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像所有受到老婆冷落的男人一样,幻想着,这个特殊的时期,今晚也许能得到高阳公主的待见。

他心里描绘着见面的场景,也许她会感激他的勇敢表现,或许为了激励他,或者犒劳他,给他一次温存的机会。

“公主啊,你想死我了!”房遗爱竟然脱口而出,他警觉地看看四周,街上并无人在意他的言行。

“我,疯了吗?对公主的肉身,就那么渴望吗。要是能给我上一次,老子会使出十倍的功夫来,彻底让她知道老子的厉害。”

作为大唐的驸马,丢人现眼,已经到家了。房遗爱嘟囔着,眼泪差一点流出来。

他咬着牙,把眼泪咽进肚子里,脚步更快了。

可他内心,那种对高阳公主肉身的渴望,一点也没有减弱。

一旦有机会,欲望就像春雷后的僵虫,迅速**。

大唐公主的老公,竟然是个影子,搁谁,谁都受不了。

能将虚拟世界变成活生生的现实,他忽然觉得冒险脱逃值得。能得到老婆的认可和赏赐,房遗爱对自己的脱逃行为毫不后悔。

想着,想着,他突然精神抖擞,意气风发起来。

他一边悄声往公主府的方向游走,一边想着美事。的确,无可否认,自己的老婆确实很美。

然而,得意是瞬间的。这个高阳公主的所作所为,却让房遗爱痛心不已。

一个“美”字却给自己带来无尽的耻辱和家族的危机。

作为房玄龄的仲子,他对一些大道理,不是不懂。

世家大族之所以能长期操持权柄,一赖其垄断的教育资源,二赖其以通婚构建起来的人脉网络。

自魏晋以降数百年,即使有侥幸上位的寒门庶族,也无不以融入世家圈子为孜孜以求的目标。

老爹和魏徵、李绩等新贵,都出身寒门,都与山东士族通婚。

对比鲜明的是,大唐公主常常无人问津。

房遗爱长得风流倜傥,身体魁梧健硕,想找个士族小姐成亲,也并非难事。

与高阳公主定亲之前,房玄龄与房遗爱彻夜长谈,反复比较分析,为了房氏家族的崛起和稳固,房遗爱才勉强答应父亲的哀求。

也就是说,房遗爱是家族的牺牲品。

他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他知道父亲的苦衷。

个人婚姻的选择,往往隐含着政治斗争。

与皇家公主结婚,这也是房玄龄的棋局布防。

房遗爱想着自己的苦处和无奈,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公主府的对面街区。

公主府的大门紧闭着,现在去敲门,无疑是暴露自己。

何况太尉府的暗探,无时不在盯梢者门前的动静。

房遗爱绕过街区,从一条小胡同进去,挨近公主府的院墙。

他观察一下院墙的高度,气沉丹田,一股热力在归来穴附近集聚,他双足一提,身轻如燕,竟然轻轻一跃,越过十米高的墙头。

房遗爱坠落院内,慢慢朝着主楼的公主房间靠近。

令他十分惊讶的是,当他来到一楼的走廊时,一阵异样的声响,传进他的耳朵。

“啪啪啪,啪啪啪…”

房遗爱听到这种声响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是敲锅盖子的声音,还是摔打面团的声响?

他实在是憋不住了,暗自骂道,“麻痹的,谁家这么晚啦,还尼玛有心思做拉面。白天吃不香吗。深更半夜的,把个面团摔得‘啪啪’响,还要不要人睡觉!”

“啪啪啪…”

他顺着楼梯上了二楼,古怪的声音越来越近,“我靠!老子这么长时间没来,怎么公主府改成拉面馆了。”

房遗爱走到正中间那个最大的房门前,停住脚步,细听,声响是从里面传来的。

再一听,还有水牛大喘气的声音。

间或,传出断续的女人咏叹调和吟诵诗词的绝唱。

他浑身燥热,腹诽道,夜半三更的,搞得啥名堂。公主诗兴大发了!

难道高阳公主你在排演人间话剧?

房遗爱禁不住好奇心,推门而入,和他想象的惊人相似,一间硕大的房间里,正在上演着春宫活闹剧。

“我靠,公主正在直播呢…你们在操我老婆!”

房间里除了衣衫不整的高阳公主,还有几个奴婢在左右忙着,端水的端水,拿毛巾的,拿毛巾。

一个婢女端着水果盘,跪在高阳公主的身边,一块一块地喂着她。

一个秃头和尚**着上身,后背上,汗水淋漓。

高阳公主的头部位置,蹲着一个道士和一个杂耍艺人。

两个人见有人进来,忙把一团团浆糊甩在公主绯红的面颊上。

“呃!呃——”

房遗爱眼睛模糊,盯着污秽之物看了三秒,胃子里翻江倒海,接着大口往外一阵阵呕吐。

他转头出去。仓促间,脚下一滑,人差一点摔倒在地。

公主一愣神,“他妈的,谁?”

那个留着板寸的艺人张笑天,“嗤嗤”一笑,“公主,好像是驸马爷回来了。”

“回来正好。”

高阳公主微微愣一下,接着对身边的奴婢催促道,“你俩都别站着,去厨房准备夜宵。”

房遗爱一阵羞愧,捂着脸跑上三楼自己的房间里。

“我靠,公主啊,老子这辈子算栽了。你他妈的,我要是不看你是公主,我就一剑砍了你个贱货。”

“小婊子养的。可气死我了!”

“呜呜——呜呜——”

他把头埋在厚厚的丝绒被褥里,哭得肝肠寸断,泣不成声。

“咚咚!”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传来,没等房遗爱应声,门口的人走进房间来。

他明显感觉到有人把手伸进被褥里,抚摸着他的脸颊,“驸马,你回来啦。回来就好。公主嘱咐过,你回来的时候,就让我来陪陪你。”

多么熟悉的声音。

房遗爱掀开被褥,满脸都是泪痕。

“云初姑娘,你怎么来了?”

那姑娘声音很轻,“你翻墙进来时,我在东厢房里就看见了。公主猜得很对,密信送出去了,她估摸着,这几日,驸马爷就会回来一趟的。”

“我回来不是想,想那个的事。事情紧急,我想把消息告诉公主,让她设法通知皇叔和柴令武他们。太尉府动手了,掖庭令什么都交代了。”

云初默默地把被子整理整齐,“这事公主交代过,意思就是太尉与皇上关系很近,且是皇上的舅舅。让太尉出面,局面能控制得好。再说了,皇上自小就疼她,说她谋反,又没有真凭实据,那就死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