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还有那些人跟着你吃饭。”没想到顾依然的问题这么严重，楚酥神色凝重起来，不过掩饰的好，看着还是淡漠的样子，“以后的任务该推就推了。”
顾凡凡在门口偷听偷看了半天，脑袋都要被挤扁了，干脆把门缝又开大些，直直的看着顾依然，小脸上挂着一句话：“笨爹地，我给过你提示了。”
顾依然看见了顾凡凡，心里最后一块石头落地。
趁楚酥低头的功夫，顾依然冲那边的小娃娃眨眨眼。
知道爹地看见她了，顾凡凡与他相视一笑，眼里贼贼的亮光如出一辙。
等楚酥发现顾依然的视线一直看着她身后时不安的回头，那扇小门严严实实的关闭着，好像从来没打开过。
“我们这几天就离开旧城，以后你别来了。”
顾依然收回视线，手撑在桌子上，蔬菜沙拉被他吃去了一半，“回官方复命还是去哪里？”
“看看官方怎么回复吧。”
按官方之前的说法，这边的任务完成她就可以回景城了。
三年前顾凡凡意识到有人要带走她偷偷跟了出来，但楚安和楚愈一直不知道她和顾凡凡的下落，让他们担心了三年，也是该回去报个平安了。
除此之外，楚酥没有忘记，被她送进监狱的黎家人也该放出来了，以黎家人的性子不可能不报复，她要提前做好防备。
又坐了几分钟，文习之从灾民区传回消息，说已经抓到毕方鸟画作买家，顾依然最后不舍的看了眼房门的方向，起身离开。
“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顾依然独自一人回到临时据点，他身上衣料单薄，被风吹的凉了，又想起楚酥和顾凡凡也没有厚衣服，旧城如今受创严重，要买到生活用品难的很，只能挺着，争取早日把战事完结。
文习之那边嘈杂，温度还低的要命，她哈了口热气回答：“覆灭五帝在三年前心生间隙，彼此之间常互相争斗，五帝之首火鹰想让一众人都臣服于他，就开始搞起了玄学，据说那幅画就是他梦里所见。”
“明着让人尊画为神，其实巩固他火鹰自己的地位。”顾依然揉着手腕，沉思片刻，“火鹰对画师什么态度？”
“知凯掌握的情报是当贵人看待的，小王昨夜窃入画师和火鹰本人账号，也发现火鹰在寻求方向。”文习之说完就剧烈的咳嗽起来，灾民区的风沙大，她每说一句话就吸一口沙，晚饭都省了。
顾依然等她缓和些，“把聊天截图发给我。”
王捷早已经在操作，文习之和顾依然切段通信的时候全部信息就已经打包发送到顾依然电脑。
聊天界面里的信息没几条，也并没有提起关于覆灭的事。他们刚从荒山离开时，大胡子头像的火鹰问了画师他的运势和前路如何。
画师隔了七小时，一改往日冷漠，回复了一句话：“走过山谷，向着光的方向就一片明朗。”
怎么看都是一句鸡汤，可对于困境中的火鹰来说就是指路的明灯，从他下面跪地道谢的表情包就可以看出，想必已经从中得到了指点。
看来找到画师对他们这次的行动而言是事半功倍的。
顾依然还在用电脑尽可能获取画师方位的时候，顾兮臣的电话打进来，带着些一言难尽的语气，“你也在找那个被覆灭奉为贵人的画师吧。”
“有线索？”顾依然停下手里的动作。
“何止是有线索。”顾兮臣呵笑，带着些无奈的味道，“你再不把覆灭解决，你亲爱的女儿就要干成覆灭的王了。”
顾依然还没懂，撑着额角说：“凡凡和覆灭有什么关系？”
问完他就收到了一份数据资料，里面是画师发布作品的行动轨迹，每一个地址都清晰完整。
“官方查了，行动轨迹和你闺女一致。”顾兮臣脸色说不上好不好，“这倒是个突破口，前提是楚酥要让你见孩子。”
角色扮演的游戏结束了，顾依然必须戳穿楚酥的身份。
可等顾依然去出租屋找楚酥和顾凡凡的时候才发现那里已经空空如也。
知道海明国下雪很早，没想到今年这么早。
顾依然的事楚酥现在无力解决，得到许可后，她要回官方了解情况再想对策，于是带着行李和顾凡凡赶往最近的机场。
风沙差点掀翻了她们乘坐的大巴车，没到机场就遇到了雨夹冰雹的恶劣天气，大巴车玻璃被砸的啪啪作响。司机怕车翻到沟里去，不敢继续往前开，就停在距离机场一百二十公里的位置。
车里一共七个人，都是在旧城无依无靠的孩子，平均年龄也就十几岁，听说是去其他城寻亲投靠的。
“现在去机场也是困在机场里。”司机把车停稳，已经习惯了这种天气，放倒椅子靠背躺着休息。
几个孩子只有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和楚酥一样是往机场去，其他人都只是向着那个方向的城市，一时间也没人特别着急。
车里还算暖和，楚酥把大衣拿出来裹在顾凡凡身上，陪着她看电脑上的医学讲座。
讲座没看完，几分钟后电脑苟延残喘的网络信号彻底中断，顾凡凡的视频停了，车里几个孩子和别人打电话的声音也变成了烦躁又惊恐的抱怨声。
雨慢慢停了，变成大坨的雪花，风更急了些，前面的道路都看不清了。
躺着休息的司机看着那雪皱起眉，脸色变得有些凝重，嘴里低声嘟囔道：“雪下的太大了吧，这才几月？”
“我好冷。”后排年龄小的孩子冻的打颤，大些的将她们抱在怀里也没多大效果。
旧城遭了难，这些孩子没有厚衣服可用。
楚酥也察觉到了，车里之前还残留了些暖气的温度，现在温度越来越低，关不严实的窗户缝里还有冷风灌进来，比待在室外好不了多少。
“妈咪，我想爹地了。”顾凡凡扣下电脑，小脸上闷闷不乐的。
见楚酥没有看她，眼睛盯着后面几个孩子，顾凡凡偷偷用电话手表给顾依然编辑了一条短信，【爹地，我们被困在去机场的路上了，凡凡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