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害怕啊……妈妈……你在哪啊……”
小女孩悲伤地哭着,声音越来越空灵,封淮步子微乱险些摔倒。
白安然被迫搂住了他。
两人四目相对。
白安然:……
封淮勾了勾唇,“很及时。”
白安然面无表情地把他往前一推,随手掐了一个诀,散发着淡淡蓝光的保护罩将封淮罩住,“在这里面别动。”
转而,她调动全身灵力,还是进化这些雾气。
封淮长指触碰保护罩,流光在他掌心来来回回,柔软又有弹性。
诀和咒相似又不同。
咒,需要通过口诀释放。
诀,除了口诀外还需要配合不同的手诀。
之前白安然未开口说一个字,就能给白婷婷下咒,现在又只用了一个手势就捏了守护诀。
她的所作所为,和规则完全相反。
封淮的眸色深邃。
白安然绝对能做到无声无息地发动咒与诀。
还保留着动作和语言,恐怕只是简单的个人爱好。
血雾渐渐稀薄。
在自然能量场稳定下来之后,白安然来到小女孩面前,轻轻把她抱了起来。
小女孩顿时不再哭了,她吸了吸鼻子,紧紧搂住白安然的脖子,“姐姐,你能不能帮我找妈妈,刚才我闻到了妈妈的味道。”
“你妈妈她是做什么的”
“他们说,她是封家的佣人。”
白安然正打算继续问下去,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你们在胡闹什么!”
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手里把玩着一串佛珠,摆出一副长辈的威严,审视着封淮和白安然。
这个人身上……
好浓的煞气。
要比封淮身上的重百倍。
他浑身上下,只有手腕的佛珠泛着淡淡金光,勉强抵御着黑雾,看样子这佛珠开过光。
看来,凶手出现了。
白安然压低声音问怀里的小姑娘,“你认识他吗?”
小姑娘点点头,黑漆漆的双眼死死盯着那人,半晌,她喃喃自语地说,“我妈妈恨他,她跟我说过,谁是我爸爸都可以,就他不可以。”
白安然摸了摸她的头,“好,你不要生气,我让我来解决好吗?”
纯真至极的灵体心思玲珑剔透,能辨真情假意。
小姑娘知道白安然没骗她,乖乖点头,主动伸手把之前因为不受控浮现出的黑雾塞进肚子里,还用力拍了拍表示她已经不生气了。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白安然没有任何人看得见小姑娘。
他们只能看到白安然肢体僵硬、诡异地停在半空,像是在抚摸空气。
“什么装神弄鬼的人,给我赶出去!”
男人沉着脸下令。
封淮不疾不徐启唇,“我看,谁敢动她。”
一时间。
原本朝着白安然走去的保镖全部停在原地,有些犹豫。
“封淮,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父亲,在这个家里,我的话应当还管用吧!”
“你不是。”
中年男人的表情顿时不太好看了。
他咬牙切齿,“封淮,我跟你妈妈可是领了结婚证的,如果不是我,当年你父亲死了以后,这么大的封家,她一个女人凭什么守得住!”
封淮淡淡道:“就凭她姓封,而你姓祁。”
祁国伟被戳到痛处,“你!你这是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找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听信她两句话就要把封家给封了,我看你是糊涂了!”
“怎么,你心虚?”
“我心虚什么?”祁国伟抬高了声音,“这里是我家,我有权……”
“你只有住在这的权利。”
祁国伟脸色极其难看。
他当年迎娶封知心的时候,就被无数人戳着脊梁骨,说他捡破鞋,说他年纪轻轻娶寡妇。
这么多年,他好不容易赢得了封知心的信任,在封家有话语权,封知心也卧床不起,眼看他就可以掌控整个封家!
却还要看封淮的脸色!
白安然抱着小姑娘缓缓来到祁国伟的面前。
“刚才小姑娘跟我说你是她爸爸。”
祁国伟瞪她,“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小姑娘?”
“一个刚出生就被你埋在樱花树下的小姑娘,现在已经是五岁鬼童了,她妈妈把她养得白白胖胖,这么多年了,你没看到过?”
祁国伟面色顿时变了,他呵斥,“胡说八道什么东西,我告诉你,这可是造谣!”
“祁叔啊,你好好想想,这樱花树下三十具尸骨,全部翻出来送去做DNA鉴定的话,你要被判几年刑?”
祁国伟并不慌,反而还笑了笑,“你得有机会在我面前把樱花树拔起来,叫警察过来才有用啊。”
他抬手招了招人,这次,那些人不顾封淮还在场就朝白安然走去。
显然,他这是打算动手处理掉她。
甚至还有封淮。
白安然挑了挑眉。
一个入赘封家的男人罢了,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这些年恐怕没少恃宠而骄。
她倒是可以直接解决掉他们所有人,但恐怕不符合天道因果秩序,也不符合当今法律。
小姑娘担忧地看着她,“姐姐,他能在这里杀这么多人,肯定不简单的,你不用为了我帮我找妈妈就得罪他……我,我怕你死掉……”
小姑娘眼眶里又开始涌出一滴一滴黑雾。
血雾与黑雾交织。
把整个封家庄园都占满。
白安然拍了拍小姑娘的后背,安抚了她一下,对着祁国伟说,“但我可以帮你摆平这些冤魂,修改这里所有人的记忆,只要你给我钱,你现在应该是封家的掌权人吧。”
她怀里的小姑娘没信这话,反而抱她抱得更紧,眼睛里涌出的血雾和黑雾越多。
她好担心这个姐姐。
怕她被坏人伤害。
祁国伟听到“掌权人”三个字,非常舒心地眯了眯眼,把那些逼向白安然和封淮的人,都招回了自己身边。
“所以,你来封家是为了钱?”
“不是为了钱难道是为了声张正义吗?”白安然笑着反问,“正义值几个钱?”
“好!好好好!我就喜欢你这种小姑娘,你就说你要多少钱,这样把这事给我摆平,多少钱我都给你。”
“不着急,你先告诉我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事吧。”
祁国伟让他的人包围着白安然和封淮。
一行人来到封家会客厅。
这地方很有讲究,四周绿荫环绕,溪水潺潺,假山成群。
木质结构的院中休闲亭下是一张长桌。
长桌上边九个蒲团,下边九个蒲团。
桌上摆放着香炉、装有樱花的紫砂瓶和一套紫砂茶具。
整个会客厅,从结构到摆放的东西,再到周围的环境都是精心安排过的。
白安然都不用掐指算,就看出这是个阵法。
而,十八个蒲团中,最中间的那两个蒲团就是阵法的阵眼。
白安然抬手凝结灵力后,面不改色地废了阵法,朝着蒲团走去。
“你们把他看住了。”
祁国伟指了指被控制的封淮,“他今天要是往外打出一个电话,我都拿你们试问!直接给我头落地!”
“是!”
被围着的封淮,在休闲厅旁的石桌旁坐下,他优雅地取水、取茶、泡茶,全然不担心自己如今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