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你可不能这么说。”

长孙无忌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面露喜色,“小贾啊,可别这么比喻。私下里也不能这么说,与日月同辉的人,那是什么啊?是皇上。老夫虽然为帝国出了力,也做了几件大事,可比皇上的功劳,那是不可同年而语的。”

“我知道。我知道。别的地方,我可不会乱说的。再说了,我又不傻。不过呢,太尉你也别过度低调、过度谦虚。”

长孙无忌“呵呵”笑着,“谦虚使人进步嘛,我比隋朝的越国公可有一比,不过呢,老夫比他可年轻多了。”

贾代化一惊,腹诽道,太尉功高盖主,位极人臣。那前朝的越国公不也如此吗。

但是,眼前的太尉明显更具优势。

“撬开陈玄运的嘴巴,这可是首战得胜啊。整个链条,掖庭令的口供是关键的一个环节。”

长孙无忌表情很悠闲,内心却翻江倒海。

“不过,我说小贾啊,咱们还不能有歇歇脚的思想,还要深挖一层,甚至是二层、三层。帝国啊,正是盛世时代,实在经不起大的波折了。这样稳定的发展局面,来之不易啊。”

“在下明白,请太尉指示。”

“你先回去把刑部的青年骨干集中起来,可以成立一个房遗爱忤逆案攻坚专班。”长孙无忌面色阴沉,狮子眼露出凶光,“我给你们一个信号,那就是要把房遗爱忤逆案办成铁案。”

“扑通”一声,贾代化跪在长孙无忌的面前,他心情澎湃,整个人都在抖动。

贾代化精神一振,“啪哧”给长孙无忌叩头,用坚定的语气回道,“请太尉放心。在下马上成立青年突击队,连夜办案,保证完成任务。”

“好啦,好啦。别动不动就下跪,发誓的。这些都是表象,老夫要看效果。也就是说,就看你的行动了。”

等贾代化走后,长孙无忌把案件笔录往堂案上一丢,眼前一亮,厉声道,“来人!”

都尉沙琪玛闻声走进来,毕恭毕敬地站立着,“太尉,有何事?”

“立即对高阳公主府进行周密布控。安排技侦人员昼夜蹲守,详细记录每天进出公主府的可疑人员。那个要犯,也就是驸马都尉房遗爱,一旦回来,即刻拘押。”

“是!主公。”

长孙无忌低头思考一下,然后迅速扬眉,“驸马爷现在在哪?是在房州,还是京城?”

沙琪玛低声应道,“据各路人马汇报,在京城大小娱乐场封锁过程中,没发现驸马爷的身影。公主府他也没回来。房家三公子房遗则的住处,也没发现他的身影。”

“哦,那极有可能是还在房州的任所里值班。据地方监察御史绩效考评结果可知,这个房遗爱工作做得还不错。兢兢业业的,很会为民办事。”

长孙无忌沉思片刻,面色忽然一沉。握紧的右手,忽然放开。眼里冒出一缕杀气来。

“沙都尉,你一个时辰后,去房州,把房遗爱请进来!”

“遵命!”无垢者沙琪玛应声而出。

捉拿房遗爱的人,全部是新录用的太尉府兵,代号“鬣狗”,又叫“无垢者”。

这些雇佣兵,身材魁梧,膀阔腰圆,贼眉鼠眼,长相凶狠,一个个愣头愣脑,懵懂无知,可心里只有两个字“保密”,他们踏入太尉府的第一天,都被割去**,关在封闭的空间里,进行严酷训练。

他们的职责就是誓死捍卫太尉府,誓死效忠太尉。

说白了,就是一群死士。长孙无忌一路高升,击败一个又一个竞争对手,除了智慧和身世,那就是依靠背后这支秘密队伍。

无垢者沙琪玛冷峻的目光盯着房州的城墙,等待着可以进城的最佳时机。

房州城内,城守军日夜训练,刺史房遗爱站在城楼上,**着上身,露出十八块胸大肌。

三把板斧插在腰带上,由于长期禁欲,自身的修为飞速增长,已经突破炼气境。

三弟房遗则从城门口飞速跑上来,急促道,“二哥,这里有一封密信。”

房遗爱拆开密信一看,吓了一跳,“臭娘们,你坏了我的好事。”

“咋啦?”

“咋啦,你嫂子诬告大哥非礼她,大哥被逼无奈,反手举报我们谋反。”

“大哥咋能出卖我们?”

“唉,这也不能怪大哥无情无义。公主的性格你也知道,说干什么事,连用大脑考虑都不考虑一下。你想想看,你把大哥逼急了,他能不还手反击。”

房遗爱低声叹口气,“太尉已经派无垢者来房州了。”

“二哥,你说,怎么办?我们快躲避一下。”

“三弟,帝国这么大,到处都有太尉的眼线,你让我往哪躲藏。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啊。还有,司徒那些人,能是躲的事吗。”

房遗则年幼,好冲动,急着嚷道,“我们也不能束手就擒。马上通知卫州柴令武,联合梁州都督吴王李恪,准备三地同期起兵。”

“恐怕出不去了。据坊间传言,这些无垢者无人抵挡,就是把房州的老底全部拼完,也无法冲出去。”

“那也得出去啊。困在房州城,也不是法子。”房遗则问道,“难道我们就坐以待毙?”

“三弟,醒醒吧。如果大哥手里掌握了我们谋反的证据,皇上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必将派大军围剿房州。拼武力,小小的房州城,难以抵挡太尉府的无垢者,别说,京城飞骑军和云骑尉了。据内部消息,长孙无忌从武德初年,就开始蓄养这支府兵。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牛逼。”

“他们有多少人?”

“三弟,这精兵不论人多人少。硬核实力大的士兵,可以一当十,以一当百,甚至一人敌万兵。关键是我们要弄清楚太尉的底线。”

房遗爱和房遗则边说边走下城楼,直到府衙大堂,还是一筹莫展。

房遗则端起堂案上的一杯凉茶喝下去,接着给房遗爱出主意。

“二哥,这长孙太尉按理说是皇上的舅舅,高阳公主是皇上的十七妹。从小兄妹俩感情很好。我看,太尉府那边来人,我们要热情接待。现在只是传唤阶段,又没说,你和嫂子谋反。事态还不明朗的情况下,我们最好要争取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