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聚义厅的大门,沿着一条十字路慢慢走着,不知不觉的来到一处红楼前。
“世子,会不会在家?”他犹豫一会,还是迈动矫健的双腿,拾级而上。
来到红楼的大门,老嬷嬷蝉,站在走道上,看见李元景进来,笑道,“老爷早!”
“蝉,世子妃吃早餐了吗?”
“报老爷,夫人回来就回自己的房间里,说是有点疲乏。”
“哦,整日里刺绣,描红、剪纸的,她很累的。蝉,你多多照顾一下她,等会,我再劝说她几句。”
“知道了,老爷,夫人就在第三间的房子里,你去吧。”
李元景悄悄地进了罗敷的房间,看看四下里无人,也没有世子的声音,就知道,李则出去会友了。
“罗敷,你在吗?”
“哦,哦,是老爷,我,有点疲乏,想补个觉。”
罗敷一身薄如蝉翼的纱巾轻飘飘的搭在床沿上,李元景咽了一口唾液,低声道,“罗敷,你你进了司徒府,我那儿子整日里鬼混,慢待你了。”
“老爷,没事的,我也习惯了。平时看看书,画画,练习书法,剪纸的,很充实的。”
罗敷声若黄莺夜啼,李元景“咳咳”顿了两声,似乎嗓子里有痰。
“罗敷啊,你不会充实的。我是说,你精神上看似忙碌,其实,你心理上,很空虚,对吧。”他说着,站在床前,看见罗敷并不拘谨,就往床沿上靠一靠。
“孩子,你瘦了!”他忽然伸手去触摸罗敷的面颊,罗敷一惊,随即微微一笑,低声道,“爷,你,你,坐下吧。外面老嬷嬷还在打扫卫生,你坐下说说话。”
“你心里苦不苦?”他的手居然往下移动一指,接着又往下滑动一下。
罗敷面色羞红,把脸往一侧外歪一下,李元景就是前倾,话不成句道,“让我,暖暖你的心,滋润,对,滋润你那里。”
“老爷,你,唉,你——”罗敷半推半就,正当李元景身子靠上来的时候,她一把推掉床头柜子上的汤碗。
“哗啦!”
清脆的声响,在红楼里显得很刺耳。
蝉听见响声,急忙跑进来,看见老爷伏在罗敷的身上,吓得,一脚踏空,人往后一倒。
罗敷一急,双手猛推,“嗖!”
李元景的身子如同一袋子面粉,“呼”的一声,摔倒在大床的那一头。
“哦哦,老爷,没事吧。”罗敷低声道,“还说你武功好,修为高,其实啊,还得好好再练练。老爷,我谢谢了,你也是尽心了。”
蝉此时已经过来帮着李元景起身。
“老嬷嬷,你说老爷为我好,疼我,这一大早的说给我提升修为,渡劫灵修。我真的受不起。你看,把他累着了。”
“唉,你们修心修仙的事,都是道家仙家的高深常识,老妪我不懂,就是别让老爷累垮身子就行。”
“蝉,我是想给世子妃渡劫些灵气,你也看到了,出去之后,什么话,也别说。”
“看你说的,老爷,自家的事,我哪能给外人说。”
“就是世子也不能说。”
“我知道了,老爷,我在司徒府三十多年了,难道,你好不信我。”
罗敷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金锭子,递给蝉,“拿着,给你儿子儿媳妇添几件新衣服。”
“不,不,世子妃已经给薪酬了,这金子,老妪不能要。”
李元景面色一沉,“蝉,拿着吧。去看看,外面可有闲人。”
“是,老爷。”
蝉走出世子妃的房间,刚要带上门,罗敷大声道,“别关了,世子说马上回来取金子。”
“取金子?”李元景问道,“去干啥?”
“阿爷,世子没给你说?”
“没啊?”
罗敷整理一下衣裙,“啊,你看看他的脑子。”罗敷就把昨晚的计议说给李元景听。
话一说完,李则从门外进来,看见老爹也在,忙笑道,“我正要去找你。”
“我给老爷说了。你们别耽误了,去晚了,恐怕生变。”
“哦!”
“好好!”
罗敷看着李元景父子俩消失的后背,冷笑道,“老东西,你还真的有此贼胆。看我不玩死你。”
…
房遗爱待在贾代化的办公室里,忽然发现,今晚的贾侍郎换了一种审讯方式。
首先,环境变了。
地点不是在臭味熏鼻的审讯室,而是改在了他的办公室。
其次,审讯的方式不再是折磨,虐待,上刑具,而是改为彻夜长谈。
第三,语气也变得很有亲和力。不是大声训斥和辱骂。而是很有温度。
贾代化还给房遗爱倒了一杯茶水。
“狡猾的贾侍郎,操你妈的,你真他妈诡计多端。真会做工作。想通过谈话聊天的方式套出我的话。唉,防不胜防啊。”
“老子是干什么的。我不是个无用之人。论武功,恐怕整个帝国,我也能排在前几位。”
“老子不想惹事。要是想硬干,我分分钟钟弄死你们。你们这些文科的举人,玛德,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东西。”
“我得瞅准机会,跑出去。只要离开刑部,我就能给我的那些队友留下应急处置的时间。对,抓紧实施。”
…
他看着贾代化有点疲惫不堪,等了半个时辰,走廊里终于寂静无声。
“贾侍郎,我去趟厕所。”
“好,那我陪你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外走。
当他们快走到二楼楼梯口的时候,房遗爱趁着贾代化不注意,一把推倒他。
房遗爱不顾身体的伤痛,拼命往一楼的门厅奔跑。
看见玻璃门紧锁,他抬脚猛踢,“哗啦”一声,玻璃门碎了一个大洞口。
当他冲出刑部大楼的时候,心里一下轻松了许多。
逃出三道街区,身后无人追来。大街里,行人稀少,天空上,月朗星稀。
“哪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啊。”
房遗爱蹲在一间矮檐下,刚想喘口气,就看见一队镇魔司的巡警队员从对面走来。
他吓得往黑影底下一趴,等巡警队走远,他才爬起来。
“我不能等死,或者等着追兵到来。”
房遗爱忽然想到那个梦寐以求的公主府。
我出来就是送信的,我要把刑部的消息传递出去。当然,公主府,就是最佳的避身场所了。
他一阵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