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痹的,哪有这样的男人,不能挡风,不能挡雨的,还尼玛净往自己的头上套屎盆子。你听他怎么说的?”
“甄县令,你也是脸朝外的人,你说邢倪啥了?我倒郁闷死了。一个男人,乱说话,你不是自找的。”
“我没说啥!”
“你没说啥,她为何气得这么狠。”
“我就是,我就是说,那个人碰她吗?”
“我靠,你也是个爷们。这样的话,你也能问出口。”
李绩把脸拉下来,低声训斥,“还亏你是个读书人,别说你老婆外头没有人,就是真有意气相投的知心朋友,也许是为了你的工作顺利、职务升迁什么的,不就是逢场作戏吗,至于说得那么难听。唉,这话,我都听不进去。”
邢倪气不打一处来,鸡毛掸子不留神,又一下落在甄士隐的头上,甄士隐疼得大叫,“王爷,帮帮我,她打起来人来,不留情的。”
李绩无奈,伸手拉住邢倪的左手,“邢夫人,走走,里面说。消消气,一家子过日子,打,也不是法子。骂几句,就算了,哪能真打。把人打坏了,你还得掏钱治。”
他一边说,一边拥着邢倪往里走,荷花把里面的门打开,等李绩和邢倪进去后,又把门关上,怕邢倪再出来打人。
邢倪进屋后,一反身,抱住李绩,“呜呜”直哭,身子骨一摇一摆的,好像委屈不小的样子。
高耸的峰峦紧贴着他,李绩有点为难地推推,结果,没推开。
“妹妹,邢夫人,你,你闪开啊,这样子被人看见,不好说啊。再说了,甄县令也没错啊。你打人,你还哭。”
她身子不停地摇晃,哭得肝肠寸断,好像世界末日来临一般,鼻涕和眼泪,都抹在李绩的胸襟上,两团火热的蒙古包,弄得李绩很难受。
“俺可能别哭了。你不是大大咧咧的吗,什么事都能想得开,为啥,对自己的男人还一肚子委屈。嘛,他说啥了。说你被人…”
李绩差一点说出口来,后面的字有些直白,他还是憋住了没说。
“呜呜,王爷,你说这个窝囊废男人,什么事也不能担当,还,说我不要脸。”
哎呦。
卧槽,这个甄士隐。男人都不能被人骂“不要脸”,你怎么这么糊涂,还能骂自己的老婆不要脸。
人要脸,树要皮。
人争一口气。为啥有的夫妻不到头就散了,就离婚了,这说话可得注意。
事可以拿回来重办,这说出去的话,等于泼出去的水。你能把话拿回来重说吗。
还是个书生。我看,你小子这书也是白读了。本府还想提拔你当个刺史、都督什么的,这倒好,一个家庭都治理不好,还能治理好一个州县的。
做人得有分寸。说话得知进退。一根筋,你能办什么大事。谁敢委以重任。
邢倪稍微喘息一下,双手还是抱着李绩不松手。
房间里本来烧着壁炉,气温就高,李绩无奈,后背上开始出汗。
“邢夫人,哦,我说,好妹妹,咱能不能坐下来说话。你这样子,要是被甄县令推门看到,我还不是洗不白了。”
“我就叫他看到。麻痹的,事先说得好听,回来家,就疑神疑鬼的。我又不憨,黄文炳一脸麻子,尖下颌,呲牙咧嘴的,有什么好,我能心甘情愿地跟他睡觉。这不是捕风捉影吗。”
“也是的啊,这不是一场风花雪月的故事吗,故事,就是事先有脚本的,就像导演拍戏,你怎么不能想到哪,拍到哪吧。”
李绩琢磨着,意识到这个事还不能说得太明白。为啥呢,你想想看,他要是说,这一切都是假的,卧槽,一旦传出去,黄文炳不认为这是圈套吗。你李绩竟然设计圈套害人,你这成什么人了。
他不是说怕人说三道四,关键是营救二叔的事,就会暴雷。暴雷的结果,很糟糕。李成高和朱允炆会二次坐牢。李绩等一干人等,都得受到追究。
他不能害人。
李绩想到这,伸手给邢倪擦擦眼泪,安慰道,“我也不料想会给你的家庭带来影响。谁知道,你家那位,心眼这么小。没有的事,他能硬说有事。遇到这样的人,你也没办法。”
“什么没办法?大不了离婚。这小子忘本了。结婚这么多年,我常常是以‘时时放心不下’的心态对他,大事小事,哪一件事,我没上前。有一次,他给牛头山上送给养,三天未回来,我就连续三天跑到牛头山脚下,等啊等的。直到他回来,我才放心。”
“一日夫妻百日恩。妹妹,哪能因为吵嘴,赌气,就散了。等会啊,我狠狠揍他一顿,给你解解气。”
李绩说着没从腰间抽出一根九节鞭,鞭稍带着倒刺。
邢倪一看,吓得捂脸哭道,“王爷,你那根鞭子,也太长了诶,打人谁能受得了啊。”
“你说啥?我的鞭子长。哦,邢夫人,那我就换一根棍子。”
邢倪逮眼看见李绩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攥着一根柳木棍,那棍子一头粗大,一头细长,正好握在手上。
她大惊道,“王爷,不行啊,怎么越来越大了。”邢倪心下不忍,又温柔的自我安慰道,“王爷,也许我就是这个命,我的男人,再不好,我打他,也就打了。不知道咋地,别人一想打他,我就心疼难受。”
“你看看,你看看,心软了吧。那你给个话,你说我怎么教训他。”
“我看,还是别打了吧。打伤了,我还得伺候他,还得给他买药,还得养着他。再说了,县衙里每日那么多事,谁去忙啊。我一个女人,嘴再硬,也得靠男人的肩膀。”
李绩伸手摸摸她的面颊,邢倪莞尔一笑,“男人的手还这么柔软、滑腻啊。”
“我,不干正事。手保养才这么好。”
“去你的。”邢倪“呲啦”一笑道,“你要是不干正事,那还有谁干正事啊。”
她笑了。
李绩趁机帮她抹干腮帮子上的泪痕,笑道,“晴天了,我看看,外面的雪停没停。”
“就你会哄人。我来时,外面还下着鹅毛雪。哪能说停就停。我心情好了,不代表雪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