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趟不就行了。都是一个村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您去说明了,薛仁贵也不会被送走。您是知道的,您说您清白,但是,进了衙门,就是清白的人,也得掉层皮。那些衙役,个个都是办案的好手,想说他有罪,那还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
“难道就没有王法了。”
柳叶沉思一会,将手里的菜往篮子里一丢,小脸蛋气得通红,“走,我给里正说去。”
“唉,这就对了吗。你只要能说服里正,薛仁贵也就没事了。妹子,老哥可提醒您,见了里正,嘴要甜,要顺着他说话。这年月,里正可是红人,一个村的大小事务、鸡猫狗种的,那一项不归他管。再说了,放不放人,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我知道。大不了,这银子我不要了。三只小公鸡,也值不了一锭银子吧。”
“那是、那是。十只鸡也能买得到。”
不一会,柳叶跟着师爷来到胡府。
门卫笑嘻嘻的,给柳叶开门,随即把大门关上。
“老爷在西厢房里等着呢,您进去脚步要轻一些,声音要小一些,里正的意思就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柳叶有点疑惑,玛德,我家男人又没干什么亏心事,这整得跟你妈做贼一样。
“胡老爷,柳妹子来了。”
里正胡德满听见师爷的声音,精神为之一振,“进来吧。”
“老爷,我家相公呢。”
柳叶进了房间,并没有看见薛仁贵。
“柳妹子,你别急。老夫一向秉公办事,既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走一个坏人。您把事情说清楚了,这事就算过去了。”
师爷轻轻把门关上,房间里顿时暗淡下来。
“老爷,这银子是一位贵人送的。您不信,贵人还没走。”
“妹子,您这话说得就像做梦一样。十几年了,薛家连个穷亲戚都不上门,您说有贵人来,还给您银子。哄我?”
“老爷,我真的没骗你。”
“我算服了你了。您和您相公合起伙来欺骗我。耍我不成。偷人家的,就是偷的。不过,只要您肯说实话,银子交公,也没事。也就是说,我不报官,薛仁贵没事。”
柳叶一下子糊涂了。“老爷,原来是白的,我不能说成是黑的。我怎么能承认这银子是偷人的。”
“妹子。说不清的。我也没有闲工夫跟您胡搅蛮缠。您不说,好办,那就到府衙去说。到了府衙,您和您相公受罪,我可保证不了。”
柳叶急得有点冒汗。
“我回去,让贵人跟过来证明,行不行。”
胡德满上前一步,眼睛盯着柳叶微红的面颊,一口浊气喷出来,“您想跑。既然进了这个大院,说不清问题,就别想出去……”
“什么,胡老爷,你这是讹人。里正就是帮底层小老百姓排忧解难的,您倒好,进啦,就出不去了。”
柳叶不买账,指着胡德满的鼻子,“您闪开,让我出去。”
他的面色忽然一沉,拉一把椅子堵在门边,“老子有的是时间。不过,我可提醒您一句,我这里也有衙门里的刑具,你看看那墙上挂着什么?”
柳叶看去,墙上挂着牛筋鞭、哨棒、撬棍、筛子,一个竹筒里放满竹签,房间的里面,还有“木马”。
“我的娘,这哪里是便民机构,分明是地狱。”柳叶倒吸一口凉气,奶奶的,姑奶奶是您吓唬大的。
她牙根一咬,“胡德满,您想干嘛。快放了老娘和薛仁贵,否则,我喊人了。”
“哈哈哈!您喊。就怕您喊破嗓子,也没人听得见。这个房间可是特殊的墙体材料,审讯室,您想想,就不怕您喊叫。”
“里正,我们可是邻里邻居的,咱两家可是一无怨、二无仇的,何必难为我们。您放我出去,我可以十倍的给您银子,不就是三只小公鸡吗,我给你十两银子。”
“吆喝。小娘子。露馅了吧。你还敢狡辩,家里藏着多少银子,从实招来。”
“老爷!你给我整糊涂了。你到底想干嘛。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我就答应您。我家里还有客人等着做饭呢。”
胡德满一下子愣住了。
这小娘子上套了。
老子还未动刑,她就心虚了。一锭银子不算事,出口就是十两银子,普通的农户家庭,这可是大笔钱财。
洛阳旱灾,收成不好。
你家哪来的银子。
“小美人,您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您看看,房间里还有谁?”
柳叶转过身看看,王怀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门外的几个扈从躲在老槐树底下乘凉。
“您想干嘛!”
“不想干嘛,就是想您呗。”胡德满一脸的阴笑,瞅着柳叶不断起伏的峰峦,就要动手。
“呼!”
猝不及防,柳叶挥手一挡,将他的咸猪手挡开了去。
“吆喝,您还不明白。”
他说着,一个猛虎捕食,一双长满黑毛的老手,就向她的腰身搂来。
柳叶一个闪身,鲤鱼打挺般跳出圈外。
夺门就走。
师爷王怀中站在门外观察者动静,见到柳叶出来,急忙在前面一挡,“小美人,你就从了吧。老爷可是老手,不仅你能让您舒筋动骨,还能让您尽快怀上。薛家,不能后继无人。”
“滚!狗嘴吐不出象牙。我看,您就是一个大坏种。”
“骂得好。您尽管骂。等会就让你生不如死。”
王怀中一挥手,十几个扈从,一拥而上,将柳叶围在圈内。
胡德满追出来,满面笑容,“您们闪一闪,不可对柳妹子动粗。”
他靠近柳叶,使劲闻着她身上的汗香,“柳妹子,给您面子您不要,那就别怪老子手狠。”
“呼!”
“滚开。死皮烂脸的东西。”
“给我乱棍打趴下。记住了,只是趴下,不准伤着筋骨皮肉。”
“知道!一个小女子,能有多大能耐。”
一个扈从,冷不丁抡起一根竹扁担,只听“啪嗒!”一声响,柳叶扑通一声趴在地上。
几个扈从就要上前捆绑,“哐当!”
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李绩带着春香和大头,站在门口。
众人一愣,李绩一个横扫,就将十几个黑衣人掀翻在地。
“捆起来!”
大头不敢怠慢,拿出一节节细细的铁丝,将地上的扈从们一一捆住。
“你是谁?”
王怀中急忙抽出腰刀,劈面一刀,李绩伸手,三个指头捏住刀口,反向一推,“哧啦!”一道血柱飞出,王怀中仰面倒地。
“作死,老子就成全您们。”
李绩说着,一把拿住胡德满的后颈,一把三尺长的柳叶铣刀,对着他的左侧肩胛骨的上部,就要一刀拉开。
胡德满早已吓得尿湿裤子,哆嗦着,“好汉,您是谁?为啥要杀我。”
“杀你。你还不明白。您刚才如何对待薛家夫妇的。”
“他盗窃!”
“放屁。即使薛仁贵盗窃,也不该您来问罪。您竟然私设公堂,拘押村民。图谋不轨。”
柳叶刀闪着刺眼的光芒,刀刃已经逼近那个鼓鼓乱跳的动脉处。
胡德满放了一个臭屁,手脚挣扎着,想避开刀锋,“我,我,给您钱,求您饶了我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