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回答,朕也知道,没有什么改变,不然他不可能胆大包天到咸阳城街上来骂朕。”
“这……”
廷长空面色难看了一点,赵亥说得确实是实话。
廷夜一旦发现廷长空要对他严加管教的时候,立即就会搬出自己的母亲来。
这时候,廷长空往往都是无能为力的。
他每每想到死去的亡妻,内心当中就会隐隐作痛。
赵亥笑着说道:“他早就知道,怎么对付你这个便宜老爹了。”
“你自己偏偏还蒙在鼓里,自以为能改变的了他。”
“他总是搬出他的母亲来做护身符,你这时,又下得了手吗?”
“再加上,你又不可能时时刻刻待在他的身边,你一走,整个苍梧郡,他最大。”
“还有谁能限制的了他?让他畏惧?”
廷长空闻言一愣,猛地抬起头来,看向赵亥,“陛下,这是何意?”
赵亥笑着说道:“朕倒是有个主意。”
“你不若把他交给朕。”
“让朕来**他,到时候,他换了环境,加上有人压着,你又不在身边。”
“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够转变性子了。”
“到时候,你即便故去,也不用担心,你偌大的家业,葬送在他的手里,你觉得如何?”
廷长空闻言,看了看赵亥的脸,想要从赵亥的脸上,看出来他的目的。
赵亥却自始至终坦然地微笑着,一言不发。
廷长空半晌之后说道:“陛下,此事提的仓促,长空还没有考虑清楚。”
赵亥摆摆手,“你是不相信朕罢了。”
“你可要知道,朕若是想要了他的命,他前两天就已死在了天牢里,你不会有机会在这个地方见到他。”
“朕也压根就不会召见你过来。”
“朕只不过,是为了你们好而已。”
此时的廷长空,心思转动,自然在猜想,赵亥到底想要做什么。
赵亥所说的事情,自然是可以行得通的,廷夜也或许真的会在赵亥这个超级权贵面前,低下头来,夹起尾巴做人。
但是,廷长空坚信,世间万物,都不是没有代价的。
既然赵亥提出了筹码,那必然会有所要求。
只不过,现在他还不知道,赵亥的要求,到底是什么。
想了想,他说道:“陛下,让犬子留在陛下身边,乃是犬子天大的幸运。”
“并非长空不愿意相信陛下。”
“只是微臣实在是有些担心,若是犬子再不懂事,触怒了龙颜。”
“到时候,长空该如何自处?”
他粗犷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论起了解,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儿子。
廷夜之顽劣,远远超过一般人的想象。
这样的二世祖,短时间让他认错是可以的,但是在很长一个时期内,一直夹着尾巴当孙子,在陛下的面前,点头哈腰,廷夜恐怕是做不到的。
他高高在上惯了,底下的人基本都捧他。
赵亥自信地说道:“这一点,朕想,你就不必担心了。”
“朕既然说要跳脚他,让他转变过来,那么自然会考虑到他一时间无法转型的情况。”
“你只需要给朕给上三个月的时间,到时候,朕一定就能够让他脱胎换骨,变成另外一个人。”
“别说什么封王裂土,起码在守住你那一个郡的基业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
“到时候,也不会再给你惹是生非,你觉得如何?”
闻言,廷长空的双目之中,流露出了一抹向往。
他这辈子,做官确实也做到头了,比郡守更大的官,没有几个,而且在中央,基本都要受到皇帝制衡,郡守这种地方官跟土皇帝一样,反而更加自由。
另外一方面,金银财宝,对他来说犹如粪土,毫无疑义。
因此他唯一剩下的念想,也就只有这个儿子了。
若是廷夜出了什么事,就相当于断绝了他唯一的念想,势必会引来他近乎疯狂的抱负。
而让廷夜变好,则也是能够打动他的点所在。
但他纵横天下一辈子,自然不会轻易地就相信赵亥的话。
他思量片刻,便对赵亥问道:“陛下,不知道陛下打算如何**犬子?”
“若是陛下真能将太子**回来,走上正路,那别的不说,长空这条命,后半生都是陛下说了算。”
说完,廷长空再次跪在地上,以表示自己的感激。
赵亥笑着扶起了他。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原本对于这个镇南王,赵亥还不知道怎么收服处理了他。
现在用他儿子,就可以把他栓死了。
这样,南方边境,将不再是自己的威胁,反而能够变成自己的后盾。
赵亥说道:“朕自然是先让他进入一个容易改变的环境。”
“朕将京城之中那些世子调集在一起。”
“谁也不服谁,在其中,他自然会结识许多好友,也自然有位置比他更高的,他也不敢造次。”
“再之后,朕会亲自教导他读书,并让韩鹰带他去历练,经过真正残酷的经历之后,他必然会发生转变。”
“到时候,一个焕然一新的镇南王世子,将会呈现在你的面前。”
“相信朕,这个日子不会太晚。”
“最多只需要到了除夕夜的时候,你就能够看到,你儿子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廷长空到此,再不敢拒绝,倒头便拜。
“陛下,那一切,臣就交给陛下了。”
“犬子纨绔跋扈,还请陛下多加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