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绩看看渐复理智的黄文炳,沉声道,“你能明白事理就好。不是说做官要难得糊涂嘛,那也不能一概而论。就看你在什么环境下,该糊涂的时候,你糊涂没错,不该糊涂的时候,你糊涂了,仕途也就到此为止了。我要说,做事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一事一议。为什么说,在一个部门当头的,要善于做好员工的一人一事工作呢,那是本事。对症下药,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所在。总之,这件事,你越明白,就越好。这年月做官可要当个明白官。现实社会很复杂,防止社死,别被人套进去,出不来了。”

黄文炳听得仔细,等李绩话音一落,他马上表态,“王爷,你的这约法三章我一定照办。该我刑部和第四监狱出具结论的,我明日子时,一定办好。另外,我想给你说件私事。”

他把记录纸交给李绩,李绩仔细看了一遍,满意地点点头,“就这样。你签字,盖上刑部的印信。”

他把记录纸放在书桌上,接着说道,“你说啊,记录纸上的内容我看了,也不要改了。你要说什么事,尽管说。”

“王爷,我家小三至今还没有正当的职业,我想让他跟你去靖王府值班。”

“想干个工勤人员吗。”

“当府兵,干勤杂,就是喂猪、做饭都行。给你手下做事,做啥,我不管,我想让孩子能走上正路,不瞒你说,当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出息。虽然不成才,但要成人。因为,我家小三,太捣蛋,我家大太太管束不了,他二娘、三娘、四娘、五娘,都是由着他的性子。我怕他变坏了。我长期在外,顾不了家。请你把他带去军部,那里是个大熔炉,能锻炼人。”

“你信我?”

“信。你带人有方。我听刑部的人说了,就连王德的侄子,你都收进军营了,而且,还当上了都尉。”

“你消息很灵通。既然信我,你就给你家里写封信,把情况说清了,我那边就安排人接收。”

“那我改日登门重谢。”

“你我之间,只要把话说开了,还有什么事办不了的。不就是安排个军籍嘛,你放心,小事。”李绩忽然又问道,“这记录纸需要盖印。你别耽误了。”

“刑部的印信不在牛头山这里。”

李绩大方地应道,“第四监狱的印信也行。反正,有你的亲笔签字。这些内容,都是你亲自书写的,有没有印信,你也别想抵赖。”

“你放心,我再憨,也不会拿自己的饭碗开玩笑。况且,你是能人,我能骗你不成。”

“能人不能人的,也不是你我说的。那得皇上说了算。皇上说你行,你不行也行;皇上说你不行,你行也不行。”

“那当然,那当然。金口玉言,一言九鼎嘛,谁也不敢撼动皇权。”

“哼。”李绩冷笑一声,“黄尚书,这话也不要说得太绝对。得看你本人有没有实力。越国公,你知道吗,位极人臣,那说出来的话,不亚于皇上的口谕。”

“那是,那是,越国公是个能人,他和杨坚和杨广关系都好,可谓是一生荣耀。”

“这人的欲望吗,都是无止境的。难就难在急流勇退。切不可功高震主。”李绩看着天色不早,督促道,“好,去库房提出银子,我们走路。”

不一会,黄文炳提出银子,交给褒城县衙役带着。李绩见银子到手,手一挥,“甄县令,起来了,咱们回县衙去。”

黄文炳换好衣服,亲自护送李绩一行人下山。等李绩一行人渡过褒水,他才失落地返回牛头山上。

他越想越不对头,恨自己不该去招惹这个土匪头子。

慧芳从里间走出来,面色低沉,“老爷,你这都干的什么事,你看床单上到处是血,外人以为是老尼焕发第二春了。唉,你啊,就是饥渴。这女的大姨妈来了,你也有心思做。”

黄文炳一听,哭笑不得。

“这醉酒断片了,只记得三位美人进来,喝酒的时候,自己还清楚,后来啥事都记不住了。我看,这酒我得戒掉。”

他腹语片刻,看着外面像温雪的样子,低声令道,“慧芳姐,什么也别说。赶紧的清理干净。有些事,你就当没看见。不就是一条床单嘛,放炉子里烧了。”

老尼慧芳抖动着丰腴的腰身,把被罩扒掉,和床单一起放进炉子里烧了。

然后,又从库房里领来新的床罩、床单换上。

刚才下山的时候,被凉风吹了,黄文炳感到酒醒大半。等老尼铺好被,他看着慧芳的双腿丰腴,禁不住伸手掐了一把。

“老爷,你这是何必呢。要干正事你就说,抓一把挠一把的,把人弄得心里发痒。”

慧芳生性浪漫,禁不住黄文炳撩骚,就俯身而就道,“老爷,门还没关呢。”

李绩回到褒城县衙,顿觉身心疲惫,二叔和朱允炆终于安全了。几个月来,李家就像地震一样,不仅墙倒屋塌,而且,被二叔和李玉石都被免去职务。

李府的房舍需要重新修缮,这又得花费一笔资金。二叔的官位没了,回家干什么呢,习武,还是深耕责任田?

我可看好了,一把年纪了,胳膊腿生硬,习武又能提升多少修为。

种地,一辈子没下田,能知道稼穑。再说了,一个大男人,当甩手掌柜的,也得有点资格。什么也不是,你还能装逼装起来。话又说回来,整日的围着老婆转,这样难道就合理吗?

李绩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荷花听到声响,一惊,从外间走进来,问道,“王爷,你有事?”

“李县令和朱府尹现在到哪了?”

荷花笑道,“王爷你忘了,刚才斥候奥丁不是来信了吗。说李二叔去了宋城小李庄,那个朱允炆,去了洛阳,至于具体地址,奥丁没说,也许还没有着落吧。”

“我正是为这件事烦恼。人是没事了,这生活咋办?大男人只知道舞文弄墨的,他们干不来体力活。”

荷花“咯咯”笑道,“唉吆,一个男人,还能活不下?只要出力气,那就能活下去。要不,王爷你可以考虑让他们经商办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