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然打量了四周。
音响循环播放着一些市面上流行的歌曲，灯光昏暗，有些年月痕迹的桌椅很干净，但也看得出来已经很久没人光顾过了。
她将视线重新转到老板娘脸上，“我有钱。”
“小姑娘，不是我港侬哦，实在是，侬看起来呀，就十五十六的，侬说侬有钞票，我不信哦。”
“是这样的，你的方言我有点听不懂，这是二维码吧，我先扫一万给你。”
白安然虽然心疼钱，也省钱。
但她更知道钱就该用在刀刃上。
这个老板娘现在至少还用钱来解决，等会再往下说，如果她不愿意谈下去了，那再拿出来钱也就晚了。
老板娘一看一万转眼就到账了，她直了直身体，“小姑娘，你想问什么，你说说。”
“我想问这附近有没有虐猫组织。”
“那肯定有啊。”
“肯定有是什么意思？”
“哎，也就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不知道，这一片往前说二十年就有不少死猫，也不能说是死猫吧，就是被遗弃的猫。”
“怎么会有这么多猫？”
“谁知道呢，说是有个大老板在国外做猫舍的，当年国内经济没还一般的时候，就听高人指点，哦，也就是算命的说，这以后做猫舍肯定赚钱，不如现在就往国内来。”
白安然若有所思地点头。
老板娘走到酒吧吧台后面，拿了一盘瓜子放在桌子上，一边嗑瓜子一边说：“那这大老板一听肯定就来啊，谁知道一整年都无人问津，那个时候才0几年，哪有那么多人养猫，就把猫扔得到处都是。”
“没人管吗？”
“当然有人管了，管得还不少，可有什么办法啊，那是猫，又不是人，再说了不管的时候不少人去捕猫吃猫肉杀猫，一管了反而没人去干这些事，遍地都是野猫。”
“然后呢？”
“然后么你也看到了，这猫舍现在确实赚钱，大老板又回来了，又选在这里了呗。”
“大老板应该不会虐猫吧？”
“哈哈哈哈哈，小姑娘你一看就是阅历太少了，我问你，有人是因为喜欢猫而买猫，那如果一个人不喜欢猫又有钱呢？”
白安然一下想到了孙尚远。
而她想到他，并不是因为猫，而是人。
像孙尚远那样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其实不占少数。
孙尚远因为太过有钱，连宠物都看不上，喜欢虐待人。
所以。
虐猫其实是有产业链的。
白安然想明白这个问题后，心里莫名一沉。
“小姑娘，你这表情怪难看的咯，看样子是想明白了？”
“嗯。”
“想管这事啊，我劝你，不要去接触这浑水，没必要搭上自己，就，白家知道不，就咱们这片，那个靠医疗起家的白家。”
舒寒本来在本子上记录信息点，一听到“白家”二字，他像见了鬼似得抬起头来。
白安然深吸一口气，“您说。”
“哼，那白家，私底下买了不少猫做实验，你说那些做了实验的猫肯定不能流到市面上，毕竟也不是所有猫都会死，体内残存的东西万一让人发现了可就不好了。”
“可那些活下来的猫，不应该被观察吗？为什么会被放出来？”
“啧啧，小姑娘，有些猫值得观察，有些猫死了，那些不值得观察的可就被放出来了，猫又不像小耗子养起来便宜，几百只几百只的养很费钱的。”
“为什么是猫啊？”
“据说是因为老虎是猫科动物，他们最终的目的是老虎，好像是想还原出来一个什么古老的神兽吧。”
白安然浑身冰凉。
老板娘吐了一口烟，“这白家的事我也知道点，小姑娘你要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不过这浑水……你还年轻。”
“要加钱吗？”
“呵呵，我也不全是为了钱。”老板娘笑意如花，“你们这些正义之士啊，冲上前头去的时候比谁都快，但一旦看到危险了也会退缩，这我太明白了，你还年轻啊，小姑娘。”
“您是想劝我。”
“这白家卖龙女血，可这世界上哪来的龙女，那血是哪来的，是牛的，羊的，猪的，还是人的？”
老板娘说罢低声地笑了起来。
白安然不说话。
舒寒吞了吞唾沫，“老板娘，你知道这么多事不害怕吗？”
“小帅哥，你看到这条街有什么感觉没有？”
“这……没有，就是觉得破破烂烂的。”
“曾经这里有不少酒吧，现在什么都不剩下了，哦，不对，现在剩下的只有我，哈哈哈哈哈~~~”
老板娘大声笑起来的声音，像百灵鸟一样非常动听，但，就是让人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白安然并不介意，反而指了指墙上的酒，“这瓶。”
“是的，小姑娘你能喝酒吗？”
“给我上两杯。”
“哈哈哈哈，好。”
老板娘去倒酒。
白安然靠到舒寒耳侧，“会喝酒吗？”
“会。”
“喝过最好的酒是什么？”
“嗯……”舒寒思考了思考，突然笑了一下，“是龙舌兰，我很喜欢Tequila，非常非常喜欢。”
白安然一怔。
她点的，正好就是龙舌兰。
舒寒，“我可不是因为你点的酒是Tequila才说它的，我喜欢Tequila是因为龙舌兰这种植物，是一种草本植物，闻起来的味道我很喜欢，而且我喜欢喝菠萝汁和橙汁。”
龙舌兰与菠萝汁和橙汁是完美契合的。
白安然道：“那巧了。”
舒寒歪了歪头，“你也很喜欢吗？我还以为你是看瓶子好看呢。”
“一开始我的确是看瓶子好看才买了一次。”
玻璃瓶上有规则不同的水波纹，瓶盖是湖蓝色，给人一直很安静很静雅的感觉。
两人正说着，老板娘端着两杯酒回来。
两杯都不是单纯的龙舌兰，而是鸡尾酒。
老板娘将玛格丽特放在白安然面前，“美丽的小姑娘，当然就该喝玛格丽特，酸酸甜甜的初恋够辣又够甜蜜，是最好的滋味。”
随后。
她将用了菠萝片装饰的那杯酒，推到舒寒面前，“男士就喝斗牛士吧，你看起来挺羸弱的，多喝点，快点长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