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爷，我有恐高症，我怕，求你把我放在地上。放我下来。”

“你说啊，是头大好，还是头小好。有人说，大头人聪明绝顶，那些达官贵人，不都是肥头大耳的。”

“你，太坏了。”荷花捂住眼睛，嗲道，“我不知道，我一个婢女，从小流落异乡，要不是林老爷收留我，我早就冻死饿死了。至于什么样的长相聪明，我没考虑过。只要好学，肯下苦功夫，学业就会有成，将来都会如你一样，人前显贵的。”

凹凸的腰身微微颤颤，藕断般的手臂画成道道弧线，荷花就像坐着过山车一样刺激，她觉得头有点晕，唉叫道，“好王爷，我都晕啊。不能这么打转，我没练过武术。”

轻盈的身段，缓缓放下来，他一把握住她的小手，凝视着她的明眸，低头吻向她的嘴唇。就在红唇相接之际，荷花呢喃道，“王爷，你不是让我形容一下雪景吗？”

李绩轻轻舔了一下那嫣红小嘴，笑道，“你先说给我听听。”

“大雪迎春到，万象始更新。桃花笑春风，雪飘一夜寒。豆蔻看雪景，情郎笑盈门。”

“瑞雪兆丰年，山河挂白银。人道春来早，哪晓雪山迟。”

“人间映雪芳菲绿，腊月池边淡墨痕。”

“还有啊，雪飘空中如撒盐，鹅毛大雪飞塞边。红杏枝头花几许，大漠孤烟雪山飘。”

荷花小嘴微张，舌头微挑，一股股白气哈出来，在围巾上结成水珠，她娇喘微微，一边逢迎着撩人的逗弄，一边挖空心思，挑拣那些自己熟悉的词句娓娓道来，“王爷，你说，我对雪景的表达到位吗？”李绩轻声道，“这些句子都很好。读来朗朗上口，不过呢，有些词，不能通用的，要看地点。”

“地点？”

“对啊。我在漠北征战，那里的雪花真大。我说，‘漠北雪花大如席’可以，如果我带你去大理国游玩，冬天的话，就不能说‘大理雪花大如席’了。苍山洱海，黑山莲池，景色各异。南方气候偏暖，飘雪的季节，很难见到鹅毛般飞雪的。而在长城以北，银装素裹，分外妖娆，那是另一番雪景了。”

荷花含笑依偎着宽大的胸襟，痴迷一般盯着雪景看，这雪下得的真够大的。不想，描绘雪景的句子还这么讲究。

刚想挣脱清静一下，忽然，院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接着就是“哐当”撞门声。

荷花一惊，双手紧抱着李绩的腰身，浑身哆嗦一下。

李绩见状，伸手提枪，瞬间，忙将燧发枪对着门口。

门开处，一个雪人连滚带爬地跑进来，哭诉道，“王爷，救我。”

荷花吓得躲在李绩的身后，那人把头抬起来，她才看清，是褒城县县令甄士隐。

“甄老弟，这么大的雪，你不在家里陪老婆，你跑我这里来哭诉个啥呢。马上过年了，你哭哭啼啼的，唉，不像话吗。”

甄士隐伸出右手，把衣袖往上拉出一截子，“王爷，你看，我这胳膊都被邢倪打青了，你让我如何写字，看书？”

“回来时好好的，这半个时辰不到，怎么又闹起来。不是说好了么。”

“王爷，我是男人。老婆被人潜规则了，我还不能问一句嘛。这倒好，我一问不要紧，她抄起哨棒就打。”

李绩一惊，你看看，你看看，你老婆的性子，你该知道吧。事先也是说好的，不过是演戏而已。你这厮，还当真了。

“小老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刚才还和荷花姑娘商量着，这次牛头山之行，多亏你们夫妇帮忙。当然了，邢夫人演的好，老弟你这个配角，也很出色吗。那个黄尚书平日里傲气的牛逼，如今乖乖的臣服，要不是你们夫妇配合的天衣无缝，他能信吗。”

“王爷，我只是问一句。你想想看，我不也是喝醉酒了嘛。那里间屋子里的情景，我看的真切啊。我怕…”

“你怕戴绿帽子？”

我靠。哪个男人不怕啊。甄士隐看见李绩面无表情，狠狠骂道，“你还给我装，要不是你，我老婆也不会出轨。”

“呵呵。”

就在甄士隐埋怨的时候，李绩轻声道，“甄县令，你就这么不自信。你在男女关系问题上，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我一开始就给你说，那是演戏。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演戏，也不能假戏真做啊。拍戏，也不能真的来。那黄文炳喝得烂醉如泥，他才不问是不是县令的夫人呢。送到嘴边的肉，他能不吃。”

“他是醉酒了。他是好色。他是急不可耐。他是具备动物本能。但是，你老婆不傻。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就看谁演的像模像样。长得好看，咋啦。还得靠演技。我给你说，有些事，你可别钻牛角尖。对你老婆的了解，你比我清楚。你非说她被潜了。换句话说，你说她和黄文炳搞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这不都是你意**的吗。屎盆子哪能自己给自己扣头上的。话反过来说，事到如今，你还想咋地？直接去皇上那里去告状，你小子，能进得去深宫。去监察台举报，去太尉府上访？这件事，我看，不会直接杀头吧。”

“杀头。那不会。”甄士隐一愣神，“皇上不会杀了他。不过，可以让黄文炳难堪，把他的官职撸掉。”

“哈哈。”李绩忽然笑了，“好家伙。甄老弟，你以为你是谁？皇上李治每日里日理万机的，每天的日程安排的满满的，皇上能为一件小事，直接免了他的刑部尚书？我看未必。褚遂良倒腾土地买卖，皇上就打算警告一下就算了的。那可是有监察台的人密告。你这种艳门照的事，皇上感兴趣吗。说白了，不就是官员的小节吗。你别忘了，这是唐朝。有唐以来，皇上家族都是绿帽子满天飞，你又不是没听说。先帝李二，不是睡了弟媳妇杨氏。谁说他一个不字了。你呀，大惊小怪的。什么狗屁倒灶之事，太尉府就能为你出气？监察台那帮子人，就能听你一面之词。去逮住黄文炳革职查办。你想的多了。”

“那，你说咋办？这事，就这么完了。”

李绩没等甄士隐说完话，眉头一缩，瞳孔猛地放大，压低声音道，“当然不能善罢甘休。如果是真的头顶呼伦贝尔大草原的话，老哥会帮你出气的。”他看了荷花一眼，吩咐道，“荷花，去衙门通知衙役们把银子给我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