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次想要买车却一直没顺心遂意的林岱,终究还是蹭了杜岩泽的SUV。
男人下车时面色苍白,但终归没吐出来,算是很给驾驶员面子。
等舒缓过心里的那股难受,林岱就被面前的景象吓了一跳。眼前这景象,除了恢宏大气这四个字,再也挑不出任何的形容词。
杜岩泽眼瞧着那门童正忙着,自顾自的寻了个车位塞了进去。
毕竟风水圈子里,年纪轻的大师就代表着道行不高,这场交流会上,德高望重的老者不少,谁也没有多余的心思放在他们两人身上。
杜岩泽或许还更加以人注目些,林岱在这里可算得上是一个真正的透明人了。
“这不是岩泽吗!”在门口处被人簇拥着的老者,无意的往四周张望了一眼,就瞧见了杜岩泽和林岱。
他跟他们二人的师傅是老相识了,也见过小时候的他们。只不过那时的林岱还是个六七岁的孩子,变化属实有些大。
程煊量秉承着拿不稳的事情就不张嘴的基本原则,一开始并未跟林岱打招呼。
“程大师。”杜岩泽恭敬的弯了弯腰,随后才在脸上堆起了笑意。
“上次见你,你还是个孩子,现在倒是比我这个老头子都长得高了。”程煊量面带笑意的走到了他们二人跟前,伸手拍了拍杜岩泽的肩膀。
“你师父这些年身子还算是硬朗吧?他一向爱出去游历,连老朋友都不要喽!”
“程大师说的哪里话,师父他老人家前些日子还念叨着您呢。”说着就指使林岱去车座上拿礼物,“师父还特意交代了,让我们给您备一份礼,师父他老人家来不了,还得让您多关照关照呢!”
杜岩泽对这位面色和善的老人还是有印象的,如果没记错的话,林岱的印象会更深一些——毕竟他拔过程大师的胡子。
接收到自家师兄视线的林岱默默地低下了头,生怕面前这大师认出自己来。
男人脚步微微后撤,像是规划着最佳的逃跑路线。
“唉,对了。当年老是跟在你身后面那个小萝卜头今天来了吗?”
终究逃不过被点名的林岱,闻言只能尴尬地仰起脸来:“程伯伯。”
只要脸皮厚,就算是自己曾经拔过胡子的大师也能混成伯伯!
程煊量就是喜欢他这种不做作的,特别是听了他这称呼之后,脸上的笑意变得更浓了些。
“小岱是吧,你现在可比小时候讨喜多了。当年也是一口一个伯伯的叫着,我可是记得清楚着呢!”
能不清楚吗?
一口一个伯伯,一抓一把胡须。
小孩子又不懂事,当年可把他给憋闷坏了。
程煊量在帝都玄学中的地位也算是名列前茅,两位年轻人跟在他身后进了场,别人也就自然高看一眼。
……
原本已经打好报告,准备同样参加此次交流会的晏景麒在临行前接到了一个电话,愣是把做好的所有规划都给推翻了。
“你瞅瞅你那个眼神,都快把我给刀了。”
戴聪端坐在晏景麒的对面,被他的眼神盯的有些发毛,下意识的伸出手来,松开了最上面的那颗扣子。
“你最好是有事。”
男人把重心摔进了椅子里,目光锐利如剑,那一双劲瘦的长腿在此时优雅的交叠着,双手环着胳膊,语气十分的不善。
“怎么着,今天有计划?”戴聪把手头上的文件夹放到桌面上,用力一推,甩到了晏景麒的跟前。“我听局长说你请了一周的假,结婚啊?”
晏景麒先是嘁了一声,随手翻开了文件夹,目光死死的盯在上面,连头都没抬:
“我要是结婚,绝对不会仅仅只请一星期的假。”顿了顿又继续补充道:“你耽误了我一件大事,没有三顿饭,这账顶不了。”
戴聪一时之间被堵得哑口无言,只能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
三顿饭而已,加班的时候随便递给他一桶泡面,这都叫一顿饭,有什么了不起的。
晏景麒看着文件上给出的标注,面色逐渐变得凝重,最后啪的一声把文件夹合上。
“本来他们那传播邪教的地址已经找到了,就是不知道被谁告了密,人去楼空。我们冲进去的时候连板凳都是热的。”
一般来说这种邪教组织都会有望风的人,就是为了躲避反邪办的调查追击。就像那打游击战似的,打一枪换一个地儿,实在是难找的很。
戴聪脸色十分难看,就连说出口的话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
“我们进去的时候,那个男孩就趴在桌面上,一动也不动,后背血淋淋的。”
晏景麒方才从报告中已经看到了现场的那张照片,那个男孩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后背像是被什么尖锐的利器刻上了“?”的标识。
这个标识从脖颈处一直蔓延到尾椎骨,伤口之深、面积之大令人咋舌。
“不管这个孩子是否是自愿的,他都是未成年人,没有办法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晏景麒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最棘手的事情发生了。
邪教的传播往往会有一个精神的载体,他们大多数认为人的身体就应该供奉于自然,所以他们甚至会鼓动参加教会的人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但邪教教会一旦发展到这样的阶段,就说明他的根基已深,短期内是无法动摇的。
“现在还在医院里,伤口感染了,一直无法退烧。”戴聪弱弱的补充了一句,果然收到了晏景麒的眼刀。
“联系家长了吗?”
“没联系上,这孩子也可怜的很,他爸妈外出务工的时候赶巧遇上了车祸,就都没回来,跟他奶奶相依为命呢。”
晏景麒郁闷的摸了一把脸,他的辖区里发生了影响如此恶劣的事,他当然不能一走了之。
只好昧着良心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廖严:“这边突然来了个大案,我实在是抽不出身了,你一国安处的领导,麻烦照顾照顾我朋友。”
廖严自打认识晏景麒以来,没听到过他用这种语气说话,不由的多嘴问了一句:
“你说的是林岱吧,确定只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