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蜥少女说着,手背上的蜥蜴吐出长长的舌信,张口将远处一只飞蛾吸食入腹。忽然,又安详的闭上暴突眼。

看着少女进来,老者面无表情的问道:“语嫣,你不在书房练字,出来干什么。这些江湖上的事,你就别掺和进来,那靖王爷不过是一个隋朝的小相师而已。何足挂齿?”

谢雨嫣往旁边的堂案上一坐,翘起二郎腿,一副严肃的模样:“爹,女儿有一条建议,何必太看重金钱。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那戍边的将士如何生存。那城外的饥民还不饿死。再说了,王爷也是为了晋阳城的安全,才出此策。听说,王氏族人都率先捐款了。”

“王氏郡望竟是如此招摇,也难怪,攀上李二这个大树,谁都会嘚瑟一阵子。树大招风啊。”

老者画风一转,低声喝道:“小孩子还是被多嘴。你提的是什么建议。难道把谢家的钱财都献出去,你才心安吗。来人,把姑娘关起来。胳膊肘向外拐,让她好好反思。没有我的话,不要放她出来。”

两个老妈子过来拉着小姐就往外走。

“老糊涂了,爹爹,不可逆势而为。爹,先献出五十万。财散人聚啊。”

“口气倒不小,出口五十万。就是五百也没有。你以为谢家的钱都是大水淌来的。带走。”

老者一声令下,右手一推,那少女被一阵疾风吹出门外。

老妈妈们吓得急忙跟上去。

谢语嫣一路上气恼无比,小嘴撅起来,眉头皱起来,嘟囔着:“到后来,吃亏的还是你谢家。老糊涂。”

“小姐,老爷也是为你们好,攒下的钱财,最后还不是给你和你哥哥。”一位老妈妈笑道。

“金钱乃身外之物,都留给哥哥好了。”谢雨嫣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好了,你们都出去,我要练字了。”

谢雨嫣将蛇蜥放在笼子里,自己端坐在书桌前,铺开宣纸开始练字。

忽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两个家奴谢添和谢飞跑了进来。

“不好了,老爷。那个秃鹰大师被雷劈死了。你看如何是好。”谢添气喘吁吁的说道。

老者愁容满面,看来靠武力难以与官府抗衡。“要得安,先完官。”老者吩咐道:“暂时不要招惹府衙。谢芳贤,立即启动第二部计划,将谢家资产向吕梁山上转移。老子斗不过你,咱就掉包。看你能追到吕梁去。”

老者喝一口香茗,怡然自得起来。

……

李绩仰望天空45°,口念咒语,右手一挥,云开雾散,大雨骤停。

此时,箫进的头部,已经包扎好。李绩从身上掏出一个蓝色的瓷瓶,倒出一粒丹药,递给箫进:“箫秘书,好样的。把这颗九转止血丹服下。另外,鉴于你的表现,我晋升你为并州长史,近日上报吏部备案。”

箫进一听,顿时发愣。我从考进来时间不长,试用期还没满一年,大总管直接晋升我为长使。这可是多少年轻人奋斗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职场高度啊。

“还不谢谢靖王爷。”驸马王裕拍了一下箫进,箫进啪哧一声双膝跪地:“谢靖王爷栽培之恩。”

“我去,这小子是火线提拔啊。刚刚考上公务员,尼玛试用期没满,就能提拔。”

“要知道,我也去替王爷挡这一棍。”

“所以说,年轻人干事,就得有一种闯劲。是三不是三,窜上就干。”

“老夏说的对,你们几个小伙子,以后机灵点。”

李绩火线提拔箫进,那些衙门里的胥吏狱卒,无不瞠目结舌,这种事在齐王李元吉执政的时候,根本不可能。

李元吉和李绩,都姓李,年纪相差不大,可做起事来,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胥吏们心中有数,都暗下决心,争取下一次抓住机遇。

“都散了吧,各干各的事。”王裕见大家议论纷纷,就高声提醒道。

“呕——”人群渐渐地散开。

……

余生三人出了晋阳城,马不停蹄,两个时辰后,来到长安万年县。

好不容易,从东市区春明门进入东市,从兴庆宫南侧的主街道,进入胜业坊。

来到位居胜业坊的私家别墅“长安野望”,守门人贾春生,一看是余生都尉,忙忙打开大门,让余生等人进来。

“刘纳言在何处?”余生问道。

“在后面总管室整理账目。”余生不用引荐,一人独自来到刘文静的房间,只见刘文静带着花镜,噼里啪啦的打着珠算。

“刘纳言,好忙啊。”

“哎呦,余生都尉。主公他人呢?我听说定襄大捷,主公马到成功,一战成名。颉利也被俘虏了。”

“刘纳言,长话短说,主公已经升任并州大总管,眼下灾情严重,正在忙着明日放粥呢。”

“那您来有何事吗?”

“主公口头没有明说,这里有一封信。”余生从褡裢里掏出油纸包,将李绩的亲笔信交给他。

他拆开信封,抽出信纸,一看,大吃一惊。

多年以后,主公竟然还惦记着他这个落魄之人。

刘文静内心思绪万千,如今,主公在并州执政,此时,正是用人之际,他一个被朝廷抛弃的老臣,还能发挥余热,为国家出力,这也是上天的眷顾了。

刘文静返回刘府,将主公启用他的消息告诉家人。

树艺和树义听后很紧张,这么大年纪啦,在家里待着养养身子,有多好。

常言说的好,“五十不应为家,六十不应远游。”,快五十好几的人了,再度出山,风险很大。

做的好,可能为自己的一生锦上添花;弄不好,身败名裂,晚节不保。

两个儿子的担忧,刘文静也考虑到。

但,他的想法是要报答主公的救命之恩。

本来按照历史的进程推演,刘文静已经被李渊和裴寂合谋杀害。

这等于他重生一次。

运程已经改变,刘文静怎能白白让机遇从身边溜走。

他说服两个儿子后,又派家丁将弟弟刘文起找来,将李绩力邀他出山辅政的消息告诉他。

“哥哥,此次并州之行,机遇与挑战同在,官场的风险无时不有,弟弟无法随你而去,望多保证。”

刘文起也因刘文静运程逆转,再次获得重生的机会。

他做事显得更加谨小慎微。

刘文静与家人一一告别,随后和余生等人一道,乘马向并州进发。

……

城守兵都尉吴良新终于等到交班的时候,他走到城门西侧见到王婶,两人走过浮桥,向城内走去。

吴良新将一个布包递给王婶,“多多费心,撮成这幢美事,小侄还会经常孝敬婶婶。”

“你放心,今晚就让你和姑娘圆房。常言说的好,树不经百斧,人不经百言。我会好好劝劝那姑娘。”

走到僻静处,王婶诡谲的笑道:“晚上就将那姑娘睡了,破了瓜,也就万事大吉了。姑娘的身子就是这样,看起来娇贵的很,只要被男人破了,他会死缠烂打的跟着你。”

“能行吗?我胆小。”

“哎呦,看你也是个木讷之人。平日里很老实,不然,婶娘也不愿帮你办这事。”

“是啊,婶婶。那些同事经常去勾栏听曲,有的家道殷实的还去教坊司打茶围。我可从来没去过。”

“没事,猪狗**你该看过吧。别说不在意。”

王婶说着,自己竟咯咯笑个不停,“等会,我给那姑娘上上课,交代一下就是了。姑娘也不是憨人,一点就透。那种事心里也是期盼的。”

来到祁家药铺,老人和那个小姑娘真的按照吴良新的吩咐,蹲在大门旁等候。

“走吧,你是遇到好人了。吴都尉人好,家里只有一个老妈妈,日子过得虽不比大户人家,但饭还是能吃饱的。”

小姑娘的奶奶耳朵聋,没有听清楚王婶的意思。小姑娘似乎明白,要进吴官爷的家。

我是进城讨饭的,我去你家干啥。

“说白了,你看看这家合适吗。住在这里风不打头雨不打脸,你奶奶也不会饿死。”

进屋坐定,王婶又说了一段无厘头的话。

“妈,我给你找个媳妇回来。王婶介绍的。”吴良新在里间与母亲商量晚上成亲的事。

王婶将小姑娘和她的奶奶安排在楼上的一间卧室里,又端来两碗稀饭,让她们喝下。

由于劳累,小姑娘喝过稀饭,就在**睡着了。

王婶将她奶奶叫到楼下。

“老人家,你的孙女多大了。我想给她找个人家,也省的到处流浪。”

“什么?找人家。”老奶奶终于明白了,进城要饭,这还给孙女找了婆家。

“能有落脚的地方也好,天南地北的流浪,说不定我走了,小丫头还没人照顾。”

老奶奶同意后,吴良新让妈妈到街上买来新衣裳,又买来几个菜,弄了一桌酒席,算是婚宴。

小姑娘狠下心来,只要奶奶不再挨饿,自己就在吴家过日子。

饭后,王婶、老奶奶和吴妈就把吴良新和小姑娘引进新房。

“孩子还小,让新郎轻一点。”老奶奶吩咐道。

王婶笑道:“大娘,你放心,吴良新人老实,不会太粗鲁的。”

不一时,房间里传出吴良新的呵斥声:“放开腿——”

“大哥,我怕——”

吴妈嘀咕道:“姑娘,忍一忍,一下子就过去了。”

“啊!”

屋里传来姑娘的尖叫声。

“傻乎乎的,第一次,你不能轻一点弄吗。”吴妈在外面低声骂道。

王婶忙忙劝说吴妈:“也难怪,都二十多岁了,还没有开荤。也是憋坏了。”

老奶奶听到屋里的动静,擦擦眼泪,小声道:“一会就好了。”

……

裴寂睡醒一觉,揉揉眼睛,一看夕阳西沉了。

他一个人无事,带着一个侍卫,径直沿着府衙门前的街道向西慢行。

“晚上在哪里吃饭?”附近好像酒馆很多。

裴寂一抬头,看见一处小酒馆。门面不咋样,可是招牌不错“大唐酒馆”,我去,这名号起得也太大了。

一进门,裴寂就被里面的装饰吸引住了。

古色古香,都是上等的东北松木,还有楠木餐椅。

“老人家,你几个人?”店老板是一个光头,眼大、嘴大、脸长,驴脸耷拉的样子。

裴寂往椅子上一座,那人走进一惊:“我去,我说有点面熟,你不是晋阳宫大总管吗。哎呦,裴公是你啊。”

“你是,我眼有点花了,认不清人了。”

“我是裴仁啊,老家蒲州桑泉的。二叔,我们是一个村的。我可没有忘了你。”

裴仁见四下没人,悄悄地笑道:“二叔,宫里的美人漂亮不?我可没有见过一个。”

“裴仁啊,你小子开个酒馆,难道身边还能缺少美人。”

“当然不缺,虽不是娇妻美妾,可买来的几个丫头,也算模样挺俊的。只是我没有见过宫里的美人,那可是万里挑一。”

“当然了,都是王宫大臣的千金,个个都跟西施昭君一样,美不胜收。”

“二叔,当年你给留守送了张王两个美女,你的胆子可真大。”

“那也是憨大胆,要是被杨广发现,也是死路一条。”

“二叔,我问你。晋阳宫里的美人你睡了几个?”

“滚!净开你二叔的玩笑。你二叔是那样的人吗。我怎能监守自盗呢。”

“我去,二叔还尼玛装逼。你能安排宫女陪李渊耍,你就不能自己玩几个。骗谁呢。”裴仁一脸的不屑,一个老头了,还尼玛装正经。

裴仁在肚子里瞎琢磨,又不好说出口,依然满脸笑容。

“二叔,晚上我留你喝几盅。我们都是西眷裴氏,一点也不乱套。请老爷子赏赏脸,让我尽尽孝道。”

“我有的是银子。”裴寂从身上掏出一块碎银递给裴仁。

“二叔,你看你,这饭还没吃,我哪能收你的银子啊。”

裴寂将银子往裴仁面前一放,“先寄存。晚上给我整几个特色的菜,我请客。”

“好嘞,从命就是了。”裴仁收起银子,用秤盘一量,竟有三两三。一顿饭,完全要不了。

“我先回去,晚上过来。”裴寂走后,裴仁开始到后厨备菜。

夕阳西下,酉时三分,刘文静和宇成达到晋阳城下。

进入晋阳城,来到府衙,李绩在门口迎接。

“刘公,终于见面了。来来,你看看这是谁?”

刘文静看见一位白发老人,眼睛顿时一亮:“裴公!”

“刘公!”

两位老友互相拥抱。

李绩穿越的这个时代,与历史上的时代脉络基本相同,但是由于有了“时光隧道改命系统”,很多人物和事件已经发生逆转。

该死的,死不了。

死去的,再次重生。

故事里的人物关系也发生微妙的变化。

裴寂见到刘文静,心里还是十分惊讶。

他和李渊合伙整死过刘文静,后来,刘文静竟然重生了。

是人?是灵魂转世?他此时大脑有点模糊。

谁说人生不能重来。眼前的老友,似乎还是在晋阳当县令时的模样。

需要召集的人,一一到场。李绩终于把悬心放下,人马都备齐了,就等明日放粥。

裴寂已经将饭店安排好,几个人就在大堂酒馆坐了下来。

裴寂和刘文静互相说了一些体己的话,二人表示,不计前嫌,珍惜这次合作机会。

饭后,李绩单独留下刘文静。

“刘公,我有一件重要的事交给你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