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多方势力交错,我是不是装腔作势,装神弄鬼,等你们彬州的小金库被搜刮干净,自然会有结果的。”萧言抿嘴一笑:“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邪门的是萧言这边刚说完,有人策马赶来报信,像是商量好的一般。

“太守大人,军营的地牢出事了!”

报信的人几乎是从马背上滚下来的,身上还带着残留的血腥味。

这是受了伤的缘故。

“听到了吧,我可没撒谎。”萧言眉峰扬了扬。

太守和老管家都意识到事情变得越发严重了。

那受了伤的报信人神色严肃了些,忍着疼将军医地牢的变故如实告知。

原来徐俊按照萧言的计划,将药粉撒入饭菜之中,曹骏吃过之后没多久就开始腹痛难忍,汗如雨下打湿了衣衫,看守地牢的人不敢 怠慢这位曹家二公子,便请来了军医同时告知了军营的负责人。

曹骏被送出了地牢安置在营房诊脉,军医施针后,喂徐进喝药,徐进趁机将解药混在里面,做的滴水不漏。

脾气火爆的曹骏喝完药缓解了几分,以为自己被军营的人算计了,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争吵时,那些有背景的兵痞看不惯曹骏仗势欺人,发公子哥脾气也回怼了几句。

结果争吵升级成了交手,看守地牢的人都拿过曹家的好处,自然帮着曹骏,原本只是互殴,演变成了群殴。

徐进趁乱将地牢关押的犯人都给放了出来,乱上加乱。

在看到萧言放的哨箭烟花信号后,徐进靠着精进的功夫带着曹骏远离了混乱的军营,和萧言汇合。

曹骏看到萧言手里有亲哥哥曹岩的信物,也没再怀疑,老老实实跟随徐进去帮亲哥哥曹岩搜刮太守和阉党在彬州的小金库。

彬州的大小衙门都会孝敬太守,每年的税银都会被太守搜刮一层,阉党在宫中帮忙掩护,双方都是老奸巨猾之人,便在彬州花费人力物力建造了小金库,里面的机关暗门都是阉党的人设计,避免彬州太守独吞,打开小金库的钥匙都是成对的,双方各持一把。

太守的那一把钥匙曹岩拿着,如今阉党送来的钥匙,被萧言掉包,也交给了曹骏。

在短短的瞬间,太守就想清楚其中利害关系,一度在风中凌乱。

要知道兵符被盗他尚且能推得干净,毕竟他被歹人劫持,密信交出去也可以推到蒋小山这个外戚帮手的身上,可如果小金库出了意外,太守可解释不清楚。

他做惯了彬州的土皇帝,一家老小所有家当都在这儿,和门阀盛家又是攀亲带故,所以才能得阉党的拉拢,如今倒手的一切都要灰飞烟灭,他岂能甘心。

“来人,先把这个刁民给我拿下!”太守恼羞成怒,浑身颤抖的指向萧言,命令衙役们动手。

可这帮人哪里是萧言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被打趴在地上。

太守一惊,见形势不妙跟着老管家坐着马车逃走了。

打也打不过,吓也吓不住,兵符、货物、小金库要啥没啥,留在彬州就是死路一条,若不及时想办法找帮手,一旦这些消息传到朝中,太守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太守甚至萌生了自戕的念头,好在被老管家给拦住了,一开始是苦口婆心的劝,之后就绵里藏针的饿要挟太守。

核心意思只有一点:抬手死了倒是解脱了,这烂摊子让谁来顶罪?

“太守大人,你是聪明人,事已至此,你若是想要保你一族老小的平安,就乖乖认罪。”

“难不成要连累门阀世家和宫中贵人?”

宫中贵人自然是指阉党,太守此时后悔莫及,却也进退维谷,只能咬牙答应了下来。

萧言压根没打算追,彬州的局势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此番露面是敲山震虎,让太守看穿老管家的真面目。

这些人蛇鼠一窝,活着比死了更有用,迫使他们走投无路去京中,才是萧言想要看到的结果,毕竟他还留着后手呢。

天彻底黑下来时,曹岩带着手下将小金库的金条珠宝都搬空了,徐进和曹骏也帮忙押运这些物资,连夜离开了彬州。

至于蒋小山也是一样将抢来的货直接码放在货船上,带着一帮山匪水贼直接走水路朝着凌水河的方向赶去。

萧言和白将汇合,靠着兵符调动彬州的军械库和类似徐进这种寒门士兵,将彬州的辎重、军械全部清空,靠着漕运的帮手一起坐船在约定好的小渡口。

在外人看来彬州的闹剧就是盗匪和漕运谋反,逼得太守连夜逃离向京中求援。

彬州的百姓从最初的恐慌到一夜醒来太平无事,丝毫没有收到影响,有些聪明点的都意识到这是朝廷党派之争,逼的漕运与盗匪联手。

可没人知道布下这场局的人是萧言。

他此时与曹家兄弟、蒋小山坐在一条船上。

押运无数金银珠宝、古玩字画的货船都畅通无阻,沿途经过萧言部署的哨岗暗桩,自然轻松过关。

曹家兄弟与蒋小山意识到萧言并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甚至连徐进都意识到神武军的副手怎么连通关的令牌都有。

“大哥,你们不止是神武军吧?到底还有什么身份?”徐进最先问出口。

蒋小山作为盗匪出身,走南闯北混迹江湖,也积累了不少经验,他听到徐进提及的‘神武军’时,就意识到了所谓的歃血结盟也是萧言有意为之。

曹岩与曹骏两兄弟对视了一眼,也回过味了。

“怎么这么问,你不是憧憬着要成为神武军吗?”萧言笑着反问了一句,视线从徐进身上移开,看向剩下的人。

白将此时端着饭菜酒壶落座,还主动给他们倒酒,为了打消他们的顾虑,先喝了一口酒,又每道菜吃了一口。

“坐下边吃边聊吧,饭菜和酒都没毒,你们可以放心。”白将示意。

萧言紧挨着白将落座,还将揣在怀里签字画押,摁手印的结盟书拿了出来:“我呢没有欺骗大家的意思,毕竟都是为了大局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