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狐狸正式开始恋爱,我把周庄晚上发生的事,当作是我们开始恋爱的仪式。
谁能想到,我们之间竟然这样理所应当地开始了呢?
还是,只是我一个人觉得我们已经开始了?我不免有些惊恐地想。
被幸福砸晕的人也不在少数,所以我并不敢真的确信。
当天晚上,我突然间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我和狐狸似乎错过了恋爱中最美好的时期——暧昧期。
什么是暧昧呢?
暧昧是一种状态,文雅一点说,就是人生若只如初见。你看到的,你听到的,全都是她最美好的部分。你会迷恋她的每一个器官,从脸蛋儿到睫毛,从嘴唇到牙齿,甚至是胳膊上的一颗痣,手指甲上的一弯月牙。在情人眼里,这些都是很诗意的。
在这种状态里,彼此都不确定,故意疏远是为了慢慢靠近,紧张地试探着,每一步靠近都小心翼翼,每一次亲密都欣喜若狂。
暧昧是恋爱中最美好的部分。
据说因为暧昧而产生的心跳远远高于身体交流。
我正为错过了和狐狸的“暧昧”而遗憾的时候,突然发现暧昧还有一个定义,那就是——
暧昧=爱日未日。
如果这个公式成立的话,那我和狐狸其实还是有机会重温一下这种感觉的。
我开始把狐狸介绍给我的朋友。
姑娘们,如果你们的男朋友真的喜欢你,他一定会迫不及待地把你介绍给他的朋友。
这是人性,这是虚荣心,这是满足感。
这是向世界庄严宣告:我找到了我爱的人,从此不再是单身,从此为爱情加冕。
如果他不愿意带你去见他的朋友,只有三种可能:
第一,他只当你是炮友。伍迪·艾伦怎么说的?“免费的性才是最贵的。”
第二,他需要更确定,确定你爱他,他也爱你。昭告天下需要极为确定的爱情。
第三,请参见第一条。
所以说,我把狐狸介绍给我的朋友时,我获得了一种特别巨大的满足感。
这当然不仅仅是向别人宣告我有了归属,最重要的是,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这颗被别人丢下的心,一路磕磕绊绊、伤痕累累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温暖的庇护。在这个险恶的大城市,累了,我可以趴在她肚子上,听她肚子里咕咕叫的声音。困了,我可以靠在她腿上,把它们压麻,然后毫无顾忌地沉沉睡去。我可以带她去我最爱的路边摊,最常去的图书馆,让她帮我给妈妈挑选生日礼物。
她能给我的不是两间房子,一个甬道,而是一个我期盼已久的更完美的自己。
于是我开始想:对一个男孩来说,姑娘到底是什么呢?十八岁真的给了你一个姑娘,你或许需要一个使用手册。
是好姑娘使用手册。
简单来说,姑娘是一个入口。
入口藏在遥远的世外仙姝寂寞林,入口背后是一整个我们从未到过的世界。
我突然发现,《桃花源记》实在太深刻了,陶渊明简直就是大师。
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
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此中人语云:“不足为外人道也。”
这不就是姑娘们在那个美好的夜晚之后,最常说的话吗?
姑娘就是桃花源。
我们就是那个偶然发现了桃花源的打渔人。
多么希望,就在桃花源里长长久久地居住下去,不知有汉,无论魏晋。
姑娘是一块玉。
玉需要盘,需要接触皮肤,接触你的温度,需要血脉交融。
经过几年甚至十几年的盘玉,姑娘融入了你的血脉。
你们两个成为一个,呼吸频率一样,疼痛也一样,对这个世界的感知也一样。
古人有佩玉的习惯。
如今,姑娘就是我们的玉。
这块玉,没有任何杂质。她专属于一个人的同时,也希望对这个人宣布所有权。
她化身为一块玉,陪着你的前半生,然后生下孩子,延续你的后半世。
这就是我们所遇上的姑娘。
颜如玉,说的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姑娘是一种体验。
就像iphone是一种体验一样。
姑娘能给你什么?
姑娘能给你温暖,在每一个最冷的冬天,在没有生火的陋室,在《冰与火之歌》里长达数年的凛冬。
很多时候,我们之所以感到温暖,是因为我们能给她们温暖。
姑娘是一座灯塔,能给你方向。她手所指的,就是我们这艘游轮前进的方向。
即便你回家再晚,她都会开着灯等着你,说声“你回来啦,给你下碗面”。
姑娘就是我们奋斗的全部理由。
我承认,我并没有完全忘记前女友。
我只是把原来给她的爱,默默转移到狐狸身上了。也许你们会诟病,觉得这种说法很可耻。
可是,你们知道吗?
爱情其实是守恒的。这就是爱情能量守恒定律,跟物理学里的动能定理一样。
不必虚伪,我们爱一个人的能量是恒定的,给了一个人,就不能再给另一个人。
从生物学角度,一个成年男性一生中大约可以制造3。8万亿颗**。
或许,一个成年男性所具有的爱的能量与**数量成正比吧?
这些能量不生不灭,只能转换存在形式,就好像雨雪冰霜,它们只是存在的形式不同。
这些爱的能量会从一个姑娘转移到另一个姑娘身上,使得爱情得以延续,这不可耻。
姑娘们,请珍惜这样的爱。
请珍惜一个男孩倾注给你们的这样深沉的爱。
当你成为他最爱的女孩,他愿意把终生的3。8万亿颗**全部送给你。
请收下这样的大礼。
同居的生活开始更加美好起来。
不过,我和狐狸仍旧是一人一间房。
我们继承了亮亮晶晶对于恋爱的态度。周末约会,其他时间各自上班。
只是有时候,我会在狐狸的房间里多玩一会儿,挨到深夜再爬回去睡觉。
我们谈论爱情,谈论所有生活琐事,即便是言不及义仍旧不觉厌烦。
《恋爱症候群》里怎么唱的来着?
关于爱情,没有人能够免疫。所以才那么令人着迷啊。
我爱一个人的能量,终于又回来了。我只是想,对她好一点,再对她好一点。
跟同事说起狐狸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我不再直呼她的名字,而是改为——“她”。
我们都有这种感觉吧?
当你对一个人的称谓从那个谁谁谁,变成名字,再变成“哎”、“她”、“他”,那么这个人,就开始走进你的生命了。
她。
世界上最美好的第三人称。
刘半农为汉语贡献了一个最美丽的字。
可惜“妳”这个繁体字没有在简体里普及。
不然,世界上最深情的汉字又多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