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有婆家吗?结婚了吗?”

半天,李绩问出一句无厘头的话来。

程楚然吱吱喔喔,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她摸不清李绩壶里卖什么药。

“不好说,就是没有定亲。”李绩看看左右无人,眼睛盯着她的眼睛,悄声道:“中午,您到长安县衙去一趟。我在衙门里审案子,我让你见见你弟弟。”

“哦!吓死我了。”

程楚然以为李绩要劫个色,吓得半天不敢说话。

“那好啊,我回去告诉父亲。让他高兴高兴。”

送走程楚然,李绩带着夏德仁、余红等人,来到长安县县衙。

一间阴暗的房间里,流水潺潺,李绩小心地沿着湿滑的台阶,向底层走去。

水池里,漂浮着泛黄的大便,还有油絮般抽纸和水草一样的黑发。

一个二十六七岁青年男子光着上身,双手被紧紧地捆住,吊在水池边的铁栅栏上。

他一身雪白的肌肉,背部弯曲成一把弓,眼睛毫无亮色,肥胖的身躯,死牛一样漂浮着。

“李元昌!靖王爷看您来了!”

夏德仁猛喝一声,那个汉子眼睛动了一下,牙齿咯吱一声响,吐出一口吐沫:“靖王爷,您可来了。我说大爷,我叫您大爷还不行吗。我与你无冤无仇,我乃是高祖的儿子,李二的弟兄,你为何这样待我。”

“李二,‘李二’也是您叫的。”李绩坐在一张紫檀木太师椅上,眼睛露出不屑的神情。

“哦,我错了。应该叫‘二哥’。”

“你知错了。”

李绩猛地一掌拍在椅子的扶手上,呵斥道:“李元昌,你到现在还没有认识您的大错。你鼓动李承乾兵变,密谋杀害皇上,您还不知罪。你还说与我无仇无怨,你这么快就把杀害宇都尉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他是怎么死的,你忘了,本府可不会忘。”

“宇都尉,他是被梁州城守军杀的。我可没有动他一根汗毛。”李元昌卷曲的头发,显得很乱,说话的声音沙哑,就像从地狱里面传出来的一样。

他站在阴冷恶臭的水牢里,浑身起了很多水泡,水泡鼓起来,就像灯泡。

“那些人,老子会一一算账。可,你的罪行,不可饶恕。你是有预谋的安排打手与老子对抗。”

李元昌此时还没有放弃自己皇家尊严,他狠狠晃动一下栅栏,大声嚷道:“你不过是一个小相师身份。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招摇撞骗,一步一步爬上来,你,你挖空心思往上爬,坏事做尽,杀人无数,你那德行,哼,德不配位。妈的,有什么资格左一句‘老子’,有一句‘老子’。你再说,本王对你不客气!”

“卧槽!李元昌,到这个时候,你还敢拿什么亲王的架子来压我。你真是不自量力。以前,你是亲王,如今,你就是犯人。审问您,老子是奉旨办事。这还要什么资格。老子坐在这里,就是资格。来人!”

李绩怒火中烧,大声呵斥:“李元昌,你是不见棺材不死心。到了长安县水牢,你还这么牛逼。好啊,大刑伺候!”

水牢东侧的墙壁上,挂着各种令人胆寒的刑具。

空地上,一尊紫铜色大鼎,里面的炭火发出嘶嘶响声。

牢头禁子,外号“笑面虎”、“一刀准”的徐照听见李绩的命令,呼愣一下,顺手从墙上拿下一根三爪挠钩。

挠钩锈迹斑斑,三根倒刺,挂着几块肉钉子,一断盲肠挂在上面。

徐照将挠钩放进铜鼎里,不一会,被烧得通红。

他戴上厚厚的虎皮手套,从炭火里抽出挠钩,嘶嘶,嘶嘶,猛地按在李元昌的后背上。

“啊——啊——”

李元昌发出杀猪般嚎叫。

那边一位狱卒,一拉水里的麻绳,哗啦,李元昌四肢离开水面。

徐照用挠钩一把拉掉他的裤子,雪白的臀部展露出来。

另外两个狱卒,一边一个,一人拿着一把回形勾,勾住李元昌的大腿骨,就往左右一拽。

双腿之间,闪出空隙,徐照就将挠钩往下一滑,滑到空隙间,对着李元昌的屁股沟猛地一用力,哧啦一声闷响,挠钩没入肛门内。

“啊——哎呦——疼死我了——”

惨叫声,声声入耳。

李绩有点不耐烦,双手捂住耳朵,厉声呵斥:“叫什么叫!弄死他——”

徐照听令,挠钩又进入半尺。然后,慢慢旋转,接着,慢慢往回抽拉。

“老爷,老爷,我叫您老爷不行吗!放了我吧,我把汉王府的一切,都给您——”

汉王李元昌头上汗珠嗒嗒直滴,屁股沟里血肉外翻,一段大肠被挠钩拽出体外。

“哎呦——哎呦——”

呻吟声从水池里发出来,李绩不为所动。

徐照慢慢抽出挠钩,肥肠的尺寸,慢慢变长。最后,堆积在水池里,白花花的一大堆。

汉王的叫声越来越小,夏德仁从纸袋里抽出一块湿巾,递给李绩擦手。

“靖王爷,下一步怎么办。”

“给他穿好衣服,打来清水,洗干净,将陛下的赐酒给他喝。”

李绩从牙缝里吐出一句话,然后起身,一步一步走上台阶。

徐照一狠心,直接扯断李元昌屁股外露在外面的大肠。他把他拉上来,用清水冲洗一下污浊的身子,换了一件长衫。然后,把他按在一张生锈的铁椅子上坐下。

“王爷,李元昌还没有留下遗言呢。”徐照对着台阶,弯腰问道。

“他遗言还少吗。他不是耍亲王的威风吗。瞎眼东西。在老子面前耍花样。”李绩没有停下脚步。愤愤地吩咐道:“抄袭一段,糊弄一下他的家人。人都死了,他的家人能不能保命,这还不好说。”

夏德仁将纸笔递给徐照,面色阴暗。催促道:“你去拿一本案卷笔录,找到遗言那部分,照着抄写几段。想给家人留什么话,大同小异。”

“好,小的明白。”

夏德仁看着耷拉着脑瓜子的李元昌,用一盆凉水从头顶上倒下,他浑身打颤,猛地张开嘴巴,大口吸气。

嘴巴子张开的瞬间,一个狱卒手疾眼快,将一个漏斗形状的铁喇叭,插进他的嘴里。

夏德仁阴鸷的眼神透出愤怒,从一位独眼狱卒手里接过一大杯毒酒,顺着喇叭壁灌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