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审讯了整整四十分钟,没有得出一点有用的确切消息。晏景麒的脸色阴沉的吓人。

晏景麒在这边审着,戴聪也没闲着,赶忙联系了治安大队那边的兄弟,把堵在反邪办门口的这一干群众给拉走。堵在这里妨碍公务,说出去面上也不好看。

对讲机的灯忽闪了两下,晏景麒视线微微一撇便拿了起来,按开开关便是戴聪的声音:

“外面这些人太闹挺了,让治安大队的兄弟把他们带走了啊!”

裴文迪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丝的挣扎,神情却在晏景麒把头转过来的那一瞬间敛了下去,仿佛外界的事与他毫无关联。

但不断蜷起放松的手指却出卖了他。

晏景麒心下一稳,故意扬声道:“那么多人呢,都带走也是浪费警力,挑着那些跳脱的、一股脑子往前冲的愣头青留下,其他的人批评教育就放了吧。”

留下那么多人也没用,反而会给他们自己壮胆子。还不如把那些挑事儿的给拘了,剩下的自然就是一盘散沙。

戴聪一听那边的作戏一般的声音,瞬间了然,昂首挺胸、装腔作势的开口道:“队长,刚才还有几个不懂事的要袭警,已经全都被带走了,分开审讯,很快的。”

“行,审出结果来告诉我。”晏景麒啪的一声按灭了开关,对着面前那装腔作势一般的男人没好气的说道:

“你也听见了,你的同伴迫不及待的要往枪口上撞,审出什么结果来不得而知,但你的负隅顽抗显然对你不会有任何的好处。”

审讯室的门被摔得震天响,独留下裴文迪一个人在那密闭的空间里。

这是心理战术。

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命运交付到其他人的手里,只要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漏了嘴,按照他们的所作所为,至少七年。

“晏队,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转身不要摔门,这是公家的!”

晏景麒大手一挥连头都没回,说了声知道了,就跑的连人影都没了。

有些话在裴文迪面前说的轻巧,外面的那帮人只是围在反邪办的门口,没什么特殊的理由,真的不能拘留他们。

更何况那里面年纪大的人不少,冲在前面的那几个老头老太太看起来都七十多了,根本就没法拘留,只能教育批评。

但是教育批评顶什么用?

前两天,网上沸沸扬扬的那一群老头老太太偷南瓜的那事儿,还不是那姑娘自己蒙受了损失。

人家姑娘都说了,都是周边的村民,摘点就摘点。可那些为老不尊的,偷了南瓜只吃芯。报了警,调解完了之后,更是拿刀把那没熟的南瓜全都给砍了。

还扬言道:“就算是砍烂了都不让你拿去卖!”

晏景麒皱着眉头刚一踏进办公室,就看着邹帅拿着手机走了过来。

“师父,刚才林大师给您打电话来着,您在审讯室我也不好进去,我跟林大师说了,等你出来就立刻给他回过去。”

明明今天早晨还通过电话,这时候打过来应该是有要紧的事要交代吧。

他转身交代道:“审讯室的空调坏了,要抓紧时间派人抢修。”

戴聪刚一踏进办公室听的就是这么一句,咧了咧嘴角,“晏队你是真损呐!这么热的天儿,空调坏了。”

“去你的,”晏景麒笑着推搡了他一把,“上面不给批装修经费,怪我呀!你去看看外面咱的公车桑塔纳,离合一脚踩下去,都得人工勾起来,审讯室能装空调就已经够人性化了。”

人性化代表晏景麒说完这话转身离开,深藏功与名。

摸出手机来,看着上面只有40秒的通话记录,嘴角微微勾了勾,回拨了过去。

林岱已经跟师父打好了招呼,说是要去参加那所谓的大师的聚会,正在这收拾东西,电话响了起来。

“喂,刚才忙着呢,邹帅说你给我打电话来着,什么事儿啊?”

林岱顺手按开了免提,将手机随手丢在了沙发上,继续忙碌着手头上的事。

“国安处派人来邀请帝都的各位大师,说是去参加什么交流会,我和我师兄都得去。”林岱从一旁拽过了行李箱,将已经叠好的换洗衣服塞了进去。“我向师父打听过,为了防止泄密,对外不能进行任何的通讯,少说也得去个五六天。”

这所谓的交流会当然不仅仅只是说说话聊聊天这么简单,还是需要各位大师秉承着自己的能力,去查验这帝都的风水,国家的气运。

五六天,都是往少里说。

晏景麒原本还挂在脸上的笑,骤然僵在了脸上,“国安处?”

林岱连头都没抬:“昂对,给你打电话就是为了提醒你,现在距离你的天命之年越来越近,身体肯定会一天不如一天。”

“你不是新人吗,国安处那帮老家伙们,把你们叫过去肯定不仅仅只是喝喝茶这么简单。”

前段时间国安处的廖严不还亲自过来了一趟,说是要招揽林岱。自己这还没下手呢,他倒好,已经等不及了。

乍然之间有一种,自己媳妇儿还没追到手,就被人截胡了的悲怆感。

林岱收拾箱子的空隙,还往嘴里塞了个蜜饯,一边咀嚼着一边哼哼哧哧的开口道:

“师父他老人家说了,我们这些小辈儿第一次去也就是打个照脸,办事儿的还是那些德高望重的大师们。”

虽然话是这么讲,但晏景麒心里还是有些滋味:“要不我打个报告陪你一起去吧,我怕你吃亏。”

林岱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话,先是笑了一阵儿,紧接着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麻袋!卡着嗓子了!

一张小脸被憋的通红,愣是把气儿给整顺了,才勉强张口:“好像暂时看来,你比我更脆皮一些吧!”

脆皮晏表示不想说话。

林岱长按这套电话那头的静默,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随后话锋一转:

“我是想跟你说,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自己开车,那张驱邪符也要随身带着。”

言尽于此,往后都是不能说的。

晏景麒虽然迷茫却也应了下来,不过就是不开车而已,上班什么的,打车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