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木屋内,她一深呼吸,然后身影一闪,就蹿起了进去,一鼓作气冲到沈遮软垫前,大声道:“我喜欢你!你喜欢不喜欢我?!!!你要真的喜欢我,现在就带我走,吃香的喝辣的。”
那熟睡之人赫然乍起,望着李思赞那瞪得比牛眼都大的眼睛,吓得愣是抖成了筛子状。
刘伯颤抖着心肝,抹了一下已经被鼻涕封住的鼻子,心思道,这丫头对自己有意思?最后索性往软垫一躺,闭眼道“威武不能屈!”心里却想着李思赞若扑来,自己从了,便是。
李思赞一听这声音,也不是沈遮啊,揪起来看看,竟是刘伯,当即一巴掌甩去,直接将人掴昏,然后晃悠悠地又走了。
李思赞是个做事极其认真且无比执着的人,只要是她认准的,她一准必须完成,根本不计较中间所掺杂的未知因素与后果。
就这样,李思赞结连摸了小半个山头,在这个夜晚制造出不小,却根本没找到她要表白的本尊。
至于沈遮到底在哪里,还在城内没回来呢!
自从在李思赞离开酒席之后,井危就和李老大拼起酒水,两个人,什么都没有说,就这么你一杯我一杯毫无表情的对饮着。
李老大不曾想井危这样一个阴柔俊美的高贵之人会这么能喝,井危也对李老大的酒品给了几分肯定。
最后,两个人不分胜负,给彼此留个清醒台阶,一同起身离开。
井危回到李老大早早为他准备好的小屋前,就看见那么个黑色人影一闪,钻进了刘伯的帐篷,声音充满恨意地嘶吼道,“我喜欢你!你喜欢不喜欢我?!!!”
井危先是一楞,不动声色中移步过去,听见帐篷里传来李思赞的低吼,“不是你,不是你,南公子你去了哪里,你给我出来,给我出来。我跟你走还不成么,我跟你走。”
井危眸子一跳,心底一沉,望着望着,还是跟了过去。
钻进土屋内,刘伯已经晕厥了,李思赞对着走进来的井危细细的打量,不由得一震,身子瞬间冲了进去,但见红了眼的李思赞掐着井危的脖子,“南公子,快说你喜欢我,你快说。”
井危被掐的狠了,没有力气挣扎,又因为李思赞口中不断的唤着沈遮的名字,他眉头一拧,心下一横,狠狠扯着李思赞小腰。
两个人……就这样像从前异样,扭打了起来。
李思赞气红了眼睛,越掐越使劲。
井危身子柔软,不比李思赞蛮力,只得改用手指掐李思赞腰侧,掐得那叫个旋转。
两个人,摆着造型,你尖叫一声,就这么咿咿呀呀地扭打起来。
闻声而来的李老大上前一步,准备拉开李思赞,不让她把井危掐死了,却听外面一阵骚乱,有人喊道,“有人偷袭,老大有人偷袭,该不是官府的人来了?”
土屋里的人一惊,忙出了帐篷,向声音源头跑去。
李思赞手中没有了井危脖子,只觉得没了劲头儿,一晚上的颠簸让她也困了,倒头便睡。
跟着井危跑来的豆子一见井危的样子,脸色苍白,忙上前询问,“公子,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很疼?”
当然很疼。
井危忽地就变了脸色,对她摇摇头,“无妨,思赞醉了,你去照看一下,我去去就来。”
“哎,公子?!”豆子站在原地愣神,可井危已经提步跑走了。
山的那头,不知是不是真的来了许多人,吵嚷声高涨,还燃起了大火。
井危也不顾那么许多,跟着李老大就过去了。
跑来的豆子大口喘息,一手抚在胸口,轻轻地对着屋内熟睡的李思赞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思赞,你还是这样子,哎,我带你回去吧!”她一弯腰,就要拉起地上的李思赞。
李思赞在睡梦之中觉得有人扰了她的清梦,差一点就要跟南公子拥抱了,被人无情的分开,她一甩手,拍了豆子闷头一拳。
豆子本就失血过多,加之伤口刚刚包扎完毕,若非是因为井危的药粉管用,这一下子能将她瘦小的身子拍飞。
豆子晕头晕脑的哭着鼻子,还不忘拉起李思赞,“思赞,这里不能睡,这是刘伯的房间。”
刘伯昏倒,这个时候也醒了,昏头转向的看了看四周,闻见外面呛人的烟气,不顾其他,闷头就冲了出去。
豆子一声轻叹,“哎,都是怪人。”
豆子将李思赞安顿好后,她躺在那里也休息了一会儿,听着外面的吵嚷不断,她就起身急着去看井危。
脚步加快向外走去,却在门口掀开窗子时与一人相撞,痛得一声娇哼,转眼看见那人身后的井危,于是身形一歪,柔弱不支地倒了过去。
井危被惊到,也忘记了身上的灰尘,弯腰拉起她,“是不是撞到哪里了?”
井危扶起豆子。
暧昧吗?该是暧昧的吧!
李思赞从土屋里出来的时候就瞧见井危担忧的望着豆子,那眼神,说不出的关心和爱护。
李思赞的酒劲立即醒了大半,她站在那里看了许久,许久,久到山那头的房屋已经被大火烧倒了,她还是没动身。
井危将豆子扛在了身上,扭身就要走,撇头看见那边的暗影处一个身影,井危的脚步一滞,转身就要去叫李思赞,却发现那边的马车停住了。
井危脸色顿时青黑,左右犹豫不前。
果不其然。
沈遮站在马车前观望,算计了一下眼前的形势,淡淡的扫过井危的脸,径直往李思赞的身后走,一面走还一面轻声询问着,“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站在这里?”
李思赞一怔,茫然回头,顿时一缕幽香传入鼻尖,她好似想起了什么事情,心底一酸,脸颊染上了一片红云,刚才的事情她可是记得呢。
沈遮扶了扶她的肩头,又不忘将散落在她脑额前的碎发别在了耳后,习惯的拉过李思赞的小手,“走,去那边。”
“啊!”李思赞木那的应着,提步的那一刻,她还不忘回头张望。
井危的身影匆匆,不知何时就不见了。
拉着李思赞往山下的另一侧走,李思赞一路询问,“是不是山上来了土匪?”
“这里就是土匪窝。”
“哦,也对,那该不是刚才的篝火烧着了?怎么无缘无故起了火?”
“怕是有官府收缴,半夜下手。”沈遮淡淡的应着,官府派人收缴附近的山贼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但都不见起色,他刚才去办事,不过是顺嘴提了一句住在土匪窝里一定安全,就被那些官府的人抓住了尾巴,想必也在他们那里变了味道,所以不惜半夜来这里捉人了。
李思赞一听,眼睛顿时瞪圆了,她担忧不已,官府和土匪可是死对头,忙拉住沈遮央求道,“快,去跟官府的人说,不要捉他们,他们都是好土匪。”
“既然是土匪,就没有好坏之分。”
“才不是,李大哥和班羽就是好土匪,你快去跟那些当官的说。”
“呵呵!”沈遮轻轻一笑,“无妨,过去了就无事了。”
“哦!”
沈遮今夜心情大好,不是因为李思赞今日一反常态的乖巧和亲近,而是因为朝廷的事情终于有了眉目,也不枉费他在这里耽搁这么多天。
于是问道,“可又想好了,何时跟我去皇城?”
李思赞心头一颤,微微垂眸,不再言语了。
“我不催你,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可以想一想,明天晚上再来回复我。”
“哦……”
沈遮又是对她轻轻一笑,双臂一览,将她抱了个满怀,李思赞本欲躲闪的身子被他这么僵持的抱着,总觉得有些怪异。
温热的气息喷撒在沈遮的颈间,他贪婪的呼吸着。
李思赞深思了一阵,毫无章法的也回应着,他伸出修长优美的臂膀,将那混乱的人儿抱入怀里,一手揽着李思赞的蛮腰,一手托起李思赞的后脑,将自己那薄凉唇畔压上了李思赞的红艳柔软。
李思赞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沈遮,已经不晓得呼吸是什么感觉,整棵脑袋都轰然间一乱,涨得满满地,全部都拥挤跳跃着四个大字:沈遮,吻我!
沈遮望着呆若木鸡的李思赞将眼睛瞪成圆滚滚的样子,只觉得甚是好笑,不去苛求李思赞闭上眼睛,沈遮轻轻合上自己的墨眸,用感官主导着李思赞的惊乱。
李思赞任沈遮吻着,心跳犹如鼓击,脑袋中的四个大字也渐渐消失,只觉得整个人都软了下来,若不紧紧攀附在沈遮身上,怕是要划到地上去。
李思赞红着小脸,低垂着脑袋,用眼角的余梢偷瞄着沈遮,喃喃道:“那个……那个……我问你……你……”深吸一口气,李思赞瞬间蹿到沈遮面前,朗声快速道:“我喜欢你!你喜欢我不?!!!”
沈遮唇角缓缓勾起,心里明白这小呆瓜夜探军营帐篷,原来……是为了问自己这句话。沈遮低下头,地李思赞唇上啄了一下,若雨润芭蕉般轻柔。
李思赞摸上自己的唇畔,傻乎乎地笑着,一头扑进沈遮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摇晃道:“喜欢你,喜欢你,我要跟你再一起!!!”抬头,执着道:“说你喜欢我啊,说啊。”
沈遮笑意轻柔地望着李思赞,虽然没有说话,但那感情却在眸中潺潺流动。
李思赞尽管没得到沈遮出口的喜欢,却也高兴得不知东南西北,就这么腻歪在沈遮身上,寸步不离。时常地偷瞄一眼沈遮的下颚,笑成了偷金西瓜样。
原来,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时刻地不想分开。
沈遮任李思赞抱着,直到外面来人唤道:“公子,马车备好了。”
李思赞一惊,抬起头问,“你要去哪里?”
沈遮点点头,“去城外,办些事,明日夜里才会回来。”。
李思赞先是皱眉,后又豁然笑开,“那我也跟你走。”
沈遮也不想与李思赞分开,但……此去一行怕是凶多吉少,带着李思赞怕是要多生事端,恐有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