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朕听说山东那张家,不是号称第一大商吗?”
“就从他张家先开始收,按人头收,什么山东第一大商,什么山西八大家,厂卫全都给朕去收!”
“田地超过三百亩的,家产超过一万两的,除了要缴纳的商税之外,还要按人头收取所得税。”
朱由检如同连珠炮似的,说出了一大堆,但是这些朝堂重臣却一个个震惊的张大了眼睛。
咱们商讨的时候如此小心谨慎,为的就是不要太过激,没成想到了皇帝这儿还是不能简单通过。
人头税,所得税,做什么生意交什么税,而且还是按人头去收,这些新税种就连名字都叫的这么清新脱俗,简单粗暴……
见他们说不出话来,朱由检冷哼一声,自顾自继续发号施令。
“传话给王承恩和曹化淳,东西两厂城里稽查税务堂,东厂专查全国的地主、士绅,西厂专查商户官僚,就给朕查税。”
“税务局办理的税务政策也要查,每日向朕报告三次,优先查各地官府擅自增派饷银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朕抓到京师来。”
“倪元璐,一条鞭法施行时,先要在各处废除苛捐杂税,除了立国之初就定性的固税之外。”
“历朝额外摊派的杂税全都要废掉,就从山东开始,然后是京畿,一个省一个省的废过去。”
“令税务局编册《大明定税》一书,将全国上下目前有的定税归纳其中,每户在三人以上的民户,要每户一本。”
“朕倒要看看,究竟有多少人敢不交税,究竟还有谁,敢背着朕偷加杂税!”
最近两天,内阁关于税收的决议,还是没能过得了朱由检这一关。
群臣早该料到,朱由检看了内阁与六部的折子以后,开始还不断点头。
可后来却越来越不对劲,居然连珠炮似的加了一大堆税……
不少人听了都笑了,前面还说废除苛捐杂税,自己不知又加了多少种杂税,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其实不然,听这些税的名字你就能听得出来,全是针对地主、富户和商人的税收!
不过话说回来,老百姓倒是高兴一场,全是兴高采烈的奔走相告,朝廷要对地主收税了,还一下子要收这么多!
朱由检刚施行下去,在新成立的税务局总领之下,朝廷每一天都在中止各种苛捐杂税,什么鸡鸭猪鹅鱼虫虾,能找见的全都给废了个干净。
满朝文武和富人阶层一下子就炸开了锅,可炸不炸的现在对朱由检也没什么影响,反正也闹不起来。
还当现在是“风雨飘摇,大厦将倾”的崇祯十七年?
建奴眼看着要不行了,蒙古各部都称臣了,军政大权也在朕手上,朝廷上是说一不二,你拿什么和朕斗?
只要你敢跳出来,有一个算一个,保管把你们安排的明明白白!
现在朱由检是不怕人多就怕人少,处置的越多,后续也就越稳定!
当然,不可能光处置,处置的同时,那定然也是要挑一些老实的扶上去。
这对朝廷有帮助,不能让大明的商事瘫痪,有流通,才会有发展!
若是要是他也不老实,家产充公来一波再扶上去一个,反正没有人能抵挡金钱的**。
……
山东临沂县,张氏商号。
“老爷不好了,老爷不好了!”
此时,一名商号掌柜的颤颤巍巍跑向后院,在这里有一个中年人和不少张家人在热热闹闹的吃饭。
张晋面上挂着短小精悍的八字胡,身上穿着紫黄色绸袍,就是他帽沿上镶缀的那块璞玉,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本来面带笑容的张晋,听见这脚步声脸色一下就拉了下去,周围较为融洽的氛围一下子消失不见。
张晋坐南朝北,另一位中年妇人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此时就坐在他的身侧。
“老爷怎么不好了,张久,你可不能乱说。”
“咱们做生意的,就忌讳这个!”
这老人是张家旁系,由于深谙经商之道这才被张晋看中,成为如今张家在整个山东字号的管事人。
张家在崇祯十四年的时候,就是关外最大的商户,崇祯十五年张晋去到关内立分号。
当时的陕西、河南久经战火,被流贼和官军你争我夺,早已不复当年繁华,许多商人都不肯去设立分号,张晋去了,而且还是跑着去的。
事实证明,张晋又一次对了!
朱由检灭掉闯贼以后,官军便开始以此为基石,诸部收复了被流贼侵占的所有地盘,几乎是连战连捷。
官军每收复一城一地,张氏便立即在此处增建分号,从粮食、布帛再到兵械交易,那是什么买卖都做。
短短的时间之内,就成了整个山东,甚至北方都排得上号的商户,发展之迅速,直教人叹为观止………
不过,这张家底蕴不强,跟山西八大家都一样,是暴富的土豪。
与如今的江南财阀有本质的区别!
也是天差地别的区别!
张晋设立“张氏”字号,一面以关外营州三座塔村为大本营,扩大商号,在关外七厅、大坪坊、建昌、赤烽、新民、凌原等地经办典当、杂货等商号。
同年四月,张晋看出关外满清的颓势,决定放弃关外,主打关内,并于八月开始在关中建立“张家大院”。
他不在的时候,就由这唤做张久的分号掌柜,打点张氏在关内各处的分号事宜。
崇祯十七年京师闹鼠疫,各商户低价抛售房屋和分号,张晋便趁机将分号开到京师,用极低的价格,购置了一大批门店。
后来没多久,朱由检启用游医吴又可掌太医院,鼠疫很快消退,这样一来。
张晋当时看似赔本的买卖,却又狠狠赚了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