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爷,你跟我装逼?为什么把你请过来,你还不知道?”

“我不知道。”

没等房遗爱把话说完,畸笏叟猛地一推,“驸马爷,到房间后,我会告诉你的。”

房遗爱还想争辩几句,贾代化一挥手,“带走!”

到了刑部,可不是来喝茶的。

贾代化看着驸马爷的背影,腹诽道,小子,你不是皇亲国戚吗。

到了我的手里,不管你是谁。

不听话的话,就别怪我手狠。

畸笏叟领着房遗爱来到审讯室,指着中间的一把特制椅子,柔声道,“驸马爷,你坐这。”

他把椅子往后拉一拉,接着推推房遗爱肥厚的腰身,细声细气地说道,“驸马都尉,别紧张。你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刑部吗,就这么回事。你懂的。”

畸笏叟给房遗爱端来一杯冷水,放在铁椅子前的小桌子上,“坐下来,好好回忆以前的事。这桌子上有笔墨和纸张,想起来什么啦,就写下来。”

听着畸笏叟的吩咐,房遗爱很寂寞。也很懵懂。

从房州被请来,不是来喝茶的,而是来写回忆录的。

屁股下的椅子“吱呀”一阵响,他使劲晃动一下,那椅子并无什么机关按钮。椅子,还是陈玄运刚刚坐过的那把椅子,可以说,掖庭令的余温还在。

“畸笏叟,你认识我?”

“驸马爷,你乃是房宰相的二公子,当今皇上的妹婿,当今网红高阳公主的老公。谁不知道呢。要说我不认识你的话,那我真的是睁眼瞎了。”

“呵呵。”

房遗爱发出冷笑,抬眼看看四周的刑具,“畸笏叟,你把我领这里来,让我反思啥。还弄出这些整人的玩意来吓唬我。”

“驸马爷,你这话说的,毫无道理啊。你犯事了,才进来的。又不是我畸笏叟想找你麻烦。”

畸笏叟拉过一张木凳子,坐在房遗爱的面前,“你还是好好想想吧。你和哪些人走得近,你们的小圈子里都有哪些人,有啥议论,正在谋划什么事。”

“畸笏叟,你,想诱供?”房遗爱面色一沉,右手差一点指到畸笏叟的鼻子,“你一个刑部的衙门吏胥,也太狂浪了吧。有点太拿自己当回事了。你说,我有罪吗。你有什么证据。小圈子,小圈子,我一直待在房州,玛德,老子认识谁?”

“吆喝,驸马爷,你再给我装逼。玛德,你骂人也得看对象。老子是干什么的?没证据,就能请你来刑部。”

“拿出来看看。你说我杀人了,我也能承认?废话。”

“驸马爷,你可别拿吏胥不当干部。未来刑部前,你是驸马都尉。现在,你就是我审讯的犯人。你得乖乖地服我。”

“放屁!”

“啪!”畸笏叟离地近,听见房遗爱骂他,他抬手就是一掌。

“你小子敢打我。”

房遗爱起身一推面前的桌子,“呼!”一拳击出,畸笏叟躲闪不及,面部被重重一击,顿时红肿一片。

他捂着脸,恶狠狠地指着房遗爱,“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畸笏叟对着门外大喊,“来人!”

三名年轻的狱卒从外面进来,其间,那个大眼狱卒瞪着一双牛眼,看见畸笏叟面部红肿,心里就明白了八九分。

“老哥,你说怎么办?要不要动大刑。”大眼狱卒说着,就去火炉里拿出一把烧红的三角铁。

“大眼。老哥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不长记性。就只知道整人,烙铁只能摧毁他的肉体,却无法摧毁他的意志和灵魂。”

大眼狱卒忙丢下通红的三角铁,摸着光秃秃的脑袋瓜子,“嘿嘿”憨笑。

“一说你,你就知道傻笑。要多动脑筋。什么青年业务骨干,玛德,一点创新意识都没有。净整些毁容、抽筋、扒皮的老一套。你听着,对待新问题,那玩意落伍了。”

畸笏叟狡黠的眼神盯着房遗爱的一头黑发。眼珠子一转,声调低沉,“给他的头发染成彩色。”

房遗爱一听,立即暴跳起来,“妈**的,你想侮辱我的人格。”

“嘎嘎嘎——”

畸笏叟听了房遗爱的争辩,发出一长串啸音。

“驸马爷,你啊,简直就是白痴。彩色的头发咋啦,不痛不痒的,你看啊,你顶着一头彩发,又不是顶着一片大草原。别怕!”

当房遗爱听见“顶着一片大草原”的时候,瞬间面色煞白,接着口齿不清,直冒虚汗。

“哇!我操你妈**。你一家都头顶大草原。你,侮辱我。”

猝不及防。

房遗爱当场情绪失控,撒泼耍赖,又哭又喊,一头撞向狱卒畸笏叟。

“妈**的,我和你拼了。”

房遗爱哭喊着扭住畸笏叟的脖子,又是掐,又是捏,畸笏叟也不分轻重,抡起胳膊肘子,就是一顿乱捣。

房遗爱和畸笏叟扭打在一起,在场的狱卒干瞪眼,也不敢胡乱动手。

畸笏叟身形矮小,哪里是房遗爱的对手,三下就被体态魁梧的房遗爱压在地上。

房遗爱抡起拳头,照着畸笏叟的头部就是一阵乱捶。

“大眼,还有狗蛋、茅厕,你们眼瞎了,拿铁棍,把他乱棍打死。”

“畸笏叟,你疯了,他是驸马,你有几个脑袋。”

大眼话音未落,畸笏叟大喊,“皇上怪罪下来,由我顶着,给我打!”

畸笏叟必定是大眼他们的师傅,师傅被打,徒弟哪有站着看二行的。

说着话,冷不丁,大眼和狗蛋一人抄起一根铁棍,“砰砰!”

两棍子下去,房遗爱脊梁骨被震断。

茅厕也抡起一根铁棍,刚要高高举起,猛然间,一个身影一闪,伸手按住冰冷的铁棍。

“住手!简直是瞎胡闹。驸马,你们也能打。打死人,皇上能饶过你。滚啊!”

茅厕一看,竟然是贾代化。

他和狗蛋、大眼三个人急忙放下手里的一米长铁棍,慢慢退出房间。

贾代化伸手拉住房遗爱,“驸马爷,打几下消消气,也就算啦。畸笏叟虽然是普通的执法人员,可是,审讯是他的本职职责。打死他,你的罪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