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李绩吓了一跳,他看到地上有滴血,心里一紧,显然,这就是作案现场。

他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腹语道,真是您干的啊!丫头,你可真行啊。

夏婉莹毫无惧色,低声说道:“王爷,你看这。”

她指着床单上的一片殷红血迹给他看。

“血流量不多啊。这人怎么会死呢。”李绩声音不大,语气也很温柔。

“我感觉到那个人是绝对受伤了。因为,我听到两声枪响,当时我也蒙了。”

李绩面色渐渐阴沉起来:“丫头,这杀人偿命的道理,你该知道吧。无缘无故夺人性命,这可是死罪。”

“王爷!人家当时情况特殊……”

李绩看见夏婉莹面色一下子通红,明显露出窘态,羞答答的说不成句子。

“小姐,您别怕。有我在,谁也不会动你一根指头。本府不过是想了解一下您是如何开枪的。”

石膏点豆腐,一物降一物。面对瑟瑟发抖夏婉莹,李绩彻底放下架子,生怕吓着这个小萝莉。

“上半夜,您不是让我来房间里休息吗。”

“是啊。我看您醉酒了。那是关心您啊。”

“你的好意,我当然知道。我当时心里也热乎乎。认为,王爷是个会疼人的人。不过,后来,我刚睡下不久,大概有一刻钟时间,房门突然被打开。起初,我以为是被山风吹开的。”

她停顿一下,咽下嘴里的吐液:“可是,门又被轻轻关上了。王爷,你想想看,这肯定是个人,而不是风。”

夏婉莹紧张地说不出话,又羞又急。李绩就像一位探长,剥丝抽茧地思索着,时不时点头,时不时插话,有时又用严肃的眼神盯着她的脸看:

“别怕。慢慢说,哦——后来呢,是不是人啊——”

“果然是个人。一开始,我并不害怕。那人走到床边,把手伸到我的背后,一把托起我的身子。我感觉到那只手有点冰凉。原先,我以为是,是——王爷您。”

“嘶——”李绩呲啦一声笑了。

腹语道,唉,这个小姐可真逗。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本府从来不干。这个锅我可不敢背。再说了,我也用不着啊,投怀送抱的女子,多了去了。只要老子有兴致,何愁一个女人。

她见李绩发笑,伸手打了一下他肩膀,樱桃丹唇一呡,慢慢张开,一副委屈的样子,撒娇道:“你笑啥,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眼皮子睁不开,四肢无力,可我的头脑是清晰的。我当时喊道:‘王爷,是您吗。您来了。您的手在外面受凉了。’那人也不吱声。”

李绩摇摇头,看着面色红扑扑的夏婉莹,腹语道,有人敢假冒我?这也太离谱了吧……

卧槽。

您这个小丫头片子,编吧,尽情地编吧。都说大唐的女子风流开放,那也不能还没有弄清楚来人是谁,就傻乎乎的,让人搂着,自己心甘情愿地俯身相就的。

傻丫头,人把您睡了,你还帮人家叠被子。

男女之事,你情我愿的,你也不能这么饥渴。

李绩一会严肃,一会诙谐,突然沉默不语,冷不丁又哈哈大笑,直把个夏婉莹整得一愣一愣的。

“王爷,这是真的。那人不吭声,我就起了疑心。一开始,我认为是您的话,你轻薄一下,也没问题。再说了,我心里真的有您。下午的事你记得吗。”

这次,轮到李绩脸红了。卧槽,是我轻薄她。自己撩骚,把人家弄得浑身酥软,他如何能忘得干干净净?

他忽然想说,自己无意的。然而,看着面色俊俏的夏婉莹,他没有忍心说出口。

玩世不恭吗,这不是自毁长城嘛。

此时,她依然专注地述说着自己的感受和经历:“后来,那个人手指头不停地哆嗦着,我想,要是王爷的话,他绝不会抽过去。这人尼玛有点紧张,我第一感觉不对劲。”

夏婉莹就像说故事,一开始还脸红,后来竟然绘声绘色,惟妙惟肖,手脚还不住比划着,就像一位专业的演员,给李绩来个情景再现。

当她说道:“那人忽然弄疼了她。”

李绩眼睛一闭,腹语道,尼玛,被人家上手了。

可是,正在疑惑和颓丧之际,夏婉莹忽然看着他痛苦的脸,心里一紧,默念道,别担心。

她一把拉住李绩的左手,提高声调说:“关键时刻,我本能地用燧发枪抵住那人软肋的时候,一点迟疑都没有,连扣扳机。”

她也不知道打着没打着,那人仓皇逃跑的时候,她连看也不看。

既然是坏人,打死你小子,尼玛,活该。

夏婉莹实在是太逗了。把一件生死存亡的大事,说成了灯草一样轻。

任何一个男人,都会为她的经历捏一把汗。

李绩忽然变脸,吓唬道:“大胆夏婉莹,您擅自开枪,打死人命,你该当何罪?”

她开始一愣神,看见李绩的严厉眼神,“哇啦!”一下子哭出声来。

“您说话不算数,你说遇到坏人,我就开枪打死他。你这要治罪,呜呜——呜呜——你骗人——坏蛋——大大的坏蛋——”

夏婉莹哭得三行鼻涕,两行泪水,一道哈喇子。小肩膀抖个不停。

正在她吓得六神无主之时,一双大手搬弄她的香肩。好温暖哦!

“莹莹,别哭了。我说过的话,当然算数哦。不过,这燧发枪一开始您交给了你爹,后来,怎么又到了您的手上。”

夏婉莹眼皮一翻,“你没注意。爹爹说要和您们守灵,就说带着枪不方便,就交给我拿着。我拿着拿着就睡着了。那个坏人想趁机吃我豆腐,我哪能让他白白占了我的便宜去。”

她心里话,要真的是您靖王爷,打死我也不开枪。再说了,虽然您比我大一圈还多,我就喜欢大叔。怎么着吧,本小姐就是一个“大叔控”。

不过这话,她始终没好意思说出口。

案件的过程很简单,夏德仁图谋不轨,趁夏婉莹熟睡之机,想强了人家。她奋起反抗,开枪打死夏德仁,属于正当防卫……

李绩想好笔录结论,停顿一下,伸手从褡裢里掏出一样东西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