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婉莹看见他掏出一个文件包，就在一张宣纸上，刷刷几笔，记录下询问笔录，然后，让她在被询问人后面，签上自己的名字。

“案子破了。就这样吧，您也别吓得睡不好觉。好了，把您爹放了。”

李绩刚要开门，忽然，门外一声呐喊：“大胆的狗官，随意捆绑庄主，私设公堂，拘押民女，屈打成招。你狗东西，给我出来！”

“哐当！”

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头发稀疏的汉子，满口酒气，呜呜啦啦地乱叫。

那人凶狠狠拿着一把长柄板斧，身后跟着十几个衣着破旧的村民。

李绩头皮一麻，一道白光一闪，板斧迎头砍下。

“嗖！”

夏婉莹毫不迟疑，举枪就射，那人应声倒地。

“小姐，您不识好人心。我是来救您的。你刚才是不是被人欺侮了。别上他们的当，这帮官爷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人。”

“胡扯个啥。你看见谁欺负我了。姑奶奶搞死他。还尼玛欺侮我。”

夏婉莹拿枪指指地上的汉子，厉声呵斥：“杜子腾，你滚开。你还嫌吃一个花生米不够，还想再要吃一颗？”

她一把将李绩推到背后，右手持枪，左手将一串连环锁扣子一晃，啪哧，一声脆响，将地上的杜子腾铐住。

“小姐，你为啥护着他，他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从东都一路杀来，我的弟兄吃了大亏的。今日不报仇，就没有明日。”

“对对，绝不能让这个小子跑掉。”

人群里走出一个脸上都是麻点的黑衣人，一头牛皮鲜，看着让人恶心。他咽不下这口气，气呼呼喊道。

那边，叶凡和叶辰持刀跑过来，一看这么多人围住门口，大声叫道：“都给我放下武器。否则，我杀了你们。”

叶凡弟俩刚要动手，夏侯渊走过来，一把按住叶凡的手里刀。

“兄弟，误会了。这些人都是紫铜村的村民，自从官府将铜矿的开采权收回后，他们生活朝不保夕。穷了，就想着法子跟官府要几个补偿钱。前年今日，京兆府府尹柴绍派人来，说是缉私队的人，把紫铜村的父老弟兄，抓走一百多人，据说，都在大牢里被怪物吃的骨头渣也没剩下。后来，传出来消息，就说是官府的事。”

夏侯渊转过身来，看看麻脸黑衣人，“夏麻子兄弟。你也看清人再砍。这靖王爷，可不是柴府尹。跟你说吧，靖王爷是好人，大大的好人。你们有困难，可以向他反映，您也不问问情况，上来就动粗，你们这是找死。说白了，暗杀朝廷命官，那是要被夷三族的。你这样做，也不考虑一下后果。紫铜村早晚都得败在您手里。往后推推，别跟吃人一样，盯着太紧。”

夏麻子就像泄气的皮球，瘫在地上。撒泼放赖：“我什么也不说了，你们这些老爷，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这是紫铜村的夏乡贤吧。”李绩慢慢走出来，双手抱拳：“夏乡贤，紫铜村的父老乡亲们，兄弟姊妹们，听本府说几句。”

夏婉莹怕有人趁机捣乱，手持燧发枪，站在李绩的右侧。目光死死盯着紫铜村的村民们。

“我李绩，当朝兵部尚书。可以说是个行伍出身。我承认，是杀过人。从宋州睢阳郡，杀到平原郡；从荥阳杀到东都洛阳，从洛阳杀到河东道并州，从并州一路向北，杀到阴山脚下，从长城又杀到漠北草原。一个字，‘杀！’两个字，‘该杀！’三个字，‘杀无赦！’”

“卧槽，王爷是个狠人。”

“大家往后站站，这厮是当过兵的。杀过土匪，也杀过蛮虏。”

“退，退！”

有几个胆子小的村民一听李绩说话气势夺人，纷纷引论，不由自主的身子后撤。

李绩停顿一下，将外衣脱下来，披在夏婉莹的身上，“都别忙走。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我绝不与老百姓为敌！也绝没有无辜斩杀一位平民百姓。你们的事，我听出来了，京兆府与您们有过节，也就是柴府尹派人收缴你们紫铜矿开采权。我在此做个矿产政策宣传辅导，明确告诉您们，自然矿产自古都是国有的。任何个人，都不得开采。律法明文规定，你们早先开采的紫铜，赚了不少钱，国家不也是没有逼着你们交上来吗。一旦规范管理了，那就毫无理由的，交给国家经营。有令则行，有禁则止。大伙啊，都要有规矩意识。”

“什么国家的，这紫铜矿，是我姥爷发现的。”一个面容秀丽的小伙子，突然说道。

“史一德，你可能别插话。你姥爷是咱东山村的，说不知道他好吃懒做，还尼玛发掘了铜矿。”

小伙子一脸的怒气，“夏小姐，你怎么骂人。我姥爷还是表大爷呢。”

“去去，听王爷讲话。小姐说您一句，你就受不了了。别打岔。”夏侯渊朝着小伙子瞪了一眼。

李绩越说，声音越洪亮，“乡亲们，可以说，紫铜村遍地是黄金。没钱不要紧，有技术的，可以继续到铜矿里打工；没技术的，就植树造林，开辟荒山吗。回去，我会落实一下补偿措施，但是，在朝廷没有下文之前，谁也不要捣乱。不听我的话，最后，倒霉的还是你们自己。”

“靖王爷，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青天大老爷！我们家里穷啊。”

又有几个人瞎嚷嚷。李绩伸出一只手，慢慢往下压，“大伙静一静。你们的心情我理解。我也过过穷日子。”

他语气有点强硬：“你们这是干什么。有诉求，可以经过正当渠道反馈吗。见到官府的人，见到京城的官，上来就是一板斧。卧槽！你这个见面礼也特他妈的吓人了。本府是您们吓唬长大的。刚才，夏乡贤就说了，我杀人如麻。反过来，我胆子小，能杀这么多人吗。”

“王爷，朝廷有说理的地方吗。我们给京兆府反馈了，那个柴府尹太难说话了。算什么东西，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占着位子，不为老百姓着想，不如不干那个官，让能为百姓解决疾苦的人去干。”

杜子腾揉揉大腿上的枪伤，从地上爬起来，出口就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