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感谢你的盛情款待。我真的要走了。”

“登善啊，此去同州路途虽然不远，但是必定是远离京都了。我既然劝不住你，那你就趁早出发。”

林楠走过来，“王爷，我想先喂喂马再走。”

李绩伸头看看风雪中的四匹马，心疼道，“让它们吃饱。前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说着，就与褚遂良一起下车。

“登善啊，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你往北走，风雪大，道路艰难，你坐我的车，林楠的那车辎重物资也都给你，你到同州后，也省的去采购了。再说了，这么大的雪天，物资供应也很紧张，恐怕府衙里备的也不足。”

不一会，林楠把四匹马喂饱。

“林楠，你掉转头，跟着中书令去同州。等把物资运抵府衙后，你就直接回峡石县给小姐回个信。”

林楠一头雾水。这一天之内，事情变化也太快了。他有点摸不着白。

这种鬼天气，别说拉着一车辎重，就是单身人走路，也不容易。

老爷你也太心善了。哪有把自己的粮食物资直接送人的，那你老人家一路子如何吃饭。他没好意思说，你喝西北风去。

“别愣着了。把车掉头，跟着中书令走。”李绩又催促一遍。

马车的布幔掀开了，荷花和晴雯分别换上突厥部落的裘皮大氅，一白一红，立在雪地里，宛若绽放的腊梅。

中书令褚遂良抬头看见这一对绝色少女，心里暗叹，真是人间尤物。

这个小相师，玛德，真是艳福不浅。老夫在皇宫里也走动过，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绝色的美人。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雪白的肌肤，殷红的唇线，一双高筒皮靴，衬托出小腿细长而匀称。

人比人，气死人。小相师的福气比皇上还好。

他想到自己的处境，不禁黯然神伤。褚遂良心里暗骂，嘴上却十分谦恭，看见荷花和晴雯走过来，他忙忙弯腰施礼，“两位小姐，老夫有礼了。这么冷的天，还要换乘车辆，让你们受冻了。”

晴雯笑道，“听王爷说，这位想必就是当朝的红人，皇上的辅政大臣中书令了。”

“哦，老夫就是褚遂良，字号‘登善’，你家老爷和我是老交情，亲如一家人。”

晴雯俏丽的面庞在风雪中冻得通红，她回礼道，“这样的说来，老爷和中书令是世交。那，我说啊，你老别客气了。靖王爷和你同朝为官，你如今落难，老爷不会坐视不管。马车暂时交给你用，你也就别跟我们客气了。再说啦，我们穿得厚实，一点也不觉得冷。”她低头看看李绩，“我们担心会冻着靖王爷。”

李绩“呵呵”发笑，“没事的。我乃练武之人，这样的天气，正是修炼好时机。来来，中书令，我们拥抱一下。”

李绩张开双臂，环抱住褚遂良，“老弟，就此一别。在同州遇到什么困难，你给我说，幸许本府能帮上什么忙。”

二人分别上车。

褚遂良上了李绩的马车，沿着低洼的御道，向北方而行。林楠拉着一车物资，跟在褚遂良马车的后面。

荷花看着破旧不堪的驴车，心里烦难，“王爷，这车怎么坐啊？空间小，车况差，这两头驴子，又老又瘦，什么时候才能到达梁州。”

王响围着驴车左看右看，不住地摇头叹息。“这老头也太低调了，上任吗，你也弄一辆马车。这套个驴车去上任，这不是给皇上丢脸吗。”

“王公子，你知道个啥啊。这是中书令故意这样做的，人嘛，低调一点，有啥不好。”李绩看出王响的心思，笑道，“王公子，别看了。再看，也是驴车。话又说回来了，人家中书令这么大的官，就能坐，我们难道不能。上车，走一步，是一步。”

荷花和晴雯上前搀扶李绩，他“哧啦”一笑，“丫头，你们先上去，要是没有空间的话，我就在路上走。别说，我走的速度，说不定比你们车子快。”

“开玩笑嘛。靖王爷，你走累了，就说一声。”荷花说完，就和晴雯互相帮扶者爬上驴车，一股驴粪的味道，扑鼻而来。

荷花掀开漏风的布幔，把脖颈伸出窗外，不住地呕吐。

晴雯趴在右侧的车窗上，对着外面大口吸气，“我的娘，中书令的口味也太重了。这车上的味道，唉，一句话，‘难闻’。”

“哈哈哈——”李绩看着两个丫头的狼狈相，笑得眼泪都出啦。

“坐好了，本府要施法了。”他轻轻摆动手里的拂尘，口中念动咒语，那驴车竟然扶摇直上九万里。

驴车在空中飘**前行，宛若大海里的一叶扁舟轻帆卷。

李绩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符箓，点着烧了。一阵青烟飘起来，他人借风力，紧随其后，脚踏一朵浮云，护卫者荷花和晴雯。

她们俩惊奇地看见，一道道紫气萦绕在李绩的身边，头顶一轮旭日，光芒四射，宛若神人。

褚遂良刚走出数十步，转头看见驴车不翼而飞，大惊失色道，“我的娘嘞，靖王爷会魔术啊。一辆驴车，四个人，说没了，转眼间就没了。”

赶车的小厮褚新冠不信邪，他大声笑道，“靖王爷这个人真奇怪，这么好的车自己不坐，甘愿坐人家的驴车。嘿嘿，到终南山道口，看你驴车怎么通过。那个王响，也是个憨货，到时候，尼玛，哭都来不及。”

褚遂良心中得意，他把外面的棉袍子脱下，只穿着单衣。车内太暖和了，他有点昏昏欲睡。

“新冠，抬头看路，不能老是沿着一条道走。要沿着洛水河岸东行一阵子，再转头向北走。”

小厮褚新冠笑笑，“老爷，你放心吧。我赶了这么多年的马车，驾驶技术还是有的。再说了，这两匹马是老马，识路的，人不说，‘老马识途’吗。”

褚新冠吹着口哨，没等褚遂良应声，手里的马鞭一挥，马车扬长而去。

他感叹良久，还是好车好开啊。

他不时的转脸，找寻身后林楠的平板车。

抽时间，看看灰蒙蒙的天空，似乎想发现驴车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