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把小娃娃的话当回事，可她认真的模样看着讨人喜欢，顾依然和文习之都蹲在旁边面含笑意的等着她说。

“三年不见，我家凡凡像个大人了。”顾依然终于体会到顾兮臣总拿他取乐的乐趣。

顾凡凡无言，懒得说什么，“跟我来吧。”

她两条腿倒腾的快，一个闪身就隐进丛林中，顾依然急忙追上，此地只留下文习之一人。

荒山地界夏天晒的要命，冬天冷的要死，古时候人们就把家安放在地底。地面也有房子，却不是住人的，多用来临时落脚或储物。

如今地下是被覆灭彻底占领的城市，过道里点着烛火，就像夜间的城市街道。

楚酥坐在宽敞的大厅上席，手中盘着一只陶瓷制成的小罐子，看着精致的很，其实不是什么有价值的物件，高仿罢了。

“画师，现在我们正是上风，赤燃毫无招架之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覆灭五帝之一野蛇坐在楚酥右侧，手中是荒山特产的瓜果，也是这里最高的待客礼。

楚酥尝了一口，又酸又涩，荒山气候恶劣确实是难得的“特产”。荒山据点有两帝，野蛇和甲鱼，楚酥知道野蛇急躁，决策方面甲鱼高他一头，“赤燃是什么人物，你们可有了解过？”

甲鱼不答，野蛇说：“早调查的明明白白，我看就是个狗屁战神，还不是被我们遛的团团转。”

楚酥笑了，“看样子你很有自信。”

“什么意思？”察觉她笑里有话，甲鱼意识到不对劲，“难道我们现在面对的不是赤燃本人？”

“他的身份好查的很，多年前的脑科学博士，后来入过狱，在当地人人得知，不过骗骗你们这些老外罢了。”楚酥打开电脑借着不怎么样的网络信号调出景城的几篇新闻头条，都是有关顾依然的。

甲鱼不全信，看过后又自己搜新闻信息，才确定楚酥所言不假。

“这些人真贼。”得知真相，野蛇对楚酥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脸上都堆起笑意，“画师说我们该将大量主要人员调离，给赤燃留个空城，等他蒙头赶来的时候再从灾民区据点给他杀个回马枪，这事我看可行。”

“等等。”甲鱼谨慎，拿着老式的手机，打了声招呼起身走出门，“这事还得火鹰拍板。”

楚酥知道他要出去给覆灭五帝之首的火鹰打电话，便也不急，颔首随他去。

她踏进地下城之前就与火鹰联系过，以“画师”的身份。

向来是散养孩子，但楚酥也不是真的漠不关心，只是尽可能给予安安和凡凡最大的主动选择权，有些事她知道，不多过问罢了。

那幅画卖了四十万，楚酥做不到放任不管，不然顾凡凡哪天被人送监狱去踩缝纫机都有可能。她在得到顾凡凡的许可后查看了两方的交易和聊天记录。

顾凡凡的画以暗黑风解刨图为主，黑色和血红色相结合，带着幽暗与颓败的病娇感，是覆灭最喜欢的。楚酥查询以往图片发布时的评论消息，从人们言语间发现大量覆灭的人很早就开始关注她了。

只不过顾凡凡画这些图是为了学习医学知识，她不喜欢太花哨的界面，就只用黑红，黑色做主体，血红色部分是她正在了解的器官，她没那么多暗黑风心思，也不懂评论区的人究竟在说些什么东西，所以只给能看懂的评论回复。

后来顾凡凡对人体器官了解的差不多了，她开始考虑作品集的事，毕方鸟是从废品收购站捡来的一本山海经里随手翻的，她说画鸟简单，从简单的开始画。

殊不知看到这张图火鹰就认定她是覆灭的贵人，不仅高价买下了画作的版权，还拿她当算命的老和尚使。

火鹰特意搞了张烧香的表情包。

怀疑心腹是间谍，发个烧香表情包，问：“画师，最近我招不招小人？”

出门与官员周旋怕露马脚，发个烧香表情包，问：“画师，今天我该不该出门？”

发现被人跟踪，发个烧香表情包问：“画师，我有没有血光之灾。”

顾凡凡没什么售后意识，不太爱搭理他，回答都很敷衍，“不，该，有。”多打一个字都费流量似的。

好巧不巧的，几次都被顾凡凡说中了，在楚酥看来顾凡凡是不乐意搭理他，在火鹰看来就是贵人高冷。

不久前旧城出事，覆灭两大帝死的透透的，其他人死一大半，逃一小半，覆灭人心惶惶，怕赤燃怕的要死，不仅火鹰一天给顾凡凡私信三炷香，作品下的评论一溜的烧香表情包。

既然如此，楚酥干脆把顾凡凡的账号拿过来，以贵人的身份“帮”覆灭出谋划策度过难关。

甲鱼很快就挂断电话回来了，脸上的笑多了些尊重，“画师，就按你说的，我们立刻把人往第三营地灾民区那边撤走，你看你是跟我们一起走还是……”

“我最好不同你们一道，官方认得我，最近抓的紧。”楚酥在火鹰问她为什么帮覆灭的时候说过，她是官方通缉重犯，送覆灭一个人情，给自己一个保命的后路。

火鹰几人深信不疑。

野蛇立即去清点荒山据点的人，留了不到三分之一，剩下的全部由甲鱼带队从西北方向的小路向灾民区去。

人走的差不多，楚酥却没动，又咬了口荒山特产果子，实在是不好吃，干脆当着野蛇的面扔进垃圾篓子。

“嘿嘿，好多人都吃不惯。”野蛇态度好得很，让手下的人给烧了些热水，用不锈钢盆端到楚酥面前，又递了个玻璃杯过去，“环境简陋了点，我们都这么喝。”

楚酥懂，拿杯子在不锈钢盆里舀。

她没动，心里还在琢磨着剩下一部分人顾依然能不能搞定，这水还是不喝了。

正要把杯子放在桌上，一低头，楚酥却发现不锈钢盆里的水出现了涟漪，很快就**漾起来。

抬头的功夫，人也感觉到震动和摇晃。

野蛇唰的声站起身来，眼中凶光粼粼，朝着守在外面的覆灭人员大喝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