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代化只是尚书省的刑部侍郎,正四品下,说白了,眼下也就是刑部的一个临时主持人。

至于将来能不能升任刑部尚书位,那还得看他的近四年绩效考评等级,除了连续四个考核年度为优秀,那还得看有没有职位空缺。

而门下省的侍中,可是规规矩矩的正三品。也就是说,宇文节是个实缺宰相。

大唐的宰相一般来说,只有九个,而宇文节就是其中之一,可见其位次之重。

他无论官阶还是职务都比自己高得很多。

从私人感情方面来说,二人平时走动很多,互相称兄道弟。按年龄,宇文节还是自己的老大哥。

宇文节为人和善,在大臣间口碑很好。能主动邀请自己赴宴,这是给自己的面子。也就是说,门下省的高官看得起他这个刑部的副手。

贾代化不能免俗,高一级的官员邀请下一级的官员吃酒,从内心来讲,觉得很有面子。

夜色来临时,贾代化从刑部直接去了春熙路上的老周羊肉馆。

掌柜的周东宝看见贾代化进来,热情地迎上去,悄声道,“直接上二楼的333房间,侍中老爷,早到了,他在等着你。”

贾代化面带红润,精神矍铄,一把握住周东宝的手,笑笑,“好好,我上楼。”

“你先去,我安排上菜。”周东宝一边说,一边向一个身穿红花短袍的女侍招手。

那个女侍体态轻盈,腰身肥瘦和谐,杏花眼含着抑郁之色,一看,就令人心生涟漪。

她一双小手背在身后,交叉着揉搓,傲人的峰峦显得格外刺眼。

她领着贾代化上楼,就在转角处,贾代化试探地按着女侍的小腿掐一把,那女侍妩媚地一笑,反而不恼。

贾代化看看二楼廊道上并无闲人,便随即伸手拉着女侍的左手,往廊道的柱子上一推,女侍的身子紧贴在柱体上,无法移动。

“让老子嘬一口。你的小嘴抹得这么红。”

“老爷,你胡子没修。”她还是一副可人的姿态,小手依然背在身后的臀部上。

贾代化刚要俯身逗嘴,廊道的那端,忽然传来沙哑的声音,“丫头,侍郎想干啥,就干啥。这一层的房间,我都包下了。”

绝色女侍“哼唧”一声,“有人来了!”低头错过贾代化的臭嘴。

宇文节听见有人上楼,意识到是贾代化来了。

碰巧撞见贾代化逗弄女侍,怕他不得意,就先声夺人。

哪知道,他这一句低喊,让贾代化惊出一身汗。

他马上正经起来,“呵呵”笑道,“开个玩笑。哦,节哥,你早到了。”

“我也刚到没多久。”

二人见面,相拥而行,宇文节笑道,“贾侍郎,酒后,我有安排。教坊司直属机构枫林晚那边新来几个翠鸟,我带你去尝尝鲜。这银子吗,我来出。你尽兴就好。来来,里面坐。”

“不不,你是领导,又是东道主,我哪能坐正位。”贾代化忙忙拉住宇文节的手,硬是把他按在里面的位子上。

宇文节坐在正位,贾代化坐在他的右首位。

“侍中,刚才那个女侍,很有味道。小妞的手很柔软。屁股上翘,走路三拧腰。”

“啊?你喜欢。”

“个人爱好分享而已。也说不上喜欢,逢场作戏三昧俱,你懂得。”

“既然是贾侍郎看好的菜,那老夫就给点上。酒后,你可以加个餐。别小看这是羊肉馆,人家老周会办事,迎合客人的需要,特意招聘一批女招待。”

“哦,我说呢。那么多老臣和州县的官员都爱来这里聚餐。还是有目的。”

“大唐的时尚,就这么回事。只喝酒的话,显得没文化。”

宇文节可是老官僚了。既然客人喜欢,这一个女侍,又能算什么呢。

多花银子就是喽。能用金钱摆平的事,玛德,都不算个鸟事。

“咚咚!”

随着敲门声响,十位绝色的女侍端着菜肴,鱼贯而入。

贾代化看着丰盛的菜肴,忙笑道,“侍中老哥,菜上得太多了。”

“这些有的是硬菜。有的是特色菜。还有的呢,不是菜。”

宇文节说的很神秘。

“不是菜,你上来看的?”

“你看看这几个盘子,几个碗的,都是些补品。这一盘,是牝胎盘,这一碗,都是小猪仔的腰子。这盘子里,是狗鞭。还有,那个海碗里是鞭打绣球。”

宇文节说着,女侍已经倒满了酒。“来来,端杯,先喝着。咱俩啊,就边喝边聊。”

贾代化说来很辛苦,连续办案,几夜几乎睡不着。他酒瘾也被挑起来,端着酒杯,一杯接着一杯喝。

不知不觉的,五斤装的一坛烧酒已经喝完了。

虽然度数不是很高,这每人平均二斤半,也不得了。

“贾侍郎,这个羊球你尝尝。多吃一些,弥补一下身体的亏空。”

宇文节话一落音,贾代化“呲啦”一笑,“节哥,我实不相瞒。这太尉府连续移送来几个犯人,我可是忙得头都大了。十天,没回家了。”

“哟。那不憋坏了。身体要紧,老弟,你可不能这样连轴转。案子再多,也得慢慢来。急不得。急不得啊。”

贾代化的意思可不是急不得。他伸手拿过一个鸡爪子,慢慢啃着。

“节哥,不是我急。是太尉急。本来嘛,案子很简单。高阳公主提交诉讼,说隰州刺史房遗直三番五次非礼她。非礼,还要我解释吗?”

宇文节一听贾代化要来个司法解释,忙摇头,“贾老弟,别来个正规解释了。你职业病还很重的。非礼,我懂。不就是性骚扰嘛。摸摸捏捏,逗嘴拉手的。如果高阳公主不拒绝、不反抗,他可能就会睡了她。”

贾代化一听,他倒是急了。

“我靠,老哥,我刚才可不是性骚扰。那小妞她是自愿的。我摸她的时候,她很配合。这可不是高阳公主说的那一回事。要是她享受,她又何必告大伯非礼她。房刺史也该倒霉了,摊上这么一个弟媳妇。”

“高阳公主可任性了。先帝在位时,都气吐血了。”宇文节叹息道,“我们不管高阳公主的事。就是她老公,房州的那个刺史房遗爱的,听说也被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