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知道怕的主,这种就好收拾。

要是像刘玉儿那种,赵亥恐怕还真要费一番功夫。

“韩鹰,把人带上来。”

赵亥平静地说道。

“诺。”

随即,韩鹰很快就带了一名紫衣的年轻男子,来到了这承明殿当中,不是廷长空之子廷夜,又是何人?

此时的廷夜,衣衫完好,并没有一点受到过酷刑的样子,只不过看起来牙齿情况堪忧,脸也大了一圈,应该是没少挨打。

可是,他身上的大件,胳膊腿,是一个也没有坏,都还健在。

这让廷长空放开了心,陛下还是知道分寸的,没有让他抱憾终身。

至于打掉了几颗牙,这是有办法补救的,与其罪责相匹配的惩罚,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他原本还以为,自己儿子两条腿都被打断了,只能奄奄一息等待着自己来救他。

现在看情况状态还不错。

于是廷长空嘴角露出了一抹释然的微笑,看向赵亥的目光之中,也多了几分感激。

此时廷夜看见了廷长空来了,当即一个激灵,就开始哭了起来,猛地扑到了廷长空的脚下。

“爹,我怕!”

“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孩儿也不知道他是皇帝陛下啊!”

“爹,求你救救我。”

“爹,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廷夜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一副要吓死的样子。

他这一回是真的知道怕了,在皇帝面前,在屠刀面前,他终于收起了他纨绔的一面。

可此时廷长空没有展现出丝毫慈父的形象,而是猛的一巴掌,扇在了廷夜的脸上,将廷夜打翻在地上。

“混账!”

“你见了陛下,竟然还不行礼!”

廷长空怒视廷夜。

“这一次闯出来这么天大的祸,看我不打断你两条腿。”

这廷夜也是不傻,当即对着赵亥跪地磕头,额头都磕青了。

“陛下饶命,小人见过陛下。”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陛下胸怀似海,犯不上跟小人如此心胸狭窄之人一般见识啊。”

此时廷长空还不解气,朝着这最心爱的儿子屁股上,又是猛地一脚踹了出去,力度之大,几乎让廷夜整个人腾空飞出。

廷夜当场发出一声惨叫,宛若杀猪似的,听得赵亥都觉得刺耳。

这一脚力度确实不小,看得出来是真的对他这个儿子升起了。

“啪啪”的两巴掌,廷夜还来不及惨叫几声,他爹已走到他的面前,对着他的脸又是狠狠地来了两下。

这一次,廷夜被打的满地打滚,不住地哀嚎。

“爹,别打了!”

“爹,我知道错了,你再打,我就要死了!”“你别打了!”

“娘走的时候,你怎么答应他的,你说你要好好照顾我的,你现在想要打死我吗?”

“好疼啊,娘,我想你了娘。”

他一边说着,一边蜷缩在了地上痛哭流涕。

“你!”

廷长空看着自己儿子如此作态,当即再下不了手。

赵亥看完之后也是点点头,看样子,廷夜是没有少这么对付过他爹。

廷长空此时愣住了,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神动容。

他也想起了廷夜曾经死去的母亲,那个自己深爱的亡妻。

每每自己的儿子提起她,自己铁石心肠也只好放下手中的皮鞭。

所以他一再纵容之下,自己的儿子才酿成了如此滔天大祸,差点把自己满们都给灭了。

“你起来,好好说话,我再不打你。”

廷长空叹息一声,对廷夜说道。

他刚才打那几下廷夜,何尝又不是在给一旁的赵亥看呢?

若是赵亥不满意,那廷夜就是要杀头的,自己打他几下又算得了什么呢?

此时,一旁的赵亥也是叹一口气,没有想到,这粗犷如牛的南边的郡守镇南王,血海里杀出来的猛人,也有如此的故事和情义,着实是不容易的。

“罢了,镇南王,你就放过他吧,没有必要再打了。”

“年少轻狂,自古有之,也不能太过怪罪于他。”

“沈公公,宣个太医来,给廷夜公子瞧瞧伤势。”

赵亥摆摆手说道。

“诺。”

沈公公缓缓带着廷夜退去了。

此时的廷长空,背对着赵亥,悄悄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而后转过身来,对着赵亥再度跪下来。

“陛下隆恩,长空没齿难忘。”

“还请陛下放心,日后长空必定誓死效忠陛下,为陛下肝脑涂地。”

“同时,长空也保证,以后绝不会再让犬子如此嚣张跋扈,一定要叫他在家中每日读书射箭,不准再出门惹是生非。”

赵亥点点头,“镇南王,你说得不错。”

“你也应该知道,你在整个大秦,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你位高权重,自然就不免有手底下的人,拿你的儿子做文章,把他捧得高高的。”

“他资质平庸一些,不如你,这到不要紧。”

“要紧的是,他从天上摔下来,不但把自己摔碎了,恐怕也可能会把你整个镇南王打出来的功劳和血汗也一并摔碎。”

“等你故去之后,他又能再继承荣华富贵多久?”

“你就确定没有小人奸人来害他?”

闻言,廷长空面色一变,赵亥所提出来的问题,也是他一直想要去逃避考虑的问题。

自己死了之后,廷夜绝对不会好过,这是用脚都能想出来的事。

当年廷夜欺负过多少人,到时候,就会有多少人站出来,找廷夜报仇。

他再次经过赵亥的提醒之后,暗暗下定了决心,那就是无论如何,这一次要削掉廷夜身上的嚣张气焰,让他再也不能肆意妄为。

哪怕打断他的双腿,也在所不惜。

赵亥此时又说道:“廷长空,你是不是想要凭借自己一己之力,改掉廷夜身上的毛病?”

“陛下神机妙算,长空的确如此作想。”

赵亥摆摆手,“你之前管了他十几年,有改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