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不善,大眼睛眯起来,审问着顾依然。

“咳咳……”楚酥侧过头去,耳垂上都染了红色,她想说没有,又不知道怎么跟顾凡凡解释。

顾依然呵笑出来,腾出一只手捏顾凡凡气鼓鼓的脸蛋子,故意说:“对啊,你管不着。”

他还理直气壮,顾凡凡更生气了,把顾依然的手甩开,还重重的在他手臂上拍了一巴掌,恨铁不成钢的说:“怪不得妈咪都躲着你,还不让我给你打电话,你活该!”

“咳咳……咳咳……”楚酥嗓子都咳哑了,这漏风的小棉袄,她咬着牙低语:“你可少说两句吧。”

“哈哈哈……”只有顾凡凡觉得妈咪是因为这件事躲着爹地,顾依然可不这么认为,所以被顾凡凡惹的哈哈大笑,把楚酥笑的几个眼刀甩过去,一挺身从地上爬起来,再不想跟他待在一起了。

顾依然和顾凡凡也紧跟着起身,爬出排水沟。

排水沟是干涸的,但不久前下了雨,又一直在飞雪,泥土里有湿气,几个人躺了这么久衣服还是湿了一半,到处都是泥。

“去车里吧。”看楚酥还不想理他,自顾自的往前走,顾依然扔下顾凡凡快走几步,拉住她的袖子,“我不笑了,凡凡小,我是看着可爱,不是笑你。”

楚酥才不信,她现在还是社死状态,说什么都没用。

“你走反了。”顾依然用了些力,把人拦在怀里,“我们现在回不了旧城,先回车里吧,我带了些物资,可以撑一周。”他说话的功夫不给楚酥思考的时间,带着人往车子方向走。

这边的车是暗线青鸽为他们准备的,老款式,铁皮制的,硬度高的很,撞在泥土堆积起来的陡坡上只是冲击力大,一点损伤的痕迹都没有。

顾凡凡喜欢坐副驾驶,她第一个冲上去打开副驾驶的门。

可看到里面坐着的人,顾凡凡脑瓜子嗡嗡的差点忘了自己在哪里,人都绷起来。

顾兮臣已经把安全气囊收好,在车里用气炉烧开了水,顾凡凡打开车门时他手里正抱着玻璃瓶装的开水,浅笑着递给顾凡凡,“怎么?不认识了?”

当然记得他,顾凡凡的记忆力很好,何况顾兮臣还给她留下了难以忘记的被“绑票”经历。

“叔叔,你怎么也在这里。”实在太冷了,顾凡凡接过顾兮臣递给她的暖水瓶,很快调整好情绪。

“叔叔?”

顾依然来抱顾凡凡去车里,才站在后面就听见顾凡凡自成一脉的称呼,“叫爷爷。”他脸是黑的,语气也故意压的严肃低沉。

偏偏顾凡凡浑然不知,“明明就是叔叔嘛,就跟爹地一样大。”她固执己见,不肯改口。

顾兮臣宠的厉害,脸上笑意不减,也不帮她纠正,就依着小娃娃这么叫。

顾依然脸色更难看了几分,可不是吗,他天天不是在官方卖命就是和几大家族斗智斗勇,顾兮臣可好,提前几十年退休,在星星山城里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这张脸可不就是三十上下的模样吗。

“叫爷爷。”顾依然再次提醒顾凡凡,语气更严肃些。

“这位是……”

楚酥本来准备直接上车,听见顾依然和顾凡凡说话的声音就绕到前面来,才发现车里还有一个人。

回过头看向楚酥时顾依然的脸色才收起来,声音也变得温和了些,“我父亲,顾兮臣。”

他介绍后楚酥就记起了在顾依然房间见到的照片,确实是面前的人,可这么多年过去,他竟还和照片里没什么区别。

这么多年的寻找,顾依然能找到平安无事的顾兮臣楚酥也为他高兴。

“您好,我是……”

“楚酥。”顾兮臣颔首,在楚酥自我介绍前说出她的名字,“依然经常跟我提起,今日仓促,见面礼爸以后给你补。”他话语间把另一只装着热水的玻璃瓶子递给楚酥。

他面色温和儒雅,楚酥不好推辞,忙道谢着接下来。

末了她又侧头迷惑的看着顾依然,用眼神问他:“我们离婚的事你没跟你爸说吗?”

顾依然扶着顾凡凡的肩膀,装作看不见。楚酥也不能在这时候问他,记起顾凡凡刚刚的无礼行为她忙道:“凡凡,叫爷爷。”

怎么妈咪也让她叫爷爷啊?顾凡凡不懂,可是妈咪说的话她得听,只能极不情愿的嘟囔着:“爷爷……”

这辆车的后备箱很宽敞,和后排的座椅还是相通的,拿东西很方便。顾依然把顾凡凡抱进后排座,让楚酥也进去,给两人拿了棉被和吃的。

楚酥喝了瓶子里的热水暖和了许多,这才感觉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记起被熊追的时候她把行李扔路上了,里面还有两套她和顾凡凡的干衣服。

她想下车去找,顾依然怕她出去吹了凉风会生病,就让楚酥在车里等着,他去找回来。

车里的空间狭小,顾依然一走,楚酥和初次见面的顾兮臣待在一起气氛有些尴尬。

“还在生依然的气吗?”顾兮臣先开口打破安静的氛围,他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尾音还带着些笑腔,“他学东西很快,就是感情方面不擅长。”

不擅长?楚酥扯着嘴角,不知道说什么,心道:您儿子可太擅长了,还有人比他更擅长吗?

“当然,如果他惹你生气,你可以告诉我,打他我还是打的过的。”顾兮臣微微侧头,干净利落的侧脸和顾依然有八分像,只是更柔和些,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美书生,和顾依然时而浪**不羁时而杀气腾腾的野性有些差别。

楚酥莞尔,“依然没有欺负过我,他对我很好。”

“妈咪骗人!”楚酥的话被顾凡凡气鼓鼓的打断,“爹地明明刚刚还欺负过妈咪……”

“……”楚酥迅速抬手捂住顾凡凡的嘴,把她准备详细描述的话语扼杀在喉咙里。什么孩子,小嘴跟抹了开塞露似的净挑不该说的说。

她捂着顾凡凡尴尬的笑笑,向旁侧坐了些,让顾兮臣看不见她的表情,“别听她说,依然真的没有。”

顾兮臣但笑不语,看样子也不是完全没开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