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御眼里闪着暗光:“当然不是你的错,婷婷,你只管好好休息,其他事交给哥哥。”
白婷婷带着泪柔弱地点头。
袁之荔有些担忧,“白安然那个孩子说走就走,和大师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我们得想个办法先让她回白家才行。”
“妈,她肯定会自己回来,没人会放着白家的荣华富贵不要,如果她还是不识抬举,那就更简单,我来安排给她一个教训。”
“教训?也好,她的性子太强势,是该好好磨一磨,下手轻些,别弄出人命。”
“我有分寸。”
白婷婷听着这些,眼泪虽然还在眼眶打转,但嘴角已经微微勾起。
白安然,你拿什么跟我斗?
……
鰙海市的地皮寸土寸金,市中心的价格更是高到可怕。
但,位于市中心的封家却宛如一个大庄园,大片大片的绿植与花丛夺目,遥遥望去还有一片面积不小的高尔夫球场。
黑色劳斯莱斯停在宏伟的铁门前。
管家接着两人往里走。
白安然在一棵樱花树前停下。
封淮一同停下,垂眸朝身侧的少女看去,她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一棵樱花树,小声地数着花瓣的数量,精致白皙的侧脸嫩嫩的,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捏一捏。
他没想到她还挺有童心的。
事实上。
白安然不是在数花瓣。
她是在数这棵树下到底埋了多少尸骨。
初步计算,恐怕有三十具。
不知道这些尸骨跟封淮有没有关系。
“少爷,您回来了。”两人身后,管家毕恭毕敬地开口,“老夫人今天又昏迷了。”
“昏迷多久了?”
“已经七个小时了。”
封淮抬手摁了摁眉心,“医生怎么说?”
“还是查不出来任何原因。”
“体检报告一切正常?”
“是的。”
一片沉默里,白安然开口:“带我去看看吧。”
管家欲言又止,等待封淮的命令。
“阿然,你看出了什么?”
阿然。
白安然感觉自己的灵魂一颤。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人这么喊过她。
可是,她生命中出现的所有人,从天上到地下,都在喊她安安,唯独,只有一个人喊她阿然。
白安然深深吸了一口气,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她说:“这棵樱花树下埋着死人,三十个。”
管家目瞪口呆。
封淮好像早有预料,他并不意外,只问:“需要我做什么?”
“我建议你先让信得过的人,把封家的出入口看好,然后报个警,剩下的我来解决好了,你给钱就行,我们万事屋的规矩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只管放心。”白安然拍着胸脯说。
“万事屋?”封淮眉梢上扬。
呃。
似乎说漏嘴了。
万事屋是天庭里的一个小房子。
一开始那边只有个观星台,被流放的雪寒君在上面建了房子,承接天庭大大小小的所有麻烦。
像是阎王找不到他的判官笔了,或者太上老君找不到他炼丹炉里散发着狗屎香的灰,都可以找他帮忙。
后来,她到了天庭,雪寒君教她掐指成卦,她靠着天赋帮雪寒君重夺天庭人心。
两人配合着一步步成为了天庭谋士。
小破屋也被天庭其他人称为万事皆知的万事屋。
“对,万事屋。”白安然望着远处的蓝天说,“天上地下,没我们找不到的人,没我们解决不了的事,所以,交给我就可以了。”
封淮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他道:“李叔,你去安排人限制出入。”
管家应下:“是。”
管家一走白安然就让封淮带她到封夫人的卧室。
门还没开,就有一股浓郁的黑雾徘徊。
白安然她左手微抬,掐指成卦,正欲算吉凶,就看到拐角处,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坐在那,他瘦到几乎没有人形,胸腔到大腿的部位几乎被掏空了,只有些许黑雾勉强沾黏。
她看到她在看,仰起头绽放出一个笑容,脸颊两侧立刻冒出了许多向外喷涌而出的黑雾。
眼看封淮就要开门,白安然伸手拦住他,“等一等。”
她朝着小女孩走过去。
小女孩歪了歪头,“姐姐,你能看到我嘛?”
“对,小朋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封淮见白安然开始跟空气说话,了然地扬眉。
她的能力,倒是比他想象的更厉害。
“因为我被困在这里了,我在这里死掉了。”
“你是怎么死的,你还记得吗?”
小女孩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但是我妈妈记得,你可以帮我找妈妈吗?原本是我跟我妈妈两个人在这里的,但是就在昨天她消失了,是天上劈下来好大一条闪电,然后她就不见啦。”
白安然:……
好家伙。
那闪电是天道的雷劫。
能被雷劫劈没的,肯定是怨气和能力都很强的厉鬼。
“姐姐,你看我这个地方,我本来不是这样的,我的肚肚之前不是空空的。”小女孩在自己身前比划,指着躯干的部位,“是妈妈消失了,我才变成这样的。”
白安然拇指与无名指一捏。
她从小女孩身上,看到了无尽的血雾。
这种煞气血雾很难形成,一般只会出现在生前做过大恶事的灵魂周围。
可小女孩分明懵懂又单纯,甚至不懂黑雾形成的原因。
这事恐怕有蹊跷。
白安然想对封淮卜卦,想看看这血雾是不是与他无关,但,只要与封淮有关,卦象就呈现出一片混沌。
啊这。
她缓缓起身,认真地看向与自己同行的男人,“封淮,我需要你实事求是地告诉我,你母亲手上有没有无辜人的性命。”
“没有。”
“好,你说我就信,你开门吧。”
封老夫人房间的锁是密码锁,随着封淮输入“8012”四个数字后,房间门缓缓打开。
一股夹杂着腥臭和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白安然眉头紧皱,下意识向后倒退了两步。
下一秒。
狂风在房间里肆意。
风横冲直撞呼啸的声音,如同刺耳的警报。
白安然单手护在封淮身前,“散!”
风声突然消失,但窗户的玻璃应声而碎。
满地的玻璃上鲜血淋漓。
但是,没有人受伤,包括还躺在**的封家老夫人身上都是干干净净的。
“呜呜呜呜……妈妈……呜呜呜……”
拐角处,小女孩一边哭一边站了起来。
她身上的黑色雾气,变得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