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的问题，顾凡凡眨巴着水润润的大眼睛，像看个傻子一样看着面前的爹地，“为什么我要帮叔叔？爹地你好奇怪。”

被骂了顾依然也开心，这个答案他非常满意，只要两个小娃娃站在他这边，楚酥就不可能逃出他的手心。

“很有觉悟。”顾依然又搓了一把顾凡凡的脑瓜子，提着衣领一甩，将人背在背上，“接下来的路有些危险，怕不怕？”

顾凡凡初生牛犊不怕虎，正是少年斩龙的年岁，还继承了顾依然的傲气，“怕是什么？”她不知道，“不看看你家小宝贝是谁的崽崽吗？”

“三年不见这张嘴更厉害了。”顾依然笑得开怀，“要是能打就更好了。”

这还用顾依然说，顾凡凡很是得意，邀功似的，“爹地和姑姑教的都记着呢，吃不了亏。”

比起跟着楚酥的谨慎，顾凡凡的性子更像顾依然，对于未知的挑战天生带着兴奋的情绪。

再好不过，顾依然向四周张望一圈，确定没有覆灭的人在附近，便找准方向背着顾凡凡冲着上山的路去。

荒山中有埋伏是他们早就料想到的，赤燃的人前往荒山途中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可他们低估了荒山中覆灭的人数，也低估了他们的地形优势。

当文习之和顾依然赶到荒山脚下的时候就隐隐觉得不对劲，没有找到先行的赤燃人员留下的信号，那种不对劲是一种单纯的感觉，被注视的感觉。

果不其然，进山不久他们就被覆灭的人群包围，文习之也落在他们手中。

他们留下顾依然，只带走文习之，顾依然寻了一路终于在枯木丛中找到赤燃人员留下的信号。

冷静下来顾依然才想明白这些人的意图，有他在赤燃的人就有主心骨，如果他死了赤燃里就会自然而然出现新的首领，带领他们继续完成任务。

所以他们留着顾依然，让被困的赤燃人员只能一直等待顾依然的命令，也让顾依然像无头苍蝇一样被困在荒山中，直到他们解决完其他人再来解决他。

情急之下，顾依然只身和他们开战抢回了文习之，可他又再次失控，进入漫无目的的厮杀中，只来得及让文习之远离他身边，代替他指挥赤燃其他人员。

好在他遇见楚酥，官方给的药剂又救了他一次。

等顾依然找到文习之的时候，情况愈加严峻。文习之寻到了覆灭在荒山最大的巢穴，发现赤燃不少人被关在这里，王捷和奆佬也在其中，而知凯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被覆灭围困在山区荒废的厂房大楼里。

看到恢复理智的顾依然，文习之嘴角的笑和着眼角的泪，看上去滑稽的很。等她看清顾依然背在背上的女孩时眼中先是茫然，随后无比震惊。

“这是……凡凡？”

“习之姨姨。”顾凡凡还记得文习之，朝她露出灿烂的笑脸，“习之姨姨又好看了，是哪里来的白雪公主吗？”

“哈哈……”文习之本来紧张的要命，一边是赤燃人员被困，一边是顾依然失控，她差点以为今天都要交代在荒山了，此刻被顾凡凡一句话逗的她笑出声来，人也跟着放松，好像看到了些希望的光。

“嘴这么甜，可不像你爹。”文习之帮顾依然把顾凡凡抱下来放在地上，仔细捧着这张找了三年的小脸看了又看，喜欢的紧。

“楚酥来了荒山，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顾依然把袖子挽起来，上面的血水被风吹干了，颜色变成深褐色。

文习之牵着顾凡凡，嘴角是苦涩的弧度，“你可千万别再失控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不然你家小娇妻把医疗基地搬来都救不了你。”

“她要愿意重归于好，我或许还能忍一忍。”顾依然嘴角笑的甜，好像他说的是真的一样，其实他现在不受刺激也不好过，时刻都在和眼前的黑暗做斗争。

文习之摇头啧他，“你自作自受，怪谁？”

顾依然也承认，楚酥现在对他爱搭不理是他当初不愿意相信她的惩罚，更是他当初对她的求助弃之不顾的惩罚。

“有什么好的法子吗？”他问，还真是虚心好学的态度。

文习之把旁边的枯草攥在手里，捏了个粉碎，“跪搓衣板啊，不行你把刀架在脖子上跟她说：你不要我，我就死给你看。”

“扯哪儿去了？”顾依然眯眼瞅过去，挑起眉头，“我说的是救人。”

“救人，你问我？”文习之两手一摊，表示自己要有方法早去救了，何必在这里像狗一样蹲着。

顾依然的情况不容乐观，他动手杀人肯定会失控，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赤燃的人捞出来，把杀人的事交出去。

“那这样，我一会儿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进去把人捞出来。”

顾依然说着简单，文习之直摇头，“可别吸引他们的注意了，我怕我把人捞出来你已经凉透了。你知道底下有多少人吗？何况你也引不走所有人的注意，覆灭现在谨慎的很。”

“我想办法。”顾依然知道风险，不把赤燃的人解困，他一个在失控边缘的人杀人要万般谨慎，文习之杀破天也就最多百八十个的气力，能怎么办，“你带着凡凡，在这里做好准备。”

“不会吧赤燃。”文习之头皮发麻，“以一人做靶，你现在不行。”

顾依然的具体做法，文习之其实并不知道，只知道曾经在战场上顾依然曾用过一道巧劲，只身一人把人家十万兵马给圈进了提前布好的陷阱。

可想而知，结局也很惨烈，等别人发现上当的时候，怒从心头起，那次顾依然的伤势很重，在医疗基地里躺了好几个月。

“凡凡，你和姨姨……”时间紧急，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顾依然想交代凡凡几句，蹲下身说到一半却发现人低着头没有在听，小脸上若有所思的模样。

“想什么呢？”顾依然揉揉她软弹的鼻头，孩子大了，看起来比三年前心思重，可三年未见他想念的紧，这模样看着有趣又讨喜。

顾凡凡小脸后仰，躲开顾依然的手，眯眼挑起眉头，露出你心真大的脸色，“爹地，我想了个把人引开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