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王爷。”
荷花应声而去,一刻钟时间,她领着六个衙役,抬着三个朱红色木箱子过来。
三个木箱子并排放好,李绩伸手打开箱盖,里面是白花花的银子。
“县令啊,这二千五百两银子,你都收下。今后呢,需要银子的话,我靖王府会提供。还有啊,你得想得开。凡事皆有可能。你和邢倪为我出了力,本府当然会给你补偿。”
甄士隐看着银子,马上笑起来,“王爷,王爷,你误会了。我真的不是为了银子而来。”
“哦?你?”
李绩看了一眼荷花,吩咐道,“回房间准备几个小菜,我要和甄县令喝几杯。”
“我请客,我请客。”
“老弟,别跟我争了。你请,我请还不都一样。再说啦,你为我受了委屈,我要重重感谢你。”
衙役把银子放下,都回去了。
李绩伸手把门关好,拉着甄士隐的手,安慰道,“听人劝,吃饱饭。人啊,遇事要冷静。屎盆子扣在谁的头上,都不光彩。屎不扬不臭。你说黄文炳那厮真的有胆量,当着我和你的面,非礼邢夫人?我看未必。你是现场逮到了,还是有什么现场留影?捉奸拿双。这种事,就是男女共居一室,也未必都是偷吃皇粮的主。那要是研究剧本,个别谈话,加班排戏,修改文稿,还有进一步沟通协调,研究一下不可拿到桌面上议论的事项,这也无可厚非嘛。女人的锅都是自己刷的多,这种替人刷锅的事,一般人还真的不愿意干。当然了,也不排除那些饥不择食的孬人。”
“我也不相信这是真的,不过呢,现场画面感太强烈,黄文炳衣服都脱了。还有那血迹。触目惊心啊。”
“别再纠结了。你啊,得相信你老婆。你近几年京察的评语很好,连年超额完成赋税收入任务。这个年头,能弥补亏空就好,可褒城县税收收入能保持四年连增,实属不易。我想好啦,等我回到京城,面见皇上,我就给你请功,最起码官升一级。你是七品吧?”
“我是正七品。梁州府那边也来人说,我四年考核都过来了。可是,迟迟不给我晋级。”
“按理说,四年考核合格的官员,都可以晋升一级职位。只是啊,吏部的人手少,有时忙不过来。时间一长,耽搁了的,也是常有的事。”
不一会,荷花把四个菜盘摆好了,又从橱柜里抱出一坛洛阳红白酒,拿出四个黑碗,分别满上。
“王爷,准备好啦。请你和县令入席。”
“好吧,甄老弟,来来,喝几杯酒活血化瘀。酒啊,就是个好东西,喝多了,什么烦恼啊,什么不公啊,什么狗屁官位,什么帽子不帽子的,都放一边去。喝酒的图得是滋润。人舒服了,一点忧愁也就没了。”
三杯酒下肚,甄士隐面色微红,手也不抖了,端起酒杯,精神十足。
“王爷,我资质浅,认识的人也少。今后啊,朝廷那边,你还得多多美言。不是说,朝里有人好做官吗。”
“县令,这当官可不是容易事。说白了,风险隐患极高,说不定一夜之间就会家破人亡。别说是普通的官员,就是皇亲国戚,皇子皇孙也难说。夺嫡之争,那就更加凶险了。玄武门之变,李承乾忤逆,好家伙,历历在目啊。”
“一点不假。我有时就有如履薄冰、如坐针毡的感觉。”甄士隐笑笑,“王爷,我也是一介书生而已。苦读十年,也就当上个县令。这基层官员千头万绪的,工作还真的不好干。要说啊,还真亏我那个婆姨。”
“当一个好官,背后都有一个贤内助。要是邢倪不帮你打理那么多杂事,你能安心做官?我二叔,就是个例子。在洛阳当县令,那可是六品官员。结果呢,婶娘就是啰嗦个不停,一弄,就让他回家做私事。虽然田里的活,不让二叔做。可是,喂羊、养猪、养兔子、养鸡鸭,甚至看母猪下崽,兔子带窝,母鸡下蛋,公鸡打鸣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得让他去看看。你说,看看有啥用,母鸡下蛋那是母鸡的事,公鸡打鸣,那是公鸡的事,这都关二叔啥事哟。公私要分明,那些一心为民的官员,哪一个不是舍小家为大家。”
李绩端起酒杯和甄士隐碰了一下,“甄老弟,我可要提醒你,等你升职了,可不要离不开家。一般来讲,官员任命,特别是外放的官员,大都是异地分配。到时,可别哭哭啼啼的,说什么离不开邢倪。”
甄士隐“噗嗤”一笑,“卧槽!王爷你真会说笑话。当官,当然要一心扑在事业上了。三心二意的,那还能办好事?”
“咚咚咚!”
甄士隐话未说完,门外有人敲门。荷花急忙叫道,“谁啊,王爷正在吃饭呢。”
“荷花,你开门,我家老爷在吗?”
甄士隐一听,卧槽,是邢倪来了。他一下子出到桌子底下。
李绩伸手提起来,笑道,“甄老弟,你怕她?”
“怎么不怕,她打人太厉害了,不论轻重,摸到什么就是什么,你看,我这胳膊被她打得。”
一句话未说完,邢倪气哄哄的嚷道,“甄三,你小子给我出来。”
你看,这小名都喊上了。甄士隐是学名,甄三,才是他的雅号,他在家里排序老三,所以啊,大伙都叫他甄三。
“王爷,救我。”
甄士隐躲在李绩的背后,吓得两条腿打颤。
邢倪手里拿着一根鸡毛掸子,照着他的头上“啪啪”就是两下,这两下可不要紧,甄士隐被打得鬼嚎。
“啊,啊,妈呀——”
“我的娘嘞——打死我算了。”
“你个臭婆姨,就知道打人,把我打死算啦,打死我,你好去会会你那情人。”
…
李绩心中好笑,又难以笑出口,居家过日子,哪有不吵架磨牙的,卧槽,也不能抬手就打。无论是男打女,还是女打男,这都不对。
男打女更是家暴的表现。
邢倪举着鸡毛掸子,又是一下打在甄士隐的头上,李绩伸手挡开后,接着拉住她的手,“妹妹,我说好妹妹,你消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