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也是的呃。这驴车不会跑的这么快吧。你要说不快,为啥地上没有车影子。狗日的,不会飞上天吧。”

马车向东北方向偏移,褚遂良毫不知觉。

雪停了。

褚遂良督促小厮加速前行。

那小厮扬鞭策马,两匹马四蹄翻花,一路向东。那马匹老马识途,按理到达风陵渡口后,应该沿着洛水河岸向西北转弯而行,哪知道,那两匹马以为是归途,四蹄一扬,疾速越过潼关道口,直奔都畿道而去。

赶车的小厮,以为还是驴车的速度,使劲的打马,马车在潼关御道上,如脱缰之马,疾行如飞。

褚遂良做梦也没有想到,他被拉到了峡石县县衙。

林楠一路疑惑,一路追赶,“这就奇怪了,中书令的任所是在同州,这京畿道与都畿道,中间还隔着一个河东道,卧槽,这马车怎么又往回赶了。娘的,这赶车的小厮不认路。”

加上路滑难行,林楠就在后面紧追慢赶。

褚遂良在车里睡了一觉,布幔掀开了,他兴致勃勃地走出马车。

一看府衙的建筑古老而陈旧,纳闷道,“褚新冠,你小子确认这是同州府衙?”

小厮褚新冠拿着马鞭,四下里看看,“不错啊,府衙后面有条河,这里也有一条河。”

褚遂良大摇大摆的往里走,刚进大门,门口的衙役诧异地看着褚遂良。

咦。

这位官爷真是敬业啊。这么冷的天,还来基层访贫问苦。哦,好家伙,你来基层送温暖,慰问老干部的,我们当然得放行了。

一个衙役远远看着道路上有一辆平板车,车上堆积着白菜、粉丝、南瓜等物资,心里高兴,不错,这当官的来得很及时,我家小姐今日上任,就有人送来救济物资。

好啊。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两个衙役带着三五个同僚,朝着道路上跑去迎接。

衙役们走近一看,一下子都傻眼了。

赶车的林楠,大伙都熟悉。这平板车,就是林府的车。物资嘛,也是从林府装上去的。

这不是说跟着靖王爷去梁州嘛,弄了半天,又拉回头了。难道是靖王爷不需要?

林楠也是一头雾水。哑巴吃黄连有口无处说。他气得放了一声响屁。

“你问我,我问谁。你看看,我驾车,弄出一身汗。”

林楠嘟囔着,“林山,你小子还站着干啥,赶紧的把货卸下来。”

“卸货,卸在哪?”

这时峡石县长使顾长卫走过来,笑嘻嘻道,“感谢上司啊。这一车物资够大伙吃仨月的了。正好,我正为物资采购发愁呢。说曹操,曹操到。林县令正为过冬的物资发愁,这上边就给送来了。”

顾长卫一挥手,大胆地决策道,“你们几个一起动手,就卸在县衙的厨房里。哪里暖和,白菜、萝卜的不会冻坏。”

褚遂良深居浅出,这峡石县衙,他也是第一次来。他以为这就是同州府衙。

一进大门,就看见大堂外面围着一群人。

里面大堂正中坐着一位绿袍官员。

他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一跳。

我的娘嘞。这都是什么世道了。

这绿袍官员居然是个女的,你看那一头青丝如瀑布般披散在粉颈上,雪白的脖颈,又细又长,倒是个美女县令。

褚遂良以为走错地方了,他折回来又在县衙院子里看了一圈,后堂上,有一个巨幅匾额,上书“明镜高悬”四个金色大字。

卧槽。

这不是剧院吧。

别闹出什么笑话来。我中书令是来同州报到的,咱别跑戏园子里来了。

他正在踌躇之间,只听里面一声高喊,“岳捕头,带当事人!”

一个捕头,头发多长,面色白净,他对着台阶下的人群高喊,“请告状的扈三娘上堂。”

人群中一个绝色小媳妇颤悠悠挤出人群,双手提着裙摆,往台阶上一跪,“林县令,青天大老爷啊。请给我做主。”

堂案后面的林珊红正襟危坐,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

“哦哦。扈三娘,你的状子本县看了。你状告你表舅家的三儿子马凤鸣夜里翻墙入室,图谋不轨,这可有证据啊?”

“县令,小女子没有证据,这事关清白的事,我难道能胡扯瞎鸡巴编。”扈三娘小嘴一撇,“呜呜”哭道,“黑灯瞎火的,我把他的脸抓烂了。他敢站出来对质嘛。”

“卧槽,这还没上手,就把人家脸给抓花了。你叫人家如何见人啊。”林珊红暗叹一句,接着问道,“哦,还有什么物证啊?比如,小裤衩,袜子,头巾,枕巾等,也就是带着污秽的物件。”

林珊红是过来人,她说的很细致。扈三娘从暗兜里掏出一个小布包。

递给捕头岳静。

岳静打开一看,眼睛一下子亮瞎了。包裹里面抖落出一条女子碎花超短裙子。

“林县令,你看看,这短裙都被他撕烂了。”

林珊红面色粉红,这第一天就遇到一件难缠的案子。扈三娘一口咬定说是他表哥非礼她,还出示物证。

“张县尉,你的观点呢?”她以为县尉张成有破案经验,忙问道。

张成闭着眼睛,沉思一会,“县令,只听扈三娘一面之词,我看不能就此定性这是一场风花雪月的故事。”

“那你以为,如何是好呢。”

“最好,审审被告人马凤鸣。只要马凤鸣承认昨夜确实翻墙入室,此事,就可以定性。”

林珊红听着张成的意见,心想,马凤鸣如果没结婚,这个扈三娘到是合适的人选。她采用呃是反常法。也就是,按照正常的思维,如果不能解决问题,那就采用反常法去解决问题。

办案有两个方向。

一是顺着案情走,该逮捕法办的,按律法办。但是,对于没啥大的人命官司,也可以适用法庭调解。

不如,撮合一下,让扈三娘和马凤鸣一起过日子。双方也有个照应。

“带马凤鸣。”岳静捏着公鸭嗓子叫道,“带被告人,峡石县小胡庄马头琴徒弟马凤鸣。”

人群里面一阵**。不一会,一个文弱的书生从人群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