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讲班勇再平西域之前,我们先来回答一个问题:西域又从哪里来的北匈奴?

按照专家的考证,永元三年(公元91年)北匈奴单于逃亡之后,整个北匈奴分裂为四部分:

第一部分是北匈奴单于率领的余部。被耿夔在金微山击败后,他们一直退到乌孙、康居一带才停下来。

第二部分是北匈奴单于的弟弟右谷蠡王於除鞬率领的残部。当时於除鞬自立为单于,退至蒲类海,随后遣使向汉朝投降。当时朝廷接受了他的投降,并且把他们安置在伊吾,但由于窦宪谋逆事发,於除鞬担心受牵连而率众逃跑,结果被汉军抓获斩首,其部下也被歼灭。

第三部分匈奴人败退后在鄂尔浑河流域定居下来。由于北匈奴败走,漠北地区出现权力真空,鲜卑族趁机强大起来,逐渐占领了原来北匈奴控制的大片土地,鄂尔浑河流域附近的匈奴人最终被迫加入鲜卑族。后来在鲜卑人中赫赫有名的宇文部落便是由匈奴人演化而来的。

最后一部分匈奴人则始终留在漠北的西北地区,在公元5世纪初被兴起的柔然吞并。

以上便是永元三年(公元91年)北匈奴战败之后各部的去向,但这还不是全部的北匈奴人,更不是匈奴历史的全部。

永元年间,由于汉朝的打击,有超过二十万的北匈奴人南下投靠汉朝。朝廷的官员们一看都是匈奴人,就把他们安置在了南匈奴的管辖范围之内,没想到这部分人竟不被早已归化的南匈奴单于所容。因此,早已不干抄掠这事多时的南匈奴人开始在这些北匈奴同胞身上操练起许久不用的技能。

尽管这些北匈奴人想反抗,可在人家屋檐下,他们怎能斗得过南匈奴和汉朝的联盟?最终,在感叹“相煎何太急”的同时,这些北匈奴人拥立逢侯为单于,对南匈奴的压迫进行反抗,并且威胁到汉朝边境的安全。

说到做单于,当时逢侯是拒绝的,但他架不住北匈奴众人的胁迫,最终不情不愿地接受了单于的头衔。然而,逢侯没能带领北匈奴人开辟新天地,反而在鲜卑、南匈奴和汉朝的接连打击下越活越惨,最后不得不逃命似的重返漠北。

永初元年(公元107年),汉朝撤销西域都护之后,逢侯单于趁机进入西域,企图再次奴役、控制西域诸国。十年之后,逢侯单于所部被鲜卑击败,人马几乎损失殆尽。于是,逢侯单于不得已在元初五年(公元118年)春天,带领仅存的百余部下逃至朔方塞,归降汉朝,随后被朝廷安置在颍川郡。

既然我们已经明了公元118年前所有匈奴的去向,那元初六年(公元119年)杀害索班的所谓“北匈奴”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事实是,我们并不能确定他们的来历,但最大的可能是,他们是一直盘踞在蒲类海的匈奴呼衍王所部的匈奴人。

其后,汉朝和匈奴的呼衍王又发生了几次接触:

汉顺帝阳嘉三年(公元134年)夏,汉军司马率车师后王加特奴在阊吾陆谷袭击北匈奴,获得胜利。

第二年春天,北匈奴呼衍王对车师后国进行报复性打击,朝廷命令敦煌太守发汉军和西域联军骑兵共六千三百人驰援,但联军没有取得胜利。战斗一直僵持到这一年的秋天,最后呼衍王攻破车师后国。

汉顺帝永和二年(公元137年)八月,敦煌太守裴岑率部出征,击溃匈奴军队,斩杀呼衍王,重新夺回车师后国。

汉桓帝元嘉元年(公元151年)夏,另一个不知出自何处的北匈奴呼衍王率军入侵伊吾,伊吾驻军司马派五百士兵与呼衍王在蒲类海东边交战,汉军全军覆没。

随后,敦煌太守马达率敦煌、酒泉、张掖共四千将士救援伊吾,汉军进军至蒲类海,呼衍王没敢与汉军交战,引兵撤退。

这是史书记载的汉朝与北匈奴的最后一次战争。

至于早已内附汉朝的南匈奴,则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经过长时间的民族融合,逐渐被同化,融入中华民族。

从此,自始祖淳维开始,历史绵延近两千年,强盛于秦汉之际,衰亡于东汉的匈奴退出了亚洲的历史舞台。