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的功夫好手们围了一圈又一圈,却不能奈何白将分毫。
萧言的哨箭烟花信号,更是让白将吃了颗定心丸。
“易容伪装的高手我见多了,你连声音都能模仿,确实是我疏忽了。”太守府的老管家恭维白将的同时,主动将太守和阉党往来的密信都送了过来,情真意切的表示:“你要的密信都在这儿了,兵符还藏在太守大人的密室里,还需移步过去,你切勿伤了太守大人。”
“少和我说这些缓兵之计,你们是想骗我到密室罢了。”
白将笑了笑,根本不上当,握刀的手加大了力度,逼得太守大人这个人质‘嗷嗷’直叫唤。
“管家,快……快把兵符给他!”太守大人疼得眼泪汪汪,唯恐小命不保,当即妥协了。
老管家见正主都放弃挣扎表态了,也懒得绞尽脑汁和白将斡旋,大不了东西给了再抢回来,横竖这里是彬州,不信对方还能插上翅膀飞走了。
作为阉党安插在彬州身边的人,这老管家和太守之间只是一锤子买卖,他都是生出想要拉拢白将的心,既与高超的易容术,功夫还好,最难得的是机灵聪明,若是能够收入麾下,那便是如虎添翼啊。
白将压根不知道老管家心里琢磨什么,他挟持太守作为人质,顺利拿到了彬州的兵符也将阉党与抬手私通的密信证据收入囊中,一个鲤鱼翻身,丢下人质翻墙而去。
“你们还愣什么赶紧去追!”
老管家呵斥的同时将摔倒的太守大人扶了起来:“大人放心,绝不会让这恶贼逃出彬州的。”
“快通知彬州军营和守备军们,恶贼盗取兵符中伤本太守!!”
然而,事与愿违,太守府传消息的人半路就被截杀。
太守收到消息时,刚巴扎好脖颈的伤口,切得拍案而起:“何等刁民,如此猖狂,难不成又是外戚党派指使那盗匪所为?”
“大人消消气,曹岩那边收到消息应该已经和盗匪那边交涉了。”老管家作为军师,自然少不了出谋划策:“那外戚党派也不希望把事情闹大,依我看挟持大人的未必是他们的手下。”
“不是他们还能是谁,否则钥匙为什么会被掉包。”太守大人阴沉着一张脸,不满的说道:“那批货一定让人盯紧了, 就怕曹岩这小子和我离心。”
“怎么会,曹岩的弟弟曹骏还在我们的地牢关着呢。”
没等话音落地,外面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
“何人这般失礼,太守大人刚受了惊吓,哪容得这般聒噪。”老管家目光如刀扫过门廊外的人。
额头冒汗的下人‘扑通’跪在地上,神色惊慌道:“事出突然,太守大人恕罪,刚收到消息昨日释放的盗匪头目蒋小山竟然带手下的人抢了咱们转移的货!”
“他……他还把咱们藏货的寺庙给烧了个干净!!”
“什么?!”太守听完面无血色,一度没缓过气,瘫坐在了太师椅上。
太守的管家也大惊失色,哪里还有平日的淡定自若,连忙询问细节:“怎么会如此突然,那蒋小山是不要命了吗?他带着山匪水贼杀烧抢掠,有靠山也不能如此放肆吧。”
“不对,蒋小山怎么会知道那批货藏在寺庙?!”
老管家顿时反应过来:“莫非是曹岩谋反,被外戚党派拉拢了?”
“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就怕曹岩和我离心。”太守大人一把鼻涕一把泪,追悔莫及:“我早说让盛家把那刁横的嫡女嫁给曹骏,你还拦着,非要等这批货完成,这下好了,把曹家兄弟逼到对方阵营去了!”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尸首,赶紧准备车辇,我们过去看看。”太守的管家厉声吩咐。
城郊的铜雀街尽头,被烧的寺庙已经面目全非,烧焦的房梁和坍塌的屋顶还弥漫着缭绕的青烟,那些供奉的石像下面早已空空如也,低眉善目的菩萨像悲天悯人的看着欲哭无泪的太守主仆。
金刚怒目的罗汉像被烧成乌漆嘛黑的残骸,空气里还散发着刺鼻的糊味。
横七竖八的尸体倒是没被丢在火堆里,被蒋小山的手下们丢在醒目的位置,仿佛在挑衅这位大势已去的彬州太守。
“气煞我也,立刻去军营地牢将曹骏给我抓来!”
“我倒要看看曹岩和蒋小山沆瀣一气,是不是铁了心要将唯一的亲人逼向绝路!!”
太守遭此打击自然是雷霆震怒。
至于太守身边的军师,此时也是面色黑沉,脑子里思索着曹岩叛变的理由,千回百转间得出了一个结论:“糟了,太守大人,曹骏有可能——”
早已潜伏在此的萧言打断了对方的话:“不是有可能,是已经被我救走了。”
太守和老管家同时看向萧言,脸上写满了震惊。
周围跨刀的衙役们迅速将凭空冒出来的萧言包围。
“大胆刁民,你是何人?”
老管家询问萧言的同时,最先想到的是他与易容劫持太守的人是同伴,或许都是玉京藩王党派搅局的人。
挑拨阉党和外戚党派的矛盾,想要坐收渔翁之利。
毕竟这批货价值不菲,又是克扣贪污萧言大将军军饷军粮得来的,玉京朝堂的几方势力都盯着呢。
萧言将老管家的表情尽收眼底,也懒得拐弯抹角:“我是玉京派来的人,信差的钥匙也是我掉包的,你们有功夫问这些,不如赶紧去看看你们的小金库,曹岩可已经带人过去了。”
“不可能,京中没你这号人物,你少胡说八道,装神弄鬼。”太守第一个反驳。
“太守大人说的对,你在装腔作势。”老管家十分敏锐,盯着萧言打量。
萧言靠在黑黢黢的石头旁,大马金刀的坐在那儿,无视了那些神情紧绷攥着刀柄的衙役,目光越过众人落在了老管家的身上。
只是轻飘飘的一眼而已,却让老管家的莫名心颤。
从萧言的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力,让人后背发麻,格外瘆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