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餐桌上的脆皮鸡,李恪的四肢雪白的皮肤一块,一块地被撕掉。
“啊——啊——”李恪痛苦地煎熬着,整个过程,他三次昏死过去,三次被盐酸的味道刺激醒来。
皇上李治,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看过犯人行刑。
这一次看着老哥李恪生不如死般折磨,居然心如止水。
他离得很远,大内总管王德拿着一块湿巾,捂着李治的鼻子,“陛下,这行刑有啥好看的,你看这刑部,到处都是腥臭的味道,我们还是出去吧。”
“公公,审犯人靠技巧。这行刑吗,靠的是心理素质。本来嘛,听见犯人哀嚎,任何人都会有恻隐之心,可是啊,我这心里平静地很。所以啊,你也别劝我,就让我亲自送老哥最后一程吧。”
李治看着李恪的残体,眼圈含着泪水,但是,那滴眼泪,始终满眼转,一直没有滴下来。
皇上的心思,此时,没人能够猜透。他没有答应王德的请求。
反而瞪着老大的眼睛,瞅着老哥李恪的痛苦表情发呆。
李恪老哥那张本来很帅气的脸,此时已经扭曲变形。
两个门牙掉落了。嘴唇也被撕开一道口子。
左侧的一只眼睛被狱卒打肿,眼珠子被挤出眼眶,连着一块筋肉,耷拉着在眼眶的下面。
左侧的眉毛,被狱卒用烟火烧去半截。
高挺的鼻子,因为鼻梁骨已经断裂,此时塌陷着。一滩黄脓鼻涕,涂抹在胡子上,显得脏兮兮的难堪。
本来乌黑的头发,如今全部变成灰白色,半个头上的头发已经被剃掉。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唉,何必呢。
老哥啊,朕是想给你一个尊严死,你却抗旨不尊。
还差一点要了太尉老舅的命。
还有更不该的,靖王爷你也敢惹。
老哥啊,靖王爷是谁,他的来历,你难道没有听说过。
他可是先帝的仁兄弟。
生死之交啊。
你糊涂。
一人之罪,却拿着满城的生灵来做赌注。
这下你知道结果了吧。
靖王爷虽然气得病倒了,可你呢,还不是成了阶下囚。
朕是你的弟弟。
可是啊,我也得亲自监斩,看着你上路。
因为,靖王爷对李唐家族有恩。
朕报答不了。
李唐的子孙们,也无从报答他。
他三次请辞辞掉尚书省左仆射职务。
实质宰相人家就不要了,你说,靖王爷还能要啥呢。
他的做法,完全是为了帝国的安稳。
李唐江山靠谁维持下去,那就是我亲爱的王爷。他是为帝国的安稳而生病的。
朕为有看着你死,才是给靖王爷一个最大的安慰。
李治想着,忽然,被一阵咒骂声惊醒。
审讯室的铁**,李恪已经被脱掉袍服,裤腰之下,只是盖着一条乌黑的毯子。
畸笏叟拿着一把剃头推子,开始给李恪把体毛剃掉。
李恪骂声不断。
“李恪,我要你骂。等会你就不骂了。”畸笏叟牙关一咬,从大眼手里接过一根竹签。
他一把掀开李恪裤腰带下的黑毯子,将竹签慢慢透进他的丁眼里。
丁眼,卧槽,是男人丁丁的窟窿,排溺的通道啊。
居然不是“腚眼”,我靠,畸笏叟,我操你祖宗。
李恪被一阵刺痛惊醒,嘴里发出古怪的叫声。
“啊——唉吆——啊——卧槽,卧槽啊!”
李恪哭嚎得变了人声。
畸笏叟不为所动,硬是将三尺长的竹签,从那根生命通道,穿进他的**,进入他的腹腔之内。
然后,竹签尖尖的一端,从李恪的食道里穿过,最后从嘴里冒出来。
竹签的尾端,带着几道细致的毛刺。
毛刺虽然是僵硬的塑料制成,但是其犀利程度,足以令细皮嫩肉被刮出一道道凹槽。
李恪经不住折磨,再次昏死。
贾代化发出微弱的声音来,“凉水击顶。”
畸笏叟用水瓢舀着冰冷的井水,直接倒在李恪的头上。
“啊,我的娘,你们杀了我吧。”他不忘诅咒,大叫道,“长孙无忌窃弄权威,陷害忠良,皇家祖先有灵,不久你就要全族屠灭。”
他的骂声未停,长孙无忌猛然起身。
“吴王啊,你是自作自受。死不足惜。你参与谋反,你还嘴硬。再硬的嘴,也硬不过王法。”
他怒喝一声,伸手拿着一把柳叶刀,就在李恪的面颊上削去一片肉,嘴里发狠道,“我要你骂,老子亲自送你去阎王那里喝茶。”
长孙无忌将刀尖上的那片人肉,放进嘴里咀嚼,一使眼色,畸笏叟把一大摞黄麻纸浸泡在木桶里。
三个呼吸之后,他将湿透的黄麻纸拎出来,摆放在一个白色的托盘里。
畸笏叟双手端着托盘,站在长孙无忌的身边。
李恪翻翻眼皮,看见那一大摞湿透的黄麻纸,猛地一惊,知道自己的最后时刻到了。
他猛地一个扭动,随着“咔嚓”“咔嚓”几声脆响,他硬生生折断自己的手脚骨,挣脱麻绳的束缚。
一道白光闪耀,李恪飞脚猛踢,“啪!”一脚将长孙无忌踢到。
又一脚环踢,命中畸笏叟的下巴,他往后一仰,头一下撞击在石墙上。黄麻纸散落一地。
畸笏叟慢慢爬起来,嘴里觉得好笑。
奶奶的,杀猪不成,还被猪蹄子蹬了一下。大意了,大意了。他缓缓走到铁床边,用力按住李恪的头颅。
大眼和狗蛋、茅厕三人急忙抬来一块青石板,压在李恪的胸脯上。
畸笏叟等李恪不在挣扎,这才重新从水桶里拎出一沓黄麻纸,放在托盘上。
“太尉,可以开始了。”
没等畸笏叟说完,长孙无忌撸起袖子,从托盘上揭起一张黄麻纸盖在李恪的口鼻上。
李恪猛地一吸气,黄麻纸被吸出一个凹槽,没等他吹气,第二张黄麻纸已经盖上去。
他又猛吸一口,黄麻纸的凹槽,越来越浅。
等第五张黄麻纸铺上去的时候,李恪的双手和双脚使劲地乱动着。
长孙无忌面无表情。
他此时看上去,就像一位绅士,伸手揭开湿漉漉的黄麻纸,然后在小心翼翼地贴在李恪的口鼻上。
黄麻纸越来越厚。
李恪的呼吸越来越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