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血了，流血了。救我，救我啊。” 柴令武的声音很凄惨。

王宝钗一惊，急忙起身问李绩，“王爷，他的那个宝贝割掉后，不会流血流死吧。”

“不懂了吧。阉割是一门技术。如今已是大唐时代，技术也就更加成熟。告诉你，不会死人的。”李绩苦苦一笑，“夫人，王管家是个老手，止血还是有办法的。只要今天晚上刀口不流血，明日就好了。”

片刻之余，果然，柴令武不叫了。

王宝钗感觉到李绩的眼神充满魅力，没等他的身子靠近，急忙笑道，“别在这里。人多眼杂的，等一会，我带你去单家的雅醇堂喝茶。”

她整理一下衫裙，用征求意见的眼神看看李绩，“王爷，没意见吧，要不，咱们看看那个倒霉蛋子去。”

…

二人来到隔壁的行刑室，李绩看见王善保正在擦洗弯刀，一个小厮正在收拾缝合用的羊肠线和弯针。

柴令武的战袍已经重新穿上，他满眼含泪，鼻涕都流出来了，宛若一条条蚯蚓趴在人中穴位上。

“柴都尉，好点了？”

李绩关心的眼神，在他的身上扫视着，“别怕。没事的。只要命保住了，其他都是小事。等会，我派人给你送去卫州，那里是你的任所，在那里好好休息。京城是个不凡之地，浑水还是少蹚为好。”

“呜呜。”柴令武擦干鼻涕，“王爷，谢谢你，要不是你来说情，我恐怕成了废人了。”

你啊，怎么说呢，真是实在人一个。已经废了半个了。还不是废人吗。

李绩伸手摸摸一下他的一头乱发，“唉，你看这才多长时间，就不成人样子了。回去，理理发，把胡子刮干净。失去一个器官，那是小事。以后的生活，还得过。”

“王爷，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大恩不言谢。”

“谢啥。你小子跟我来这一套，太客气了。我与你阿爷都是帝国的老臣，从大唐开国，到新帝登基，一路走来，实属不易。再说了，在京都镇魔司我们还一起共过事，按理，柴将军还是我的领导。那时的镇魔司，就是他一手组建的。后来，我被他邀请进了镇魔司，成为第二任掌门人。在并州，我也救过他的命。回长安，我们虽然见面机会少，但是，上朝的时候，尝尝碰面。也在一起吃过朝廷供应的‘工作餐’。”

“我知道，你和阿爷在政事堂饭厅吃过饭。你为人可好了。见人不笑不说话。我听阿爷说过你，办事认真，忠厚老成，辅佐皇上，不辞辛苦。”

“唉，好汉不提当年勇。柴将军也很勇敢，上阵杀敌，无往而不胜。”

李绩说着，眼圈一红，突然垂泪，声音嘶哑，“可惜啊，你阿爷去世得早，我们没能携手辅佐新帝。不过，这些旧情，本府还是讲究的，我也不会对他的后人不管不问。起来，把裤子穿好。”

李绩亲自帮着柴令武系上腰带，把一把佩刀插在他的腰带里。

“大侄子，我们就算忘年交了。你阿爷走了，还有我。朝堂里说好混，也好混。说不好混，弄不巧，脑袋说不定保不住。”

柴令武耐心地听着，恨不得给李绩磕头。

“王爷，以后，我听你的。”

“唉，哪能这样说， 我已经提交辞职申请了，左仆射一职，我坚决要辞去。我也人近中年了，想过过清闲的日子。”

“这不影响你的人格魅力，那些年轻的将军，都视你为神明。你是帝国的战神啊。”

“这有点夸大其词了吧。世上哪有常胜将军，打仗，胜败各半，不过，能胜天半子，那也就是胜利者。别迷信叔，叔只是个传说。”

“不不，靖王爷谦虚了。”

李绩把柴令武的裤子穿好，把刀剑佩戴齐整，安慰道，“这件事到此结束了。出去后，什么话也不要说。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觉得有点丢人现眼。败在一个女人的手里，我有点抬不起头。”

“那有啥不好意思的。好男不跟女斗。你输了，说明你尊重女人。输给女人，是你高风亮节的表现。大男人，气量要大。不要小心眼。”

柴令武朝着王宝钗看了一眼，她急忙把头低下去。

李绩转头对着王宝钗笑道，“不打不相识，你们的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要记仇。”

他又安慰柴令武，“今后，有什么事需要你叔叔办的，尽管给我说。京都也好，东都也罢，本府还是能说上话的。即使，我要求提前退下来，老虎不吃人，名声在外。我的面子，那些当权者，还是要看看的。”

李绩说着，从【异能空间】的储物间里拿出一瓶丹药。

他从瓶子里面倒出一粒丹药，递给柴令武，“贤侄，把这颗丹药吃下去，刀口就不会渗血。”

柴令武感激涕零，颤巍巍地接住丹药，往嘴里一放，用吐液咽下去。

一刻钟后，刀口不再流血，他明显感到，刀口处有一丝丝痒欲，好像刀口正在愈合。

神药啊。他腹语一声，把头盔放在一边，又在水盆里洗把脸，把头发整理一下，精神明显好了许多。

…

第二日拂晓，李绩安排一辆马车送柴令武去卫州。

谷水河畔，凉风习习。

柴令武弯腰再拜，与李绩洒泪而别。

马车沿着蜿蜒的小道，直奔东北方向而去。

尘土飞扬，马车渐渐消失在一望无垠的原野上。

…

李绩再次从东都带来一百只新式燧发枪，王善保小心翼翼的收藏在府库内。

吃完早餐，李绩说要返回东都，刚要和王宝钗等人话别，门外传来一阵马嘶。

一个紫袍宫人，滚落马下，此人浑身是血，形容憔悴。门外的小厮扶起他，问道，“公公，你找谁？”

“我找靖王爷。”

小厮忙把宫人领进屋，李绩一看吓了一跳，诧异道，“王公公，你怎么来了。”

王德往太师椅子上一坐，深吸一口气，“王爷，有好消息。”

“快说，王公公，都有哪些好消息。”

王德看看左右，迟疑一下。

李绩看看王宝钗和王善保，低声道，“公公不必拘谨，这位是新安县郡望之族单家第七十三代掌门人王宝钗，这位是管家王善保，都是自己人，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