼前朦胧一片,一时间分不出是真是假,等到坐在萧言对面,她才皱起秀眉,仿佛自言自语一般问道:“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宝贝,我爱你。”

萧言微微一笑,端起酒盅与她碰杯。

陆向晚鬼使神差的举起酒杯跟着一饮而尽,往日清澈明亮的眸子此时只剩下一团氤氲,好似天下间都浮现了一场大雾,雾中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梦幻,不真实。

“吃饭吧。”

萧言粲然一笑,夹起一块肉递到陆向晚嘴中。

“好吃吗?”

陆向晚点点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一顿饭下来,萧言笑个不停。

自他抬手喂了第一口,小妮子便不再动筷子,只是怔怔的看着他,等他喂。

萧言也只好一下下的喂他吃饭,等到吃完饭,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小妮子吃完饭之后也不离开,静悄悄地靠在萧言的怀中,望着桌上的残羹出神,也不知道想的什么事情。

“二小姐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的别问,小心你的脑袋。”

两名提着灯笼的小丫鬟站在黑暗中小声絮叨。

二小姐向来都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女强人,怎么这时候还有小女子姿态了。

难道以往的传闻都是假的,实际上二小姐就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女人?

唉……真是苦了你了,这么多年都要一个人扛着。

萧言拍打着陆向晚的肩头,轻声的哼着自己喜欢的小曲儿哄她睡觉。

他虽然接触的女人少得可怜,可他知道,像陆向晚这样从小生活在巨大压力之下的女人,最受不得的就是被人温柔以待。

她从未被人这样对待过,自然是经受不住的。

不过相比于别人,萧言有一个比他们更好的条件。

那就是陆向晚从心底知道萧言是她的夫君,所以才会放松警惕,换做别人,莫说是喂饭,就是坐一起吃饭的机会都不会有。

夜凉如水,星辰变幻。

庭院中除了换灯笼的小丫鬟,再无旁人。

不知何时,陆向晚已陷入酣睡,萧言将她横抱起送入自己的房间歇息,自己则是换上一身干练的夜行衣顺着房檐爬了出去。

今晚还得去见识自己跳河的地方,他可没有忘了主要的事情。

房檐上,一个黑影在快速的往城中河行进,房檐下的小胡同中,一个同样是穿梭在各种狗洞之中。

一个是萧言,一个是陆安。

不多时。

萧言来到城中河的浮桥旁,他躲在一棵茂密的树上,静静的望着远处出神。

浮桥名叫崇道桥,连接南北两座城,萧言身后的位置便是上元坊,一些小商小贩最多的地方。

平素里也是这个坊市没有宵禁,来往巡查的军官极多。

因为小商小贩需要一大早的准备各种需要贩卖的东西。

转眼间,一个时辰过去。

河中没有半点儿异样,除了来往的八队官兵,再无他人。

萧言坐在树上打着哈欠,“不会是陆安这小子撞上了吧。”

一念至此,他起身准备离去,忽然瞧见河中有一道黑影闪过。

见此一幕,他浑身一个激灵,似乎被凉水浇了个透心凉,登时来了精神。

河里有人。

不用说,岸上一定也有内线,否则一定会引起官兵的……对,官兵里有人是内线。

他连忙回头看去,果不其然,一队官兵刚走到这边的街头,突然转了个方向转向另一处。

“他娘的,果然是有内贼。”

嗖!

正在萧言失神的刹那,一道破空音在他耳边炸响。

这段时间的苦练也终于有了效果,萧言本能的侧头闪过,水花飞溅到脸上,一支羽箭咚的一声刺入他身后的树干上,箭尾正在疯狂的抖动。

水里射出来的。

萧言眉头紧锁,眯起细长的眸子,可是河中并没有半点儿异常,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妈的,这不是为了杀我,这是要报信。

下一刻,萧言反应过来,可一柄钢刀已经从他身后砍了过来。

生死之间,他只觉得周边的一切都变的缓慢,浑身上下像是灌了铅一般,每挪动一次都会抽尽全身的力气。

当。

他低头躲开,刀身深陷树干之上。

萧言想都没想,一脚往后蹬去,却的蹬了个空。

再一回头,眼前出现一张蒙着的脸,月光下,那双眼眸里透着惊奇与俏皮。

若是放在以往,萧言肯定想的是怎么说也得认识认识,可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

打不过,跑!

他见那人要拔下长刀,情急之下,张开大嘴冲着那人的脸就咬了过去,一口咬在鼻子上,萧言反手拔下羽箭,撒丫子往回跑去。

打架,萧言不行,因为他上一世学的都是套路套招,在现如今需要玩儿命的年代根本不管用。

但是论起逃跑的功夫,以他现在的体质,跑上半个时辰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