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他娘的翟家还真是有钱。
没算田契,商铺,货物等等。
光是家里藏的现银,都有三百多万!
朱由检要是看到那白花花的银子,定要叹一句,亮瞎我的眼!
怪不得后世都说满清八大皇商富得流油,这简直活脱脱的就是一个移动的金元宝。
不过……如今身在坤宁宫的朱由检,却尴尬得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自从得知朱由检把国丈周奎处斩的消息后,周皇后整日以泪洗面。
好几次派人去上书房求见,朱由检都以事物繁忙为由,未多加理睬。
可今天他难得清闲,不知不觉居然走到了后宫,结果被周皇后派人请了去。
本以为周皇后会哭哭啼啼,一吵二闹三上吊。
结果事实是,人家根本就没提周奎的事,反倒对他嘘寒问暖,宽衣解带的好生伺候着……
日!
是我朱由检格局小了……
“皇后不必如此,你我夫妻一体。”
朱由检尴尬一笑,这也就是古代,女人深受女戒之教。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女子一但出嫁,那她的一切便是夫家!
“陛下,您可是有好几日都没来妾身的坤宁宫了,是妾身哪里做错了吗?”
周皇后叹了口气,端着一只玉碗,伺候朱由检进膳。
她虽贵为皇后,但穿着打扮极为朴素,一身淡雅的浅紫色衣裙,上绣朵朵白莲,眼中顾盼生辉,婉约荣贵。
她的美,并不是指脸蛋与身姿。
而是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大气端庄!
闻言,朱由检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是朕不想见你,而是如今朝廷有数不清的要事需要处理,朕实在无暇分身……”
别装。
你就是不好意思见人家……
“原来如此,是妾身错怪陛下了。”
周皇后默默的点了点头,也没再问。
后宫女子,岂能过问朝前之事?
“陛下,妾身有件事想……想恳求陛下答应!”
突然,周皇后盈盈一礼,神情显得有点犹豫。
“皇后有话不妨直说。”
“朕无不一一照准!”
朱由检赶紧把她扶了起来,自己把周奎杀了,可她却没在自己面前表现出任何不当的举动。
这女人,真的懂事得让人心疼。
正所谓先有国,后有家!
君王即天下。
周皇后点了点头,浅声道:“陛下,妾身深知我父犯下大明律法,身为大明皇后,妾身此生惟愿陛下安康,惟愿大明江山富饶荣华!”
“只是……妾身想恳求陛下,能不能不要牵连周氏全族?”
闻言,朱由检苦笑连连,他又不是那种两句话不对就要杀人全家的人。
更何况,周奎还是皇后的父亲!
单单凭着这点,朱由检也不会把事情做得太绝。
“皇后暂且安心。”
“国丈虽然有罪,但旁人却是无辜的,朕不会因此大动干戈。”
听到这话,周皇后这才松了口气,眉目也舒展了开来。
周奎贪墨银两高达上百万,她不奢望能将其救下,只希望能为周家留下一条血脉。
毕竟,贪墨这么多钱财,按照律法,是要被株连九族的!
“多谢陛下!”周皇后再次朝着朱由检行了一礼,感动交加。
她知道朱由检这次能手下留情,还是看在了自己的缘故。
“行了!”
“你我夫妻二人,何必说得如此见外。”朱由检摆了摆手,目光看向窗外。
如今正值深夜,天空繁星密布。
“陛下,时间不早了。”
“您今夜是去袁贵妃那里,还是……”
“不了!”
“朕今夜就在这坤宁宫留宿。”
……
翌日,清晨。
自从李自成准备渡黄河之后,北京城内也出现了罕见的大逃亡。
家家户户纷纷收拾金银细软,一路向南而逃。
如今的北京城,倒没有以前那般热闹,但在皇宫内的太和殿里,却是精彩纷呈。
“陛下有旨!”
“宣百官入朝!”
随着太监一声高呼,大臣们分成两派,缓缓走进大殿之中。
不过……
今日这是怎么了?
朕的这些忠臣们,怎么个个带伤,还一瘸一拐的?
朱由检露出诧异之色,好半天都没缓过神来,特别是看见前排站着的那名老头,心里不由突突了起来。
按理来说,陈演的首辅之位已经被罢免,现在的他也就挂了一个学士的官衔,平日可以不用来上朝,好好研究学问便可。
没想到,今天却破天荒的来了朝堂。
看来,这老东西是想找回场子啊……
“陛下!臣光时亨有本要奏!”
三呼万岁之后,一名穿着七品礼戴的中年男子立刻走出朝班,朝着朱由检重重下拜。
“哦?”
“奏来!”
朱由检点了点头,说起这光时亨,倒是一个极为有趣的人。
在历史上,崇祯本来想让太子去南京,为大明留下一条退路。
但却被兵科给事中光时亨阻止,因为光时亨觉得天子必须守国门,君王要死社稷。
就算是太子,那也得守护祖宗基业!
可他光时亨呢?
在北京城破以后,立马就举着双手投降李自成……
来,告诉我!
这是什么意思?
“启禀陛下,昨夜臣在家中用饭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伙贼徒,竟然冲进臣的府中四处打砸。”
“后来经过多方打探,臣才得知原来是东厂的番役。”
“恳请陛下为臣做主!”
说完,光时亨隐晦的露出自己手臂上的伤痕。
以表示他昨晚和番役进行了一场艰苦卓绝的斗争。
朱由检:“……”
你特么把我当傻子?
王承恩如今在山西,而李凤翔正在重新搭建东厂,哪有多余的时间去找你们这群瘪犊子的麻烦?
妈的!
怪不得历史说大明就是一朵奇葩!
堂堂兵科给事中,为了打击新建立的东厂,竟然还会用如此蹩脚的理由。
而且……
就算要演戏,你也演好一点吧?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手臂这伤是用染料制作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