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勋听后沉吟良久，“这个德国牧师和白木有关，德国人又在暗中收购白木。”
周默点头，“是的。”
张勋凝神道：“这件事不简单，就在我眼皮子底下也没发现，看来是周围的人瞒着我。
你继续盯着李冒，看看背后到底是何人。”
“是义父，你也要留意身边的人，说不定有人参与其中。”周默提醒道。
张勋听闻，扶着胡须思趁起来，“嗯……”
“对了，我还有一事想向你请教，你认不认得此物？”说着，周默将那块黑色玉石拿了出来。
他回想起张牧师的笔记本中有过记录：曾经西域进贡过一批黑石，之后京都被“无名之雾”笼罩，多人离奇死亡的事情。
这块黑色玉石说不定就是黑石。
张勋身为前朝重臣，也许听闻过这件事。
张勋拿黑石端详了半天，似乎想起来什么，“这黑石……我当年在永寿宫见过，据说是先皇留下的东西。
当初镶嵌在一尊龙纹青铜鼎上。”
周默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义父，这黑石镶嵌在龙纹青铜鼎上？那鼎在何处？”
张勋叹了口气，“当年永寿宫被一把火烧成了白地，许多东西都毁于一旦，大火过后那鼎也不知了去向。”
周默点点头，“原来如此，看来这黑石当时也是被人盗了去，我是在涌江镇得到的。”
张勋想了想，“当年永寿堂管事告诉我说，这种黑石乃是西域之物，价值连城。
许是有人为了此物，故意放的一把火。
如今既是你得到了，要好好保管。”
周默若有所思，这下线索就完全对上了，原来这块黑石是西域之物，也和无名之雾有关。
张勋突然想起一事，“对了，涌江镇上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周默摇了摇头，“大雾弥漫，不见天日，还是老样子。”
张勋眉头一皱，“五年了，当初我本以为涌江镇四面环水，地势低洼，一时间迷雾难散。
如今看来还真是蹊跷，还有这种怪事。”
周默又提到一个人的名字，“有个德国人叫蒂博特，不知道你听没听过。
这个人很可能和这件怪事有关。”
张勋一听这个名字，突然精神一振，“这个人我知道，五年前就去过涌江镇，做什么调查研究迷雾之事，后来还想做什么研讨。
讨了几年没讨出个所以然。
说起来，我那三姨太克琴还和他认识。”
王克琴？
传说种那个风华绝代的名旦？
周默感觉有些期待，蒂博特和她居然认识。
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老爷，三姨太克琴回来了。”
张勋听闻脸上一喜，两撇胡子微微上扬，“快请她进来。”
很快，一名风姿绰约的女子走了进来，正是三姨太克琴。
周默看了几眼，这女人确实很有风韵，样子长得像“周东雨”，走路时自带着一种名角儿的范儿，像随时都站在台上唱念做打一般。
克琴见到周默也在，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
张勋见到克琴，便将她拉到一旁低声询问：“我问你，你与那个蒂博特认识？”
克琴点点头，“认识，他是个戏迷，以前经常捧我的场子。”
戏迷？
一个德国人居然喜欢听戏？
周默觉得有点惊奇。
克琴眼眸一转，说道：“最近我在北平城里和曾经一帮票友见面，今天刚回来。
您想知道那蒂博特对我说了什么吗？”
张勋催促道：“嗯，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克琴皱着眉，“蒂博特说我自从跟了老爷就不唱了，说什么也要让我重新登一次台，还邀我去他家独唱一曲。”
张勋脸色微变，“那你答应了没？”
克琴扑哧一笑道：“自然是没有，老爷不是不让我登台了吗？”
张勋话锋一转，连忙哄道：“如果你想唱也无妨，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他家。
说起来我也很久没听你唱了，怪想念的。”
克琴闻言，脸上露出娇羞的笑容，“老爷，您这是在哄我吗？”
张勋点头，“自然是真的，当初你嫁给我时，老爷可没亏待过你。”
克琴闻言娇躯一颤，咯咯直笑，“老爷说话算话！我倒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
张勋连忙问道：“什么消息？”
克琴凑到张勋耳边嘀咕了几句，张勋听后神色大喜，“好！好！好！”
周默听着两人的对话，总感觉有点怪怪的，这个王克琴在张勋耳边说话，怎么还伸个舌头……
一股子黏腻味。
自从三姨太进门后，张勋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她身上，周默感觉再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于是便想着离开，“义父，门外还有巡捕房的人等我，我先告辞了。”周默躬身道。
张勋神色一凝，“巡捕房？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周默摇头：“陈冬派人盯着我，我自会处理。”
“你自己小心。”张勋又向周默使了个眼色：“如果要去蒂博特家，你也一起来听听戏。
忙完后，今晚你和小曼就在家里住下。”
周默准备离开之际，张勋似乎突然想起来一事，看向周默道，“哦对了，我家里的书房有本《临清州志》，其中有几页记载了涌江镇上的事，说不定对你有用。”
“太好了。”周默说道。
随后张勋将书交给了周默，还叮嘱他一切要小心行事。
离开张家大宅后，周默思绪万千。
一个西域黑石先皇遗物，一个德国人采购白木，所有的事都发生在小小的涌江镇上，让他感觉到涌江镇上的谜团比他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
正当他沉思之际，贺小曼牵着孩子的手来到身边，“他玩得很开心，我们要走了吗？”
周默想了想，“你在这儿等我回来，今晚我们住在这儿，顺便你打听一下这孩子的父母是谁。
问问张府的人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