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顾依然洗了个盘子，把切好的蔬菜随意的放在里面，“你和她长的很像，我过来缓解相思之情罢了。”
“对着另一个女人缓解相思之情？你的做法还真是独树一帜。”楚酥突然有点想吃面前的西红柿。
以前她买不起水果，西红柿对她来说是最便宜的水果，中午或者下午时分只要有空闲她就会拿糖腌两只，舒舒服服的吃上一顿。
“这边的西红柿很贵吧？”
“我妻子爱吃的。”顾依然随口回答，用布擦去刀上的水渍，“她还爱吃土豆。”
“嗯……”楚酥啼笑皆非，“有没有可能是买不起别的东西呢？毕竟西红柿和土豆也不是什么值得吃的好东西。”
之前顾依然没想到，听楚酥说起他手中的刀顿了顿，而后点头，“后来我发现她爱吃牛肉，却也不那么爱吃。她不挑食，什么都吃一点。”
“你不太了解她。”楚酥捡起一根牙签，在西红柿上戳刺着，把水分充足的西红柿扎的千疮百孔。
顾依然就像被抓住辫子的孩童，手中的动作有些无措，切西兰花时手滑差点划到手指，他眼底染了些苦意，转眼就变成自嘲的笑，“她失踪之后我一点点体会到，她不喜欢我也是理所当然的。”
“以前我觉得对她不错，后来才发现远远不够。如果我早点学会像恋人一样关注她，或许她也不会三年不跟我联系。”顾依然说。
像是玩腻了，楚酥终于放下那根牙签，西红柿上晶莹的白砂糖已经化作糖水，融入西红柿中。
顾依然侧过头看她，眼中带着几分深意，“以你之见，我妻子该喜欢吃什么？”
回视着他，楚酥的笑里带着些心塞的味道，“你该开始新的生活了，又何必问这些陈年旧人。”她说完转身离开厨房。
天色逐渐暗下来，居民区里的灯火相比于楚酥刚来到旧城的时候少了许多，那些是在这场和覆灭的战争中牺牲的普通人。
对一座城来说，好像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可对于生活在这座城里的人们来说却是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痕。
正沉浸在伤感和回忆之中，突然咔哒一声门响，吸引了楚酥的注意。她眉心一颤，闪身推开顾凡凡的房门，然后重新合拢，“先别出去。”
顾凡凡一脸茫然，她正拿着电脑准备跟妈咪说她又上传了一张新图片，同样被人用四十万的价格买走了，话还没出口就被妈咪捂着嘴塞回了肚子里。
看到她乖巧的点头，楚酥才终于松开手。
顾凡凡猜到了，“是不是爹地来了？”
楚酥也瞒不住她，便点点头，“你现在不能见他，等之后回了景城再说。”
顾凡凡露出鄙视的表情，“所以你们两个偷偷见面不带我。”
被她说的哑口无言，楚酥倒退一步，摸上门把手，“总之你不能出去，不然我就把你四岁还尿床的事告诉你爹。”说完她就退出门帮顾凡凡把门合好。
顾凡凡僵住：“……”做个人好吗？
顾依然从厨房里出来，手里端着碟蔬菜沙拉，放在客厅的木桌上，“你女儿？”
“嗯。”楚酥随口回应，当看到那盘蔬菜沙拉的时候她皱起眉头。
“给你当零食吃的。”顾依然浅笑，把调配的奶茶也拿出来。
楚酥不喜欢一切生的蔬菜，除了西红柿和黄瓜，所以她也从不吃蔬菜沙拉这种东西。顾依然知道，以前他会准备水果拼盘。
没动筷子，顾依然做的奶茶楚酥好久没喝了，想念的紧，就把吸管从蕾丝面纱下伸到嘴里吸了两大口。
看她谨慎的模样，顾依然好笑，“不能拿下来吗？这么防着我。”他故意做了蔬菜沙拉和奶茶，楚酥喜欢什么他清楚的很，小女人没在意这些细节，身份暴露的一览无余。
“长得丑，见不得人。”楚酥拿牙签戳蔬菜沙拉里的生菜，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羊都不吃。
知凯跟顾依然说过，秦苏医生从来到旧城就一直带着面纱，并不是故意防着他一个人的。
听她说长得丑，顾依然笑意收起来，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楚酥在官方会不会受了很多苦？会不会在执行任务时受伤？他太想知道，关于她的事他都想知道。
“我爱人也不喜欢吃生蔬菜，你也不爱吃吗？”顾依然把盘子推向楚酥跟前。
楚酥抬眸看着他，眼中揣着戒备，她一笑，随即放松下来，“我喜欢吃肉。”
“那下次来我给你做酸菜鱼和小炒牛肉。”顾依然插了被楚酥戳烂的菜叶子放进嘴里嚼了嚼，很新鲜，一咬爆汁，是挺不错的滋味，“不让你女儿出来见见人？”
“不了。”楚酥把喝到只剩个底子的杯子放回去，“怕有些人看了会惦记着。”
说完抬起下巴指向门的位置，“你还不走吗？”
“走了怕发病，留在你身边才安全。”顾依然窝在椅子里，一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他眼睛看向楚酥背后的房间门，木门开了条缝，半个小脑袋凑在缝里往外看。
楚酥浑然不知，“我手里已经没有药剂了，你跟着我也没用，少做危险的事才对。”
顾依然还看着那半个小脑袋瓜子，只是眼神没看的太明显，“我这是为任务鞠躬尽瘁，身为同事，你要是不能理解，我该伤心了。”
“有空在这里和我耍嘴皮子，不如想想怎么在不自损的情况下完成任务。”楚酥把奶茶杯洗了，换出杯温开水递给顾依然。
顾依然接过，挑起眉看她。
楚酥才发现这杯水其实是给自己倒的，不知不觉又给他了。
“覆灭在荒山时无故大量撤离，全部去了灾民区，荒山的危机解除了，现在灾民区的麻烦不小。”顾依然呡了口杯中的水，旧城的水质不好，没有茶叶味道的掩盖土腥味特别重，“我的问题不在于这一场征战，被消耗的意志力补不回来，只会越来越经不住刺激，能过一天是一天吧，反正现在也没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