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堂哼了一声,让那仆人赶紧下去,如此慌乱,简直丢了我翟家的颜面!

“嘭!”

然而,四人酒没喝上一轮,门就被猝不及防的踹倒,一队顶盔披甲的官军手里提着刀枪,杀气腾腾的鱼贯而入。

而为首那人,正是总兵周遇吉!

“给本将围起来,一个都不能跑了!”

“是!”

兵士们围成一圈,甚至还有不少人在院子外看着,严防死守。

我擦!

这是什么情况?

翟堂当即脸色变了,猛地拍一下桌子:“呦呵~这不是周大帅吗?”

“你带兵来我翟家做甚?”

闻言,周遇吉面无表情,直接吐出了两个字:“抄家!”

翟堂:“……”

你跟我开玩笑呢?

此话一出,翟堂不禁瞪大了眼睛,而他身后那三名大商人,更是被震得云里雾里。

你望我,我望你。

按理来说,他们晋商乃是山西的望族,平日里也时常和那些高官贵族饮酒作乐,吞云吐雾。

就算出了什么事情,第一时间也会有人通知他们!

绝不可能像今天这般毫无征兆。

“周大帅说笑了,大帅你是奉了谁的命令,来查抄我翟家的?”

“可有令纸呼?”

翟堂深吸了一口气,这周遇吉该不会是故意来敲我竹杠的吧?

也对,他能这么想也没错。

谁让他翟家在山西最有钱呢?

这些大头兵本来日子就不好过,再加上朝廷一直不发军饷,到了如今怕是连饱腹都快成问题了。

能出此下策来翟家搞钱,这倒也算在情理之中……

想到这,还没等周遇吉开口回答,翟堂突然猛拍桌案,“周大帅,大家都是明白人,你的来意我也清楚。”

“不过你此番带军闯入我翟家,说好听点,叫做私闯民宅。”

“说不好听点,那就是地方武将弄权!”

“大帅难道想被诛灭九族?”

说着,翟堂越想越气,我翟家是什么身份,岂能容人随意揉捏?

要是你周遇吉客客气气的登门上访,好好讲讲你遇到的困难,说不定老子一高兴,还会赏你三瓜两枣。

现在你狗日来的跟我玩套路,那就是打着灯笼上厕所,找死了!

听他说完,周遇吉哑然失笑,他岂能不知道翟家势力庞大?

可眼下有朝廷的王公公支持,我还怕你个锤子。

“来人!”

“给本帅……”

“砸”字还没说出口,只见翟堂脸面一换,带上几分笑容,“当然,若是周大帅就此罢手,不仅不会有忧虑。”

“老爷我还会托人犒军,为兄弟们激涨士气。”

啪!

啪!

啪!

“好,好啊!”

“说得好啊!”

刺耳的鼓掌声响起,周遇吉脸色一变,连忙让出一条道路。

只见王承恩拍着手走来,脸上堆满了促狭的笑容。

“说的好翟老爷,这一番话有如醍醐灌顶,当真是忠肝义胆哪!”

“不知咱家这个天子近侍,西厂督公,司礼监掌印太监,能不能替周大帅做主?”

看着来人的衣着配饰,翟堂脸色骤然一变,立马后退了几步。

我操!

西厂督公?

司礼监掌印?

“原来是王公公到了。”

“怎么也不和草民提前知会一声,在下也好与周大帅一同亲自出城十里相迎!”

翟堂顿时软了下来,脸上挂着汕笑。

而李老爷和其余三个富户就更别提了,逢迎献媚之色毫无保留。

王承恩可不吃这套:“翟老爷,咱家听说你和关外的清虏有些买卖,不知可有此事?”

闻言,翟堂面色一紧,赶紧让管家拿来十两的银锭硬塞到王承恩怀里,谄媚笑道:“没有的事,公公不要听别人瞎说。”

“这点银子,就当在下为公公赔个不是,稍晚一些,还有更多送到驿馆,请公公宽心。”

“呵呵……”王承恩顺手把银子接了过来,放在手里掂量。

“翟老爷,你这是在贿赂咱家?”王承恩前一刻还笑着,话锋却陡然一转,拿出一张纸,在翟堂眼前晃了晃。

“这个东西,想必翟老爷应该很熟悉吧?”

“这这这……”

翟堂只是扫了一眼,神情立马就慌了。

操!

这不是老子放在床头,和关外清军交易的账本吗?

怎么会到这死太监的手里??

翟堂心下一沉,额头上冒出阵阵冷汗,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看到此,王承恩冷笑一声,取个账本算得了什么?

凭厂卫潜伏刺探的能力,就是你今天吃了几颗米,咱家也能一清二楚!

“周大帅,还等什么?”

“全部拿下!”

面对如此阵势,翟堂和几个晋商直吓得腿软。

若是周遇吉,他们尚能得罪,可西厂岂是他们敢相抗的?

眼看周遇吉带着人四处打砸,翟堂和几个晋商浑身发凉,面露绝望。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