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薛仁贵倒地,胡德满恶狠狠地用脚猛地一踢他的迎面骨。
“啊!”
薛仁贵就像待宰的野猪,顿时发出一声嚎叫。
胡德满将那块银锭子拿在手心里掂量着,“您小子不学好。薛家的脸面都让您给丢尽了。穷,要有志气。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老爷,您别胡说还不好。这银子来路正当,您不要侮辱人格。”
“呵呵!”
胡德满气得面色紫胀,大声喊道,“您家缸里有多少米,别人不知道,我一村里正,难道不明白。来人!关起来,马上报官。”
“老爷,你可别冤枉好人。”
不一会,从西侧的矮房子里走出来三个黑衣人。
一个肥头大耳的汉子,二十多岁年纪,挺着大肚腩,手里拿着一捆麻绳,走到胡德满跟前,看着地上缩成马虾的薛仁贵,“老爷,这不是村西的薛家少爷吗。”
“狗日的,老子的眼睛又没瞎。薛家公子,我当然认识。认识归认识,如今他偷盗人家的银子,那就得公事公办。”
胡德满显得凛然正气,手里的银子猛地落在堂案上,眼睛里露出一片贼光。
胖子心里琢磨着,按理讲,薛仁贵不会走这条路。
薛家祖上,那是北魏的英雄人物,虽然家道中落,但是多年来养成的家风,还是令人称道的。
也就是说,家规很严,不仅是老太太管的严,就是他家的婆姨,平日里也是严加管束。
别说他家没有断顿,就是饿死,薛礼也不会去偷人东西,偷鸡摸狗的勾当那是二流子干的,薛仁贵乃名门之后,这个脸面可拉不下来。
会不会冤枉了他。
胖子又一想,老爷会不会想借此把柄,实现另外一个阴谋。
胡老爷虽然是外放的小吏,家不在此地,可是花花肠子还是有的。
隔三差五的去教坊司会会花魁,带着弟兄们去勾栏打牌,他可从来没有寂寞过。
一个闷热的午后,胡老爷心血**,就在柳叶依依的井栏旁乘凉,那日,也是巧合。
薛家的孙媳妇柳叶去老井提水。
看着玲珑浮凸的柳叶,胡老爷心生羡慕,暗骂,一棵城里的大白菜被猪拱了。
他也曾经给他单独说过,薛仁贵的婆姨长得水灵,每次看见她到老井提水,看着那浑圆的部位,他心里就像小虫子噬咬一般。
有时,毫无公干,就到老井台看景、乘凉。
可薛家媳妇,一直蒙在鼓里。
她一脸的菜色,衣着褴褛,怎么也不会想到背后会有一只大灰狼盯着自己的后背看。
有啥看的,一个乡村野姑而已。
有的人,就是这个癖好。
这叫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胡老爷就爱只一口,便心生爱慕,瞅着机会下手。
这么说来,今天他逮住了她相公的把柄,这个薛仁贵想脱身很难。
“道理很简单,薛仁贵说是贵人赏赐的,胡老爷去薛家看看,不就明白了吗。可,老胡,不这样看。他心里有鬼,就不能爽快的让薛仁贵过关。”
胖子当然不能揭盖锅盖子。
端人碗,服人管。
再说了,胡老爷待他不错。把他视为军师,也就是里正府里的师爷。
凡事,都要问问胖子。
胖子自然身份不一般,高人一等不说,时常跟着老胡走街串巷,提人秤盘,踢翻人家水果摊,拿人家东西,骗吃骗喝的,沾了不少光。
有时拿绳索绑人。
夜晚偷偷跑到人家院子里,检查、巡察和暗访,背后,干了一些不可告人的坏事。
总之,狗屁倒灶之事,这个胖子做了不少。
“还愣着干嘛,捆起来,送到县衙去。”
膀子小眼睛一眨,走到胡德满跟前,俯首帖耳,“老爷,按我说,如果将薛仁贵送官府去,无外乎,打一顿就放了。一锭银子,也不是大事。”
胡德满扭头瞅着胖子的脸,“狗头军师,您想说啥。就赶紧说。”
“您们先把薛仁贵绑起来再说。”
胖子把麻绳往地上一丢,两个扈从捡拾绳索,三下五除二,把个薛仁贵绑的结结实实。
他一把拉着胡德满,走到隔壁的另一间平房。
“王怀中,我说您小子今天怎么婆婆妈妈的,有屁快放,老子还要睡一会午觉。”
胖子马上嬉笑着,低声下气的出着主意,“老爷,我想您平日里不是惦记着薛家小娘子吗。您去他家,显然那老太太可不是饶人茬。”
“你说咋样?老子就是惦记着而已,您又不能把人抢来。”
“抢人,那就更是白说。别说是一个活人,就是一只狗,您也轻易不好去抢。不过。”
“呼!”胡德满显然不耐烦,伸手打了一掌。“说吧,不过啥。”
王怀中眼睛眯成一条线,“可以来个请君入瓮。只要控制住薛礼,她婆姨肯定会自动来到府上。”
他就像一只哈巴狗,趴在胡德满的耳边,嘀咕几句,胡德满会心一笑,手一挥,“去去,好好审问。”
隔壁房间里,薛仁贵不服气,大声嚷嚷,“放了我。我没有偷人东西。”
“没偷,您说了不算。胡老爷要找一个证人。这个人必须是您的亲人。”
薛仁贵心里忽然明白了,这么好办。
“王哥,您叫人去村西让我婆姨来一趟,她来了,什么话也都明白了。”
王怀中笑笑,“您答应了,就好办。老哥去跑趟腿,没什么。不过,这锭银子,我先拿着,不然,你家婆姨不相信。”
他将堂案上的银子装起来,一溜烟向村西跑去。
刚到薛家门口,就看见门外蹲着、坐着很多闲人。
薛家门前有一条小河,水清见底,村民们就在河里淘米、洗菜。
王怀中走到一棵老槐树下,看见一个扎着总角的童子,“毛蛋,认识我吗。”
那个小童眼睛一翻,笑道,“您是里正家的师爷,叫‘王坏种’。”
小孩子吐字有点不清,王怀中不在意,忙道,“去里面,把薛家阿姨叫出来,我和她说一句话。”
他说着,将一把花生糖块,放在小童的手里。
“师爷,你没看到吗,刚才,柳阿姨去河边洗菜了。”
小童手指着小河畔的一个土堆。
王怀中放眼望去,果然,土堆东侧,蹲着一位少妇。
他急忙跑过去,“柳妹子,您赶紧的跟我去一趟里正家。薛仁贵犯事了。”
柳叶正在洗菜,一听身后有人喊,急忙停住手,扭头看去。
“师爷,这大白天的您说鬼话啊。我家相公是去里正家买鸡的,犯什么事。”
“你看着这是什么?”
“不就是一锭银子吗。有啥稀奇的。”
“里正怀疑您家相公偷人的,让我来叫您去证明一下。否则,里正就要将薛仁贵送到衙门去。”
“血口喷人。这银子来路正当,就是报官,我们也不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