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您?您死了这条心。一个小小村吏,老子以为您没有怕头。一件小事,您居然想祸害人妻。您的死期到了。”

李绩不为所动,用力将柳叶刀锋往后一拉。“嗤!”,一道血柱成一条细线,直射而出。

“靖王爷!手下留人——”

就在刀锋下落之际,门外传来一声高喊。

李绩抬头一看,薛家老太太来了。

“王爷,快住手。杀不得。”

“老太太,不凡您大驾,我立刻送他去酆都府报到。”

老太太脚下生风,没等李绩二次用力,身形一晃,来到李绩的面前,弯腰施礼。

“靖王爷,您听我说。杀人,也就是一刀的事。”

她气喘吁吁,“今天这事,杀不得。里正,胡德满,虽然行为不端,但是罪不至死。看在我老婆子的面子上,您就饶他一次。至于那个师爷该死,就让他死去。”

李绩停住手里的长刀,疑惑地看着老太太略显粉色的脸,“老人家,这个师爷不过是从中带话,他可没有动手动脚的,为何又该死呢。”

“王爷。您不知道吧。村里人对这个师爷恨透了。平日里净出馊主意。哪家有新来的媳妇,长得俊俏的、水灵的,这小子就会回来一五一十、添油加醋的报告给里正。”

“您看,这里有一份万民帖。”老太太将一块村民写的诉状,拿出来,递给李绩。

一块黄色的方巾上,密密麻麻印着村民的手指印,签名的也不少,内容就是师爷经常偷窥人家新媳妇洗澡、上厕所、奶孩子、换衣服,有时跟踪人家媳妇三五里路。

一些小媳妇吓得魂不附体,有几个竟然精神失常。

“这是一种精神病。早该治疗。”

“什么精神病。就是个坏种。经常给里正出坏主意,诓骗人家新媳妇,到里正府上来,说不出口啊,好几个媳妇回家就上吊死了。”

老太太气得直流眼泪,他指着地上的死尸,骂道,“这个小子早该死了。那些死去的媳妇们在阎王面前一定是告状了。”

她拉着李绩的手,“今天,多亏了王爷您。这个王怀中诱骗我孙媳妇往火坑里跳。要不是您来的及时,她的清白难保。所以啊,就让这个坏种一人担责。我去给县衙说去。”

“别慌。这个胡德满也不能放过。身为一村里正,心术不正,见到美色,就想据为己有,官德太坏。这样吧,免去他的里正职位,这个村的里正,就由您老太太来干。谁说女子不如男。”

“靖王爷,这事不得给洛阳县衙说说嘛。”

“这个事,就这样定。县衙那边,我派人去备案就是。这村民的办事机构,就由您老人家掌管。”

他松开胡德满,厉声呵斥,“把您的人都给我带滚蛋。要是在这城中村看见您们的影子,见一次,老子打一次。”

胡德满一手按住脖颈出血处,跪在地上,叩头谢恩。

不一会,他带着十几个瘸腿的扈从,携着铺盖,灰溜溜走了。

李绩沿着里正府的大院,仔细看看,吩咐道,“老太太,这几间房屋,招呼一下泥瓦匠,重新刷刷涂料,门前的几个大坑,拉几车土渣垫上。我回头给县衙说说,给您派几个乡丁过来,开支费用吗,我先给您,不足的,就到靖王府去支取。”

李绩从兜箱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老太太。

老太太千恩万谢,发誓要效忠帝国,不给靖王爷丢脸。

又提出一些未来发展乡村经济的建议,什么建立养老机构,建个公共厕所,修建大澡堂子,方便村民洗澡、上厕所等等。

“民生无小事。便民服务、公共设施等项目,眼下很少,今后需要逐步增添。”

李绩耐心地听着,一一应诺。

从胡德满家出来,众人回到薛家,薛仁贵和媳妇柳叶重新换上服装,开始忙碌起来。

“猪打柴、猫烧锅、兔子洗手忙捏窝。”

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东西邻居见了,一个劲的往院子里挤,心里羡慕啊。

“唉,薛家遇到贵人了。”

“你看那位贵人,听说是大隋朝的王爷。不简单啊,身经百战曾百胜,历经两朝风和雨。”

“那个女的,长得真水灵。要是能摸摸她的脸蛋子,就是把我的这只手砍了,我也愿意。”

“那个大个子长得好吓人。您看那胳膊多粗壮。比老子的腰还粗。都说胳膊拧不过大腿,我这两条大腿加起来,也不如他的一条胳膊有劲。”

村民们议论纷纷。

老太太走出来,拿来花生糖块、栗子、山竹、大枣、南瓜子、西瓜子招待他们。

邻居们每人抓一把干枣、瓜子,一边磕着,一边咂嘴鼓舌,羡慕的要死要活的。

柳叶身着崭新的裙装,身材火辣,回来后,也简简单单的描眉涂粉。

心想,靖王爷一行都是城里人,自己也得打扮一番,最起码对客人有礼貌。

哪知道将薛仁贵从靖王府里带来的衣裙一换,涂脂抹粉后,一副美人胚子跃然而出。

细腰美胸,藕断般手臂细皮嫩肉的,一双小手柔弱无骨。

走路生风,腰肢如杨柳迎风,一摇三摆……

她的厨艺更是高人一筹。

厨艺高超,效率也高,不一会,就做好十几道可口的菜肴。

李绩细细看着,这个婆姨果然是厨艺圣手,简单的食材,经过她的手艺,瞬间变成一道道精美绝伦、造型奇艺的珍稀佳品。

除了猪肉炖蘑菇、羊肉泡馍,还有南瓜生煎、蒸榆树钱子、山地地皮、炒凉粉、槐花汤、山芋、胡萝卜、擀面皮、干烤鱼、油炸金蝉、蚕蛹,还有千年金蛇神鞭羹。

满满的摆了一大桌菜。

等饭菜备齐,老太太带着众人纷纷落座。

老太太年纪大,又是东道主,当仁不让坐在里面的正位上。

李绩为贵客,自然而然的就在老太太的右首位坐定。

春香,坐在李绩的下首位,柳叶坐在老太太的下首位,大头、薛仁贵以及老太太请来的乡贤、德高望重的秀才等人,依次落座。

一开始,李绩有点顾忌,他考虑到薛家的状况,坚持以茶代酒。

哪知道老太太坚决不同意,您这不是寒碜人家嘛,老太太也是执拗,怼道,“那哪行。靖王爷,我老婆子从内心感激您。别看我薛家穷,但是,卖血,我也得像样的招待您。贵人到家了,不喝酒,不成敬意。”

“大孙子,走,跟奶奶去搬酒。”

薛仁贵摸不着头脑,心想,奶奶,咱家几间房,我都清楚,哪里还有酒啊。

他对着柳叶一笑,屁颠颠的跟着老太太往外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