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黄衣少女将三盒金步摇包好,连同剩余的金票,交给李绩。

李绩接过金步摇,微微笑道:“小姐,这剩下的金票就不要找了,留给你买首饰用。”

“啊?”

李绩的一句风轻云淡的话语,就像一颗炸雷在百宝轩炸响。

在场的所有人都以为听错了。

“这尼玛真牛逼。还剩一千多两黄金,这可不是三文五文的零钱,说送人,这就白白送人了。”

“少爷,莫非你看上人家了。”

“呵呵。这少爷是不是想睡人家姑娘。你就是去教坊司也花不了这么多金子。”

“不对吧,少爷长得很帅气,这么有钱,难道会缺女人。”

“怎么这么大方啊。”

“……”

围观的顾客,说什么难听的话都有。

“不,少爷,这小费太多了。”

黄衣少女受宠若惊,白皙的小脸瞬间红得就像公鸡的鸡冠。

她忸怩着身体,一双小手不停地揉搓着手里的金票。

李绩挥挥手,头也不回,“拿着吧,下次有新款首饰上市,记得提前给我留着。”

现场的十几位打手,还有围观的顾客顿时傻眼了。

“乖乖,这是财神呀。”

“少爷出手这么大方。少爷有对象吗?”

“少爷,你府在哪里?”

“我土生土长几十年,也没有见过给小费给这么多的。”

……

李绩提着首饰盒,大摇大摆的走出百宝轩,解掌柜和黄衣少女一直送到街边的路牙石旁。

黄衣少女手里攥着几张金票,恋恋不舍的望着远去的李绩。

“贵人,我还能遇见你吗。”

“走吧,有缘还会再见的。本店也要重重奖励你。”解掌柜为黄衣少女点赞。

“这才叫一掷千金。这年头,大手大脚的纨绔子弟,并不多见。”

解掌柜还在念叨着,心里美滋滋的。转眼就是一副舔狗相,“小翠啊,你是本店的功臣,我解大牙谢谢你。”

黄衣少女也是一脸的懵逼,这今天是遇到贵人了。

“我三年也挣不了这么多钱啊。”

“赶紧回家,给老爹在二里桥买套房子。”

“给我哥找家姑娘,月底让我哥把姑娘娶进家门。”

黄衣姑娘小心的把金票收好,嘴里哼着洛阳小曲,忙着整理物品。

离开店铺不久,李绩沿着东区大道悠哉慢行,来到一处岔道口,突然觉得毛骨悚然。

身后不远处,有几个黑衣人鬼鬼祟祟的尾随。

“有人在跟踪我,是惦记我手里的金步摇,还是我身上的金票。”

“不会这么简单。不是简单的劫财贼。”

“跟踪的密码就是暗藏敌意。”

李绩心里有了明确地判断,因为这是第二次被人明目张胆的跟踪。

“千里追魂术。”

他身形晃动,几个纵身,已经将黑衣人甩出几条街。

在路边的驿站,租了一辆马车,沿着洛阳古道,直奔洛阳西南乔山屯而去。

一阵疾风过后,马车停靠在一座山峰前。

远远看见青峰岗上那棵古老的紫荆树。

树冠遮天蔽日,如同巨大的蘑菇云。

粗壮的树干缠绕着数十条飘红丝带。

树大根深扎得牢,紫荆树已有千年树龄。

青峰岗左侧,有一排排白墙绿瓦的建筑,李绩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神秘紫荆书院。

李绩手里提着三个首饰盒,信步上山。

一位老者鹤发童颜,伫立在夏日的南风里,衣带飘逸、俊朗矍铄。

见李绩走近,老者行如疾风,忙忙迎上前来。

“靖王爷,真是稀客啊。老衲昨夜剪灯花,见灯花跳跃,就知道今日有贵人来。”

“灵韵大师,你是神算子,你能算到我要来。”

老者笑呵呵的引领李绩进入书院。

“老衲腹有诗书,自带乾坤。王爷虽然日理万机,这人生际遇还是不能免俗的。”

“我也是食人间烟火的,哪能游离于凡尘啊。”

李绩悄声打探:“老师,两位小姐现在还在哭泣吗?”

老者叹息一声,摇首闭目:“确实凄惨啊,一天了,两位小姐死活不肯吃东西。自从知道父母以及老祖母被歹人杀害,就一心求死。”

“烦请老师多多劝导。这女孩心,可是海底针。如果她们想不开,我就是救了她们的命,也是白搭。”李绩心里一阵难受,“是啊,世间没有比失去双亲是最痛苦的事了。”

灵韵大师看见李绩的眼里涌出汩汩泪水,不禁心里一惊:“恻隐之心,人皆有之。”

“王爷,请放心,这一对姐妹花,我会尽力劝解,让她们早日从痛苦哀怨中解脱出来。”

李绩无奈地摇摇头,劝慰的话谁都会说,听者能否听得进去,这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问题的。

“老师,来日方长。这也不是心急的事。董家惨案,一天之内失去三条生命,此仇不共戴天啊。”

李绩抬头远望,心里不住盘算着复仇的计划。

“灵韵大师,你要知道董家惨案的罪魁祸首尚未法办。此事虽然简单,可是人犯的社会背景不简单。”

“王爷此话有话,难道就没有办法给董家报仇了吗。”

李绩沉吟半晌,忽然眼睛一亮,沉吟道:“就看河南府尹如何定案。如果,人犯百般狡辩,加上没有直接证据,人犯有可能就此翻供。”

“靖王爷,官府如果官官相卫,我们只好另辟蹊径。”

李绩也想到动用鹰犬战队暗杀,只是想到一个江家大案尚未了断,如果洛阳再出血案,势必惊动长安。

“暂时等待官方消息。”

李绩和灵韵大师边走边谈,不一会,来到学府的宿舍前。

“靖王爷,雨泥、雨燕两姐妹,就住在这里。咱们进去看看。”

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婆婆坐在楼道口,一见李绩他们进来,忙忙表情严肃起来。

“邱道长,这位是雨泥雨燕的恩人,今日来看看她们。”

邱师太一惊,眼瞅着帅气的李绩,渐渐的轻松起来。

“雨泥、雨燕,靖王爷来了。”

忽然,一扇白色的小门打开,一对姐妹花走出门外。

“给靖王爷请安。”

“免礼了。你们在这里习惯吗。这可是东都最好的私学。灵韵大师可是儒学泰斗。就是东都太学的大儒们,也得对灵韵大师敬畏三分。”

“王爷,我们知道您的用心。只是,我们姐妹心里不安,想回家看看。”雨泥小声的啜泣起来。

“好了,家还是别忙去。等一段时间,我会派人在原来的地址上重建董府。这样,你们亲人的灵魂,就会安宁了。”

雨泥拉着雨燕,扑通一声下跪:“恩人,你的大恩我们永世不忘。今后我们姐妹就是在王府当婢女,也要寸步不离王爷您的身边。”

“快起来,快起来。我的父母也是被人陷害的。李家五十八口一夜之间死于非命。我们都是苦命人。”

李绩说着,竟然呜呜抽曀起来。

灵韵大师忙忙给雨泥使眼色。

雨泥忙忙拉住李绩的右手臂,白皙的面颊出现一朵红霞。

“王爷,这都怪我。我不该老是沉浸在哀怨中。”她抚着李绩的手背,心里顿生一阵涟漪。

“不料想,这么帅气阳光的少年,心中竟然有深仇大恨。李家竟然遇到过灭顶之灾,真是想不到啊。”

雨泥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