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县令,你敢威胁我。你身为大唐命官,你的屁股干净吗?”
“快放我出去,我还得回去搓麻将。”
“报——”门外一声高喊。
刑讯室的房门被打开,王一策推门而入,“朱县令,贵客到。”
朱县令精神为之一振,腾地一声从椅子上跳起来,“快请。”
“肖文书,给我仔细审问。”
朱县令对着一位带着金丝眼镜书生吩咐道,转身走出刑讯室。
李绩在大堂的一把木椅上坐定,见朱县令进来,忙忙起身。
“清扬老弟,听说您亲自蹲守,亲力亲为,实在令下官敬仰。你要是能入朝为官,主政一方,一定是一位勤政的好官。”
“唉,朱县令谬奖了。我要是不到现场勘查,这没有第一手资料,那审案子,就会心中无底。”
“要不要趁热打铁,现在就审问那赖管家?”
朱县令忙忙弯腰施礼,一脸的谦恭,“下官实在佩服清扬的作风。我看,还是先吃饭,总不能让王爷饿着肚子审案子。”
“好,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朱县令要吃饭,那清扬顺从就是了。”
西厢房里,红烛高挑。
李绩进屋一看,洁净素雅,满眼祥光。
一张八仙桌子,四把椅子,还有两位绝色侍女,满屋兰花飘香。气氛哪里像县衙,倒是高档的酒店。
南飞雁酒馆跟着两个厨师过来,自带新鲜食材,现吃现做。
“清扬老弟,你坐里面。”朱县令拉着李绩的手,硬是让他坐在正位。
“朱县令,今日是你做东,这主位我可不能坐。改日,我来安排,我当然坐在主人的位置。”
朱县令噗嗤一笑,心想,王爷就是王爷,这宫廷里的规矩,还始终坚守着。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不讲规矩,这官府如何运转,人与人之间如何往来。”
“好,坐下。上菜——”
赖茅坐在一张特制的椅子上,一没戴上枷锁,二没带上镣铐。
朱老倌,你心里难道没有数。王家的一个美妾都给你睡啦,你如今还能与我王家为敌。
我是管家,王家的家我就当了一半。
今日,让老子过关,毫发无损的回去,瓦盖冰消,如果把老子惹毛了,我什么话都敢说。我如今怕你个毛。
“给我倒杯水。”赖茅向文书肖金宝大吼一声,肖金宝吓了一跳,知道平日里赖管家与朱县令的关系,心里就有三分怯意。
他端来一杯开水,放在赖茅面前的桌子上。
赖茅端起水杯,刚刚喝了一口,嘴被烫了一下。
“哗啦!”他猛一挥手,将水杯推落地下。
“狗东西,你想烫死我。给我倒凉的。”
肖金宝刚要起身,哗啦一声,审讯室的房门被推开。
“谁在这里大呼小叫的,忒没规矩了。这是公堂,不是你的家。”
朱县令红着脸,一身酒气走进来,后面跟着王一策、李成高和李绩。
刑讯室里面,放着一张长条桌,桌子的后面放着四把椅子。
李绩在一张椅子上坐下,也不看赖茅一眼,独自喝起茶水。
“清扬,那咱们开始审讯,审完,你也好回去休息。”
清扬对朱允炆点点头。
朱县令看了一眼赖茅,对肖金宝吩咐道:“给赖管家换杯水。”
“赖管家,本官再问你一句,董家血案,可是你一人所为?”
赖茅低头喝水:“……”
李二叔走上前来,“今日辰时,我陪董郎钓鱼回家,发现董家老夫人和董夫人倒在血泊之中,董家一对女儿已经不见踪影。夫人弥留之际诉说,就是王家管家带人所为。”
“赖管家,这凶手不是你,又是何人?”
“晚上,我们在王家确实看见董家一对双胞胎。”王一策大声嚷道。
赖茅一惊,瞬间又恢复镇静:“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是杀手,你得有证据。看见那对女娃,又能说明什么问题,那是董家欠账无力偿还,董郎以此抵债。”
“好家伙,推得一干二净。董郎的死,是谁所为?”李绩忽然怒喝一声。
“你是谁?你不就是旧朝的一个异姓王爷吗。敢在这里撒野。”
“放肆。你敢这样对待王爷。”朱县令一拍惊堂木,赖茅吓得浑身一哆嗦。
“看来,不用大刑,你是不服输。来人,将赖管家吊起来。”
赖茅一看,李绩要来真的,忙忙露出笑脸:“王爷,我知道你在山神庙审过令狐达。堂堂的硬汉子,被你打得鼻口窜血,在山神庙躺了半个月才能起床。我服了。你狠。”
“好,你是明白人。说出背后的主谋是谁?”
“主谋吗,你们明知故问。”
“赖管家,好好配合,咱们就收监。不配合,咱就熬着看。看谁能熬过谁。”
“王德宝。”赖茅很快就从牙缝里露出三个字。
接着,他把王氏父子设计陷害董家的前后经过一一交代。
“签字画押。”赖茅提笔在审讯底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李绩仔细的看看审讯笔录,厉声道:“连夜带人,拘捕王德宝和王焕晨。”
“是!”李二叔、王一策带领十三骑,直奔王府而去。
半个时辰,李成高带人闯进王家大院。
王一策高举洛阳县衙令牌,王家扈从不知就里,纷纷后退。
王德宝从昏迷中醒来,**着上身,一看衙役闯进房来,立即大喝:“你们是干甚的,深更半夜,私闯民宅。”
李成高跨前一步,一把提起王德宝的后颈,“老实点,我们是奉命行事,穿上衣服,跟我们去县衙一趟。”
这是新来的。王德宝并不认识李成高,也就是说,李成高上任后,与王家没有一次交集。
生人好办事。
李成高一脸寒霜,大眼睛里露出刺骨的寒意。
王德宝起身穿好上衣,被两名衙役带上枷锁、脚镣。
西厢房里,王焕晨就像晕头鸭一样,被王一策一脚踢醒。
“谁?谁踢我。”
他一个鲤鱼打挺,腾地飞身跃起,伸手就要去取墙上的佩剑。
“啪!”
王一策提起哨棒,啪哧一声打在王焕晨的手臂上。王焕晨忙忙将手缩回。
“王焕晨,跟我们到洛阳县衙去一趟。”
王一策厉声呵斥,两名衙役就要上前拿人,忽然,门外一阵脚步响。
“谁敢动少爷。”一个黄袍大肚汉,手执兵刃,站在厢房门口。
“我们奉命缉拿嫌犯,你速速闪开。”王一策一把推开黄袍大汉。
“噗——”黄袍大汉举刀就砍,王一策侧身闪开,一个浪里乾坤翻,顺势一扫腿,将黄袍汉扑倒。
十几个衙役一哄而上,乱棍击顶,活渣渣,将一个三百斤大汉捶扁了。
“好,停——”
王一策气喘吁吁的坐在一张椅子上喘气,“妈的,老子抓人,从来没有遇到敢于抵抗的。你小子多管闲事,又不是抓你,你跟着起什么哄。”
“把他们都给我锁起来。”
“咔嚓!”
“咔嚓!”
衙役们如虎狼一般,按住王焕晨和黄袍汉子手脚,三下五除二,利利索索的套上枷锁,铐上脚镣。
“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