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井危一乐。
“对了,豆子怎么受了伤?”李思赞眼睛一横,不再看他,转头去照看豆子。
井危刚要开口,外面一道白色的身影艮然出现。
沈遮那黑若深潭的眸子一直望着李思赞。
李思赞尴尬至极,躲藏无处,站在原地捂着刚刚被井危亲过的笑脸干眨巴着眼。
被沈遮盯得久了,她的心中突然生出一丝虚无缥缈的亢奋来,迅速溢满全身,叫她深埋了头,“南公子,我,我……嘿嘿,你来了。”
沈遮面不改色,迈步走进,行到井危跟前,一扫那床榻之上昏睡的豆子,又转头走向李思赞,轻声问道,“随我来。”
“啊?!”
李思赞被沈遮牵住小手,可她没有动,将目光扫向那边的井危,脸色一白,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南公子,我,我要照顾豆子,她受伤了。”
“我知晓。”
“嗯?你知晓,那为何昨日没有告诉我?”
“你没问。”
李思赞语塞,好似他说的也不无道理,李思赞又是嘿嘿一笑,反手拉住了他,“你先坐下来等等我,或者有话在这里说。”
“思赞,你当我是透明?”井危阴阳怪气的发问,扭着腰肢歪着身子坐在了李思赞跟前,对她连连眨眼。
沈遮能感觉出李思赞在井危跟前对他的生疏,他坐的笔直,完美的侧面留在门边,白衣随风摆动,看不出他此刻的神情。
实际上,沈遮动怒了。他听暗卫禀告,李老大带着李思赞从后山将井危背回来,好似还受了伤,不待事情弄清楚,他就急匆匆而来,一路上将事情翻来覆去的想,最终还将太师一事联系到此,再者加之昨日遇到的黑衣人,沈遮的一颗心都快要被自己吓跳出嗓子了。
可不想,待他走进,第一眼却瞧见了李思赞与井危在一起的那种自由和散漫,与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她更多的是拘谨和生疏,好似那两人已经是多年的明实夫妻,亲昵之间的打情骂俏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李思赞瞧出了沈遮的不对,可她仍心细着豆子的伤势,不得已拉出沈遮往屋里走,“南公子,你就等我一小会儿,我给豆子擦好脸就来,看样子伤势无碍了,咦?昨日,你们喝酒之后怎么会走散,我醒来的时候没看见井危和豆子,还以为你们……”李思赞的脑子嗡的一响,不想自己突然的想法把自己吓着了。
她以为,井危带着豆子离开了。她以为,井危真的对豆子动心了。
可是……那不该是她真心想要看到的事情吗,为何这般在意,为此还会——心痛?
沈遮轻轻扫了她一眼,不急不缓的道,“思赞,跟我走,就现在。”
“啊?……”震惊之外的李思赞只会那样傻站着看着他。
说不出一句话。
要说刚来的时候,沈遮也在如此霸道的说过,可她李思赞只是想搞清楚两人到底是不是真心,可现在看来,要考研真心的不是他们,而是自己。
陡然如此说,李思赞知晓,她不能再推脱了。
因为,她的一句话,会失去一个人。
“也罢,我会等。”
不待李思赞回答,沈遮自己给了一个台阶下。
那边的井危脸上的笑越来越浓,最后索性放声大笑。
不想一代君王,为了李思赞,为了与他争抢女人,自愿放低身价。
“思赞,我有些头痛。你照顾豆子,是不是也该照顾我?!”
“啊?我,我……”李思赞支支吾吾了一阵,才无奈的皱着眉对他点头,“好,豆子是因为受了伤你还没说。她什么时候会醒来?”
“不过是意外,没什么大碍,因为太过疼痛昏死了过去,一会儿就醒了。”井危换了一个姿势,面对着李思赞笑着道,“我这里痛,给我揉揉。”
李思赞脸一白,没敢吭声,杵在那里不知所措。
沈遮本是有气的,但看见李思赞仍旧笨拙的小样子,只觉得李思赞还是那个李思赞,没有变,不曾改,见到自己仍旧猛撞得很,不由得面色一暖,勾起一边唇角,笑了。
李思赞见沈遮对自己笑,一时间有些摸不清头脑,直到沈遮放下话离开,仍旧傻乎乎的看着,却腰部一痛,气呼呼道:“井危,你掐我做什么?”
井危顶着鸡窝头,眨了眨那对儿好看的凤眼,泪眼婆娑道:“思赞,你……你……你这是要谋杀亲夫,你想守寡。”
李思赞一撇嘴,“谁叫你偷袭我,哼!”
井危弓着身子,揉着胸口,哀怨地碎碎念道:“我这是何苦呢?吃不好,穿不暖,不受人待见不说,还得给人家当沙袋,再这样下去,我都要鄙视我自己了。”站起,转身,一瘸一拐,一步步向炕上走去。
李思赞望着井危扭来扭去的背影,只觉得胸口被这么一震,有些说不清的苦涩滋味,很是……心疼?
已经走远的沈遮坐在了马车上,他望了望天色,心中算计着今日恐怕是赶不回来了,那边的暗卫知道主子心思,低头密报:“主子,刚才袁小姐还在的,现在去了煮粥处,应该是肚子饿了。”
沈遮手中纸扇一敲,似自言自语道:“怎称为袁小姐?”
那暗卫抬起被打了一拳的青眼,解释道:“刚才属下上前搭话,想起在酒楼的时候,袁小姐酒醉说不要属下乱称呼皇妃,还被好一顿教训,属下就记着了,一时还改不了口。”
沈遮将李思赞的身影记在心里,心中冰山一角开始柔化。没有人知道,当初当他知晓李思赞已经离开皇城后,有多么后悔自责!若,他再坚持一下,或许,他们之间就不用经历这么多的波折。
正在愣神的功夫,暗卫又一次凑近,禀告道,“主子,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动身了。”
沈遮转目看去,眼神清冷一片,看不出任何喜怒端倪。
“属下,属下还是蹲在树上看时辰吧!”暗卫一扭身,跃上高树。
沈遮本是要去城内办事的,因为最近朝廷之上有了一些波澜,他不在皇城坐镇不单单是因为为了李思赞,还是想在这个怯机看看周围的动向,这不,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要动手了,那些黑衣人就是最好的例证。
沈遮已经叫手下寻找到黑衣人的指示者,已经抓住了一个等待审问,他此去就是为了此事。
想起李思赞现在一定是安全的,留下话再一次坐进了马车内,“走,天亮前回来。”
“是!”驱车的车夫点头应着,扬起马鞭,马车颤悠悠的就跑开了。
李老大的山头上听说来了贵客,所有人开始不安定了。
尤其那个好事的刘伯,拧了把鼻涕往身上一抹,鼻音很重的对面前的李老大说道,“大哥,那贵客迎门,咱们也不好失了礼数,不如就整个特别点的玩意儿来,听说几年前抓来的几个异国的闺女都长大了,她们可会跳那种好看的舞,今个就整一出,叫贵客开心开心。要不然,说咱们怠慢了人家,回头可不好过啊。”
李老大咬着手里的鸡腿,皱着眉峰使劲的想了一震,最后一敲大腿,“好,就这么办,你去把老三叫来,咱们再商量一番,不能叫贵客就这么走了,好歹也是贵宾不是,可比那皇……啊,南公子厉害多了,就这么办。”
“得嘞!”刘伯仰头喝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起身就去招呼着了。
说时迟,那时快,这个活动喝酒宴就在一刻钟之后火急急的起来了。
篝火燃起,在一片酒肉欢歌中向井危和李思赞敬酒,李思赞可高兴了,来者不拒地喝着,一会儿的功夫,红润剔透的小嘴微扬,圆圆的眼珠子半眯起,轻轻飘飘的一扫,那异样风情直让人心脏跳个猛烈。
李思赞心里寻思着,等喝高了,半夜爬起来,就去找沈遮,问问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若是真的,她就当下撂下挑子,也不再伺候那三位师叔了,跟他去皇城享福去。
有时候爱情就是这么来去无踪,又叫人没了尊严。
前一刻,她李思赞清醒的时候还在想是不是真的自己放不下面子和那些个可怕的自尊心就这么走了,因为她想,跟谁过不是过啊,至少人家南公子还是一国之君呢,荣华富贵都在,她还求什么?
车子房子的,不都是李思赞信手拈来的事吗?
可下一刻又想,爱情算个什么东西啊,那是会随时变心的,搞不好哪一天清早起来,沈遮开始撵人,她岂不是青春和爱情都没了,那个时候所为的车子房子都算个屁了。
但是酒醉之后,李思赞就没了那么多的心思,正所谓下怀占据全部,她开始想一些非分之想了,譬如,南公子生的真真是美艳无伦,叫她的小心思开始蒙生。
那井危生的美是美了,无奈于他的身边有了别人,李思赞端着酒壶,歪歪扭扭的走到已经苏醒起身的豆子跟前,当当正正的将酒壶撞在了豆子手里的茶盏上,“喝!”
惊的豆子脸色更加惨白。
井危不管她,知晓她心中郁结解不开,也不去劝阻,自顾喝着酒,看着篝火旁跳着的其貌不扬的舞蹈。
李思赞灌着酒水,不时偷瞄一眼四周,寻找着沈遮的身影,偷偷地嘿嘿笑,笑得隐藏在四周的暗卫都开始毛骨悚然。
酒席散后,李思赞也成功地把自己喝高了,拒绝任何人的搀扶,就这么哼着从袁林的青楼上学来的调情小黄调儿,撑着一点点的清醒,晃晃悠悠歪歪斜斜地往山头上的屋子里走去,砰地一声,倒在**,傻乎乎地咧嘴笑着。
脑袋一粘地,酒劲儿一波波袭来,但李思赞却强撑着没有睡,怕自己一睡,错过了沈遮,他若是回来了找不见,她还找谁去?
于是,就这么不停地拨弄着脑袋,用双手支撑着眼皮,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蹭地从**蹿起,然后贼兮兮地往外走去。
一出土屋,李思赞只觉得月夜下所有的屋舍都在转,揉揉眼睛,仍旧在转!
李思赞摇晃着小碎步,好不容易确定了方向,摸索着往山下走,她那恍惚的记忆中,沈遮这个时候该在山下的那间小木屋里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